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城堡的厨房就飘出麦粥的香气。安格列刚结束铁球阵训练,汗水浸透了黑色训练服,腰间的涂毒匕首还未来得及卸下,就听到老巴顿匆匆来报:“少爷,男爵大人在餐厅等您,说是有要事商量。”
“要事?” 安格列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匕首柄,零号瞬间调取相关记忆 —— 凯尔男爵的长子,也就是他的哥哥亚瑟,三年前参军前往萨拉丁边境,至今杳无音信,只留下一封 “驻守边境,勿念” 的家书。自那以后,凯尔对安格列的态度就变得异常复杂,既有对 “唯一继承人” 的期待,又有因长子失踪产生的过度保护。
走进餐厅时,凯尔正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份羊皮卷,眉头紧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绸睡袍,头发有些凌乱,眼角带着淡淡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腰间的黑色巨剑斜靠在椅边,随时可以取用。桌上摆着烤面包、煮鸡蛋和一壶热麦酒,都是安格列平时爱吃的食物 —— 这份刻意的关怀,却让安格列感受到一丝沉重的压力。
“父亲。” 安格列轻轻鞠躬,在凯尔对面坐下。
凯尔抬起头,将羊皮卷推到他面前:“萨拉丁边境传来消息,他们的军队最近在频繁调动,很可能会对鲁丁王国发起进攻。我们里奥领接壤萨拉丁,首当其冲会受到威胁。”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我已经让奥迪斯和克瑞斯加强边境防御,但人手还是不够。”
安格列拿起羊皮卷,零号立刻对上面的字迹和印章进行分析:“笔迹为鲁丁王国边境指挥官所有,印章真实有效,内容可信度 95%—— 萨拉丁军队调动规模约 5000 人,包含 10 名骑士级、200 名预备骑士,预计 1 个月内可能入境。”
“萨拉丁……” 安格列的心脏微微一缩。零号调取的萨拉丁资料显示,这个帝国以骑兵和巫术闻名,军队战斗力远超鲁丁王国,上次紫金花战役,鲁丁王国靠人数优势才勉强击退萨拉丁,这次萨拉丁主动进攻,里奥领的防御压力可想而知。
“父亲,我们的卫队经过整顿,已经有 33 名忠诚卫兵,加上奥迪斯、克瑞斯、莉莎三位骑士的兵力,应该能守住边境吧?” 安格列故意露出担忧的神色,试探凯尔的态度。
凯尔却摇了摇头,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不够。萨拉丁的骑兵机动性太强,我们的防御工事根本挡不住。而且……”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我担心内部有人会趁机作乱,比如坎迪亚子爵,或者……” 他没有说完,但安格列知道,父亲指的是奥迪斯三人的潜在背叛。
沉默片刻,凯尔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安格列的训练服上:“你最近天天练剑,伤势还没完全好,别太勉强自己。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单独外出,尤其是不能靠近边境和坎迪亚领 —— 我已经让马克安排两名卫兵跟着你,确保你的安全。”
“过度保护” 的信号,被零号精准捕捉:【凯尔・里奥当前情绪:焦虑(占比 40%)、担忧(占比 35%)、保护欲(占比 25%)—— 因长子失踪,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安格列身上,产生 “绝对不能失去次子” 的执念,导致决策偏向保守】
安格列心中无奈,面上却露出顺从的神色:“谢谢父亲关心,我知道分寸。只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装作 “犹豫” 的样子,“现在领地面临萨拉丁威胁,我作为里奥家的次子,也想为父亲分忧。不如您让我参与卫队事务,跟着马克学习骑士课程,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他知道,直接反对 “禁止单独外出” 只会引起凯尔的警惕,不如以 “学习” 为名,委婉地争取参与卫队事务的机会 —— 这不仅是为了提升实力,更是为了暗中积累人手和武器,为 “逃离领地” 做准备。零号分析显示,凯尔对 “安格列成长” 的期待值高达 80%,用 “学习骑士课程” 作为理由,成功率超过 70%。
凯尔果然犹豫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 零号提示,他的心率从 80 次 / 分钟上升到 95 次 / 分钟,显然在权衡利弊。“骑士课程很苦,不仅要练剑,还要学习战术、指挥,你能坚持下来?”
“我能!” 安格列立刻点头,眼神坚定,“上次斩杀迪斯、围剿流犯,我已经体会到了实力的重要性。我不想再做那个只会躲在父亲身后的纨绔,我想成为能保护里奥领的骑士!” 他刻意提到 “斩杀迪斯” 和 “围剿流犯”,这些都是凯尔认可的 “成长证明”。
凯尔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拿起酒壶给安格列倒了一杯麦酒:“好,既然你有这个决心,我就答应你。从明天起,你跟着马克学习骑士课程,早上练剑,下午学习战术,晚上参与卫队巡逻 —— 但记住,不准单独行动,每次外出必须带至少两名卫兵,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撤退,不准逞强。”
“谢谢父亲!” 安格列心中一喜,表面却装作 “激动” 的样子,端起麦酒一饮而尽。零号提示,凯尔的满意度提升至 75%,对他的信任度又增加了几分 —— 这为他后续接触卫队核心、积累人手创造了绝佳条件。
接下来的日子,安格列正式开始 “骑士课程” 的学习。
每天清晨,他跟着马克在训练场练剑 —— 马克的剑术没有花哨的招式,却精准实用,每一招都针对敌人的弱点。零号实时修正安格列的动作,将剑术变形率从最初的 8% 降至 3% 以下,力量和敏捷也在持续提升:“当前力量 0.42,敏捷 0.38,体质 0.45,较一周前提升 10%-15%—— 预计 3 个月内可达到普通成年男性水平。”
下午的战术课,马克会给他讲解里奥领的地形、卫队的部署以及应对流犯、骑兵的战术 —— 安格列一边认真听讲,一边让零号记录关键信息:“鹰巢骑士领的铁矿位置、青麦骑士领的粮食储备点、松涛骑士领的边境防御工事”,这些都是未来 “逃离领地” 时可能用到的关键情报。
晚上的巡逻任务,安格列则跟着卫队走遍里奥领的五个村庄 —— 西磨村的麦浪、南坪村的风车、东溪村的溪流、北林村的松林、铁炉村的铁匠铺,每一处地形都被零号精准记录,生成详细的地图。他还借 “慰问农奴” 之名,暗中观察村庄的物资储备和逃亡路线,为后续行动铺垫。
但安格列也敏锐地察觉到,凯尔的 “过度保护” 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隐患 ——
首先是兵力分散。为了保护安格列,凯尔从核心卫队中抽调两名忠诚卫兵时刻跟随,导致边境防御的人手更加紧张;同时,他不准安格列参与 “危险任务”,让安格列无法接触到卫队的核心战力,只能做些 “巡逻、训练” 的基础工作,难以真正掌控卫队。
其次是情报闭塞。凯尔担心安格列 “冲动行事”,刻意隐瞒了很多关键情报,比如萨拉丁军队的具体动向、坎迪亚子爵的最新动作、奥迪斯三人的异常举动,这些信息只能靠安格列通过零号和马克的私下汇报获取,增加了应对风险的难度。
最严重的是对内部背叛的纵容。为了 “稳定内部”,凯尔明知奥迪斯三人忠诚度不高,却依旧让他们掌控骑士领的兵权 —— 零号监测显示,奥迪斯最近频繁与萨拉丁边境的商人接触,克瑞斯偷偷转移青麦骑士领的粮食,莉莎则在松涛骑士领修建 “私人防御工事”,这些明显的背叛迹象,凯尔却选择 “暂时隐忍”,只因为担心 “内部混乱” 会给萨拉丁可乘之机。
“父亲的顾虑太多,反而让我们陷入了被动。” 安格列在心里默念。零号分析显示,如果萨拉丁真的入侵,奥迪斯三人很可能会 “倒戈相向”,坎迪亚子爵也会趁机进攻,里奥领将面临 “内忧外患” 的绝境,到时候别说守住领地,能否保住性命都很难说。
“必须加快‘逃离领地’的准备。” 安格列的眼神变得坚定。他开始利用 “骑士课程” 的便利,暗中积累资源:
人手储备:通过马克,拉拢卫队中 5 名忠诚度高于 90% 的卫兵,以 “未来晋升” 为诱饵,让他们承诺 “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跟随安格列”;
武器准备:以 “训练需要” 为由,从武器库领取 10 把铁制长剑、20 支涂毒箭矢和 5 把短弩,偷偷藏在城堡外的一个隐蔽山洞里;
物资储备:让老巴顿以 “少爷训练消耗大” 为名,多准备面包、肉干和清水,偷偷运到山洞,同时收集治疗外伤的草药、打火石等生存物资;
路线规划:零号根据巡逻记录,规划出三条 “逃离路线”—— 分别通往安第斯联盟的马露雅港口、鲁丁王国的王都和邻领的贵族领地,每条路线都避开边境和坎迪亚领,确保安全。
一天晚上,安格列跟着卫队巡逻到铁炉村,看到铁匠铺还亮着灯 —— 铁匠正连夜打造长剑,火花在夜色中闪烁。零号提示,铁匠的儿子是马克的旧部,在紫金花战役中牺牲,铁匠对里奥家心怀感激,忠诚度高达 92%。
“铁匠大叔,最近订单很多吗?” 安格列走进铁匠铺,笑着问。
铁匠抬起头,看到是他,连忙放下铁锤:“少爷,是男爵大人让我打造一批长剑,说是边境要用。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完工。”
“辛苦您了。” 安格列拿起一把刚打造好的长剑,手感沉重,刃口锋利,“对了,大叔,您知道怎么打造‘便于携带的短刀’吗?我想随身带一把,方便训练。” 他故意提到 “短刀”,实则是为 “逃离” 准备更多武器。
铁匠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当然知道!我这就给您打造,保证锋利又轻便,明天就能好。”
安格列心中一喜,从口袋里掏出 5 枚金币递给铁匠:“麻烦您了,这是定金。”
铁匠连忙推辞:“少爷,不用给钱,这是我应该做的!”
“拿着吧,您连夜赶工也不容易。” 安格列坚持将金币塞给他,“对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想给父亲一个惊喜。”
铁匠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感激:“少爷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离开铁匠铺时,零号提示:“铁匠忠诚度提升至 95%,可作为未来‘逃离’时的武器补给点。” 安格列心中更加踏实 —— 他知道,每多一个可靠的助力,“逃离领地” 的成功率就增加一分。
回到城堡时,已是深夜。凯尔的书房还亮着灯,安格列路过时,看到父亲正对着亚瑟的家书发呆,眼神中满是思念。零号提示,凯尔的情绪中,除了担忧,还有一丝 “后悔”—— 后悔让亚瑟参军,后悔没有保护好长子。
“父亲……” 安格列站在门外,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理解凯尔的痛苦,却也清楚,继续留在里奥领,最终只会一起陷入绝境。“对不起,父亲。但我必须活下去,才能保住里奥家的血脉。”
他轻轻转身,回到卧室,将今天收集的物资清单和路线图整理好,藏在书桌的暗格里。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缝照进来,落在绿宝石戒指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 零号提示,戒指中的辐射能量正缓慢滋养他的精神力,让他的感知越来越敏锐。
“萨拉丁、坎迪亚、奥迪斯……” 安格列低声喃喃,“你们的威胁,我会一一应对。但在那之前,我必须先为自己,为里奥家保留一线生机。”
男爵的溺爱,是沉重的枷锁,也是他不得不提前规划 “逃离” 的理由。而现在,他所做的每一步准备,都是为了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找到一条活下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