监控迷宫
暗河的湿冷还没从校服上干透，李清婉往终端里插数据线时，指尖在微微发颤。后颈的金属片像颗生锈的螺丝，每隔三分钟就刺啦响一声 —— 这是被高频监控锁定的信号，从昨晚跳进暗河开始就没断过。
“又在捣鼓你的破代码？” 陈佳佳啃着能量棒凑过来，下巴上沾着的巧克力渣掉在键盘上，“赵磊刚才在食堂说，校董会给每个监控器都装了暗影感应模块，连厕所都不放过。”
李清婉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屏幕上的校园监控分布图突然跳出个红色警告，教学楼三楼的摄像头正对着她们的座位转动，镜头反光在桌面上投下细小的光斑，像只窥视的眼睛。
“何止是校董会。” 她调出摄像头的后台代码，绿色的数据流里混着串熟悉的标记 —— 和张医生终端里的灵魂矩阵加密符一模一样，“有人把学校的监控网改成了狩猎陷阱。”
陈佳佳嘴里的能量棒 “啪嗒” 掉在地上：“什么意思？他们想把你当猎物追？”
“差不多。” 李清婉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试图入侵监控主机，可每次刚摸到防火墙就被弹回来，反弹的电流把终端屏幕炸出片雪花，“这网络架构太诡异了，像活的一样在自我修复。”
窗外的梧桐叶突然沙沙作响。李清婉猛地抬头，看见树冠里藏着个伪装成鸟巢的摄像头，镜头正对着她们的窗户转动。她抓起桌上的橡皮擦扔过去，精准砸中摄像头的红外感应区，屏幕上三楼的监控信号瞬间断了两秒。
“可以啊你！” 陈佳佳拍着桌子笑，“这手速不去打游戏可惜了。”
“别笑了。” 李清婉的脸色沉下来，终端突然弹出条加密信息，发件人显示 “夜枭”，内容只有一行乱码。她解码的瞬间，后颈的金属片突然爆发出刺痛 —— 全校的监控器同时转向了她们的教室。
“怎么回事？” 陈佳佳捂住眼睛，天花板的烟雾报警器突然开始闪烁红光，“它们好像被激怒了！”
李清婉拽着她往课桌底下钻，头顶的吊灯 “哐当” 一声炸开，玻璃碎片在监控画面里溅成星点。她趁机调出教学楼的电路图纸，手指在屏幕上划出条绿色路线：“天台的消防通道没联网，是监控盲区。”
两人猫着腰往楼梯跑时，走廊里的应急灯全亮了，惨白的光线把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被无数只手拽着。路过医务室时，门突然开了道缝，张医生的空病床上传来电流声 —— 枕头底下藏着的针孔摄像头正对着她们闪烁。
“连废弃病房都有？” 陈佳佳气得踹了脚门框，“这群人是有偷窥癖吗？”
“不是偷窥，是定位。” 李清婉摸出枚硬币，用代码能量在上面刻了个干扰符，往摄像头的方向一弹。硬币撞在墙上发出轻响，监控信号再次出现两秒空白，“他们在测算我的能量波动范围，好设置陷阱。”
冲到天台时，姜皓辰正靠在栏杆上摆弄终端。他脚边堆着三个被拆解的摄像头，冰蓝色的能量在元件间流转，把芯片冻成了透明的冰晶。
“来得正好。” 他把块芯片扔过来，“看看这个。”
李清婉接住芯片的瞬间，金属片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芯片表面的纹路在阳光下展开，竟是张微型星图，和宗祠祭坛的图案完美重合 —— 每个摄像头里都藏着星图碎片。
“这是……” 她的瞳孔骤缩，“他们在用监控网拼祭坛？”
“不止。” 姜皓辰调出段监控录像，画面里的李曼云正对着全息投影说话，背景里的大屏幕上，无数监控画面组成了个巨大的能量场，“每台设备都是能量节点，等星图拼完，整个学校就会变成第二个祭坛。”
陈佳佳突然指着西北方向：“你们看那边！体育馆的穹顶在发光！”
三人往天台边缘跑，果然看见体育馆的玻璃穹顶正泛着幽蓝的光，无数道光线从里面射出来，和校园各处的监控器连成网络。李清婉的终端突然疯狂震动，屏幕上的监控分布图变成了血红色 —— 全校三百二十七个摄像头，已经有两百九十个被激活。
“必须找到监控死角。” 李清婉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击，调出十年前的校园设计图，“老教学楼改造时应该留了没联网的盲区，就在……”
话没说完，终端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了过去。姜皓辰眼疾手快，冰蓝色的能量瞬间结成屏障，终端撞在屏障上发出闷响，屏幕上跳出个全息投影 —— 李曼云的脸出现在画面里，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婉婉，姑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 她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背景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这监控网是用你妈妈的研究成果做的，你破解不了的。”
“少提我妈！” 李清婉的代码能量突然暴涨，紫色的光流顺着终端爬向投影，李曼云的脸瞬间扭曲成乱码，“你偷了她的研究，还敢在这里炫耀？”
“偷？” 李曼云的声音变得尖锐，“那是她欠李氏家族的！要不是她搞垮了宗祠的能量屏障，‘大断裂’根本不会发生！”
投影突然中断，终端屏幕 “滋啦” 一声裂开。姜皓辰扶住摇晃的李清婉，发现她的瞳孔里布满血丝 —— 那些被强行中断的监控信号，正顺着神经接口往她脑子里钻。
“别硬抗。” 他的冰蓝色能量顺着她的后颈注入，金属片的尖叫声渐渐平息，“她在故意激怒你，想让能量失控暴露位置。”
李清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突然想起日记里的一句话：“盲点不在地图上，在时间里。”
“我知道死角在哪了。” 她拽起姜皓辰的胳膊往楼下跑，“老教学楼的钟楼，每天下午三点十七分，阳光会正好挡住监控器的红外感应 —— 那是‘大断裂’发生的时间，也是监控网唯一的漏洞。”
三人往老教学楼跑时，校园里的监控器像被惊动的蜂群，纷纷转向他们的方向。路灯杆里弹出隐藏的摄像头，连花坛里的自动洒水器都变成了监控探头，喷出的水雾里藏着微型传感器。
“我的天，这是把整个学校改成监狱了？” 陈佳佳用书包挡住脸，传感器喷到她后颈的瞬间，皮肤立刻泛起红疹，“这水有问题！”
李清婉回头一看，那些水雾正顺着地面往他们脚下聚集，形成透明的能量网。她突然想起姜皓辰拆解的芯片，那些星图碎片正在通过水雾重组。
“快加速！” 她拽着两人冲进老教学楼，身后的能量网 “啪” 地合拢，在门框上留下烧焦的痕迹，“它们在用监控定位拼能量场！”
老教学楼的楼梯间弥漫着灰尘味，墙壁上的老式监控器还在运转，屏幕上的画面却全是雪花。李清婉摸着布满裂纹的墙壁，代码能量顺着指尖渗透进去 —— 这里的线路果然没和主网连接，是片原始的监控盲区。
“暂时安全了。” 姜皓辰靠在墙上喘气，冰蓝色的能量在他掌心凝成小球，“但钟楼那边肯定有埋伏，李曼云不会想不到你会来这。”
“我知道。” 李清婉调出终端里的钟楼设计图，“但我们必须去，那里藏着我妈留下的反制程序。日记里说，只有在‘大断裂’发生的时间启动，才能瘫痪整个监控网。”
陈佳佳突然指着天花板：“那是什么？”
三人抬头，看见钟楼的穹顶正往下掉灰尘，无数道光线从上面射下来，在地面组成了个巨大的星图 —— 监控网的能量场已经延伸到这里，比预想中快了整整半个小时。
“她在提前启动！” 李清婉的心脏狂跳，“赵磊肯定把我们的计划告诉她了！”
“那叛徒！” 陈佳佳气得直跺脚，“等我抓到他，非把他的终端塞进马桶里不可！”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姜皓辰的冰蓝色能量突然暴涨，在楼梯口结成冰墙，“他们上来了。”
脚步声从楼梯下方传来，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李清婉往楼下瞥了一眼，看见十几个穿着黑袍的人正往上走，手里举着的电磁网闪着幽蓝的光 —— 是灵魂矩阵的人。
“分头行动。” 李清婉把终端塞进陈佳佳手里，“你去钟楼顶层启动反制程序，我和姜皓辰拖住他们。记住，一定要在三点十七分准时启动，多一秒少一秒都不行。”
“那你们小心！” 陈佳佳接过终端，顺着旁边的消防梯往上爬，裙摆被钉子勾住也顾不上拽。
黑袍人已经冲到二楼，为首的人举着电磁网往李清婉身上罩。她的代码能量瞬间凝成光刃，“咔嚓” 一声把网劈成两半，紫色的光流溅在黑袍人身上，他们的衣服立刻冒出黑烟。
“果然是共生体的能量。” 为首的人摘下兜帽，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李主任说得没错，抓到你就能打开祭坛了。”
“就凭你？” 姜皓辰的冰锥突然飞出去，刺穿了那人的肩膀，冰蓝色的能量顺着伤口蔓延，把他的胳膊冻成了冰雕，“连赵磊都比你有用。”
黑袍人纷纷掏出武器，楼梯间里顿时炸开一片混战。李清婉的代码能量和姜皓辰的冰蓝色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道坚不可摧的屏障，黑袍人的攻击撞在上面，全被反弹回去。
“他们的能量在增强！” 李清婉注意到黑袍人的眼睛开始发光，和暗河里的暗影生物一模一样，“这些人被寄生了！”
“那就冻住他们！” 姜皓辰的冰蓝色能量突然爆发，整个楼梯间瞬间变成冰窖，黑袍人全被冻在原地，只有眼睛还在转动，透着诡异的红光。
两人趁机往钟楼顶层跑，刚推开铁门就听见陈佳佳的尖叫。只见她被李曼云按在控制台前，手里的匕首正抵着她的喉咙，终端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婉婉，别来无恙啊。” 李曼云笑得得意，“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居然能找到监控死角。可惜啊，还是慢了一步。”
“放开她！” 李清婉的代码能量瞬间暴涨，紫色的光流在她周身盘旋成漩涡，“有什么冲我来！”
“别急，我会让你如愿的。” 李曼云突然抓起陈佳佳的手，往控制台上按去，“只要启动这个，整个学校的监控网就会变成能量发射器，到时候别说你，连姜皓辰的 uncle 都能从暗影里爬出来陪你玩。”
陈佳佳拼命挣扎，指甲在控制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婉婉别管我！快毁了控制台！”
李清婉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她看着陈佳佳脖子上的血痕，又看了看控制台上跳动的时间 —— 距离三点十七分还有一分钟。
“我给你个选择。” 李曼云的匕首又往陈佳佳的喉咙按了按，“要么让我启动程序，要么看着你的好朋友死在你面前。”
“你以为我会信你？” 李清婉的代码能量突然转向，不是攻向李曼云，而是射向控制台旁边的通风口，“姜皓辰，就是现在！”
姜皓辰的冰蓝色能量瞬间爆发，冰锥精准地刺穿了通风口的栅栏。藏在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 是赵磊，他被冰锥冻在墙上，手里还举着个全息摄像机。
“你……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赵磊吓得脸都白了。
“你的追踪器一直没关。” 李清婉冷笑，“从你出卖我们开始，就成了我们的棋子。”
李曼云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故意让他传递假消息？”
“不然怎么引你出来。” 李清婉的代码能量突然缠住李曼云的手腕，匕首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你以为监控网是你的武器，其实早就被我妈埋下了反制程序。”
就在这时，控制台上的时间跳到了三点十七分。阳光透过钟楼的穹顶照进来，正好落在控制台中央的凹槽里，那里突然弹出个 U 盘 —— 正是日记里提到的、母亲藏在兔子玩偶里的钥匙。
“不！” 李曼云发出绝望的尖叫，想扑过去抢夺 U 盘，却被姜皓辰的冰墙挡住。
李清婉拿起 U 盘，插进控制台的接口。整个学校的监控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所有的摄像头同时转向天空，屏幕上的画面全变成了雪花。那些由监控组成的星图开始逆向旋转，能量场的光芒渐渐熄灭。
黑袍人的冰雕突然碎裂，里面的暗影生物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黑烟消失在空中。赵磊瘫在地上，看着手里的摄像机，里面录下的全是李曼云承认自己破坏实验的证据。
“结束了。” 李清婉看着李曼云被姜皓辰的冰链捆住，脸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你费尽心机想重现‘大断裂’，可你根本不知道，我妈当年研究的不是毁灭，是救赎。”
李曼云的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 我明明是对的……”
陈佳佳扑过来抱住李清婉，眼泪把她的校服哭湿了一大片：“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我怎么会让你有事。” 李清婉拍着她的背，心里突然无比踏实。阳光透过穹顶洒在她们身上，暖洋洋的，像母亲的怀抱。
姜皓辰走到她们身边，手里拿着修复好的终端：“监控网已经瘫痪了，灵魂矩阵的人应该不会再来了。”
“不一定。” 李清婉看着屏幕上恢复正常的监控画面，“只要祭坛还在，他们就不会放弃。”
三人站在钟楼顶层，看着夕阳下的校园。没有了监控的窥视，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美好。李清婉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更大的挑战还在等着她们。
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有母亲留下的线索，还有那份永不放弃的勇气。
“接下来去哪？” 陈佳佳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
“宗祠。” 李清婉的目光投向远方，那里的天空正泛起诡异的红光，“是时候去揭开最后的秘密了。”
姜皓辰点头，冰蓝色的能量在他掌心闪烁：“我 uncle 的日记里说，宗祠底下藏着能彻底封印暗影生物的方法，我们必须找到它。”
三人相视一笑，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很长，像三条追逐光明的河流。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钟楼的钟声突然响起，回荡在宁静的校园里。那是三点十七分的钟声，既是 “大断裂” 的纪念，也是新希望的开始。李清婉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们的命运将和这个学校、这个世界紧紧连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割。
一场新的冒险，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