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桂香以前对逢夏一点点好,都要到处说。
要让邻里邻居都知道她这个后妈,当得又辛苦又用心。
明面上,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背地里,用尽了手段和心机。
逢夏考上了高中,录取通知被她偷偷摸摸的给撕掉了,随后就给她说——你脑子笨,没考上。
又在左邻右舍面前说她在家,脾气大,好吃懒做。
一步步将她的德行养得越来越坏。
原主也的确是个脑子不太聪明的,上了一当又一当。
徐桂香理所当然觉得她很好拿捏,玩她和踩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想当初,逢夏和顾却结婚,她压根不同意,见不得她嫁得好。
故意给顾却提了很多刁钻的条件,彩礼要五百,三大件也不能少,席面更是要摆的。
将来还要在部队里,给他们家卫东找点门路,让卫东也进部队当军官。
谁曾想顾却一点儿都没有被这些条件给吓住。
回头就笑盈盈的跟别人说他要结婚了,隔天就把彩礼钱和三大件都给送了过来。
徐桂香捏着那一大笔钱,都有点想呕血。
还好顾却牺牲在了战场上,逢夏夜成了个寡妇。
徐桂香背地里散播了不少逢夏克夫之类的话。
这个小贱人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哪怕成了个小寡妇也还是有不少人想和她再婚。
克夫的谣言一出,就没几个人上门来打听她。
剩下的都是些老鳏夫,要么就是身体多有残疾的。
徐桂香本想掂量个价钱,把她再卖一次。
倒是不知道这个不安分的小寡妇什么时候勾搭上了顾却的战友,还是军中的团长!首都的高干子弟!
徐桂香只得费尽心思的挑拨离间,好叫他们夫妻两个再度离心,最好是离婚。
眼看着马上就成事了。
这小贱人忽然变了卦,现在还将她攀咬了出来,真真是气煞她了。
“逢夏,你这话说的我都没法吐苦水。”徐桂香又开始唱大戏,假惺惺的表演,她看向沈团长说:“你别听她胡说八道,你父母下放的事情,和我们真没什么关系,不知道是谁乱嚼舌根。”
徐桂香还不是很想和沈明淮撕破脸皮。
毕竟人家现在还是个团长。
虽说受家庭成分的影响,不可能再往上升,但不大不小好歹是个军官。
而且沈明淮冷着张脸的样子,一看就不好惹。
徐桂香以为自己装好人这套在沈明淮面前也管用,可是他压根不吃这套。
对于罪魁祸首是谁。
他清清楚楚。
沈明淮刚看逢夏的态度,她似乎也认清了自己这个后妈就是伥鬼,总算没有那么向着她。
于是,沈明淮也没再给她脸面:“滚。”
徐桂香听到这么不给脸的一个字,唇角的笑也僵了僵,“我可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和长辈说话?”
沈明淮半分颜面不留,气势摄人:“我叫你滚,还是要警卫员来请你?”
徐桂香哪里受得了被撵出去,看他这个态度就根本是不给她脸了。
她也懒得继续装下去,说话难听:“沈明淮,别以为你一个团长有多了不起,你父母都下放了,你这辈子都高升无望!”
她说着又看向逢夏,有些气急败坏,呸了声,刻薄道:“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别想着官太太的好梦,说不定明天你也要跟沈明淮全家一起下放,去农场扫牛棚!”
徐桂香骂完也没多说,拉着丈夫转身就走。
回到家里,她连喝了两大碗水,才消了肚子里的气。
李卫东对他妈倒是孝顺的很,“妈,你可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徐桂香纳了闷:“那小妮子向来对你言听计从,这次到底怎么忽然就长脑子了似的?”
李卫东不屑道:“这就是她的把戏,欲擒故纵,等着吧,她见不着我,就会忍不住跑来找我的。”
以往逢夏最多也就坚持了三天。
熬不住了就屁颠屁颠跑来找他,说想他了。
一个二婚的破鞋。
还是死过丈夫的小寡妇,李卫东当然是很嫌弃的。
还觉得很晦气。
也就是沈明淮这样煞气重的男人,才不嫌弃逢夏是个小寡妇。
“不过妈,咱们就这么得罪了沈明淮,会不会不太好啊?”
徐桂香放下茶碗,呸了声,她洋洋得意道:“他父母都被下放了,你以为他还能独善其身?我可听县里的干部说了,八成也要查他,再劝他退伍。”
成分比天还大。
逢夏肚子里还揣了崽,等被轰出了家属院,她就等着哭兮兮的吧。
李卫东听到沈明淮的日子不好过,心里头就爽快了。
“那就好。”
他一个无业游民,也见不得他们两口子过得好。
*
另一边,家属院里。
逢夏感觉沈明淮脸色还是很冷,板着张英俊逼人的脸。
他一言不发的。
逢夏主动凑到他面前,挽住他的胳膊,感觉他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沈明淮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越来越浓,仿佛使劲儿的往他的鼻尖里钻。
逢夏小声地说:“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举报你爸妈的材料真的不是我提供的。”
原主虽然蠢兮兮。
但也没干这种事。
沈明淮嗯了声,“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她确实没那个脑子。
沈明淮偏过脸,静静看着她,问:“你今天怎么没替你父母说话了?以前你每次都站在他们那边,他们说什么都是对的。”
好像他这个丈夫要陷害她一样。
娘家人让她离婚,她就要离婚。
让她把孩子打了就要去医院打了孩子。
他以为今天也会如此。
但她没有。
沈明淮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受,就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不过他也清楚这是他的奢望。
逢夏这个人很三心二意,说不定装个几天,就没有耐心,然后原形毕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