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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已是深夜。
“阿舟,麻烦你了,这么晚还送我回家。”
许清清像往日一样开口,一丝苦涩不达眼底。
她知道就算赶走了江望舒,顾寻舟也不会爱她。
“嗯。”
顾寻舟点了点头,脑海中却是江望舒不堪折辱冲出去宴会厅的背影。
是一种失望透顶的决绝。
他压抑着内心的躁郁,为许清清撑伞打开了车门。
车辆行至高架桥时,顾寻舟的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他开口的声音沉沉的:
“望舒那些照片你是从哪来的?”
许清清坐在副驾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心中很是快意。
可顾寻舟突如起来的问题让她有些慌乱。
她频繁地眨着眼,笑容也变得僵硬。
“她之前在酒吧工作难免被拍下,有人缺钱卖给我了。”
为什么偏偏是你?
顾寻舟的心里疑惑万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里开始极度烦闷。
“嘶!”
橡胶轮胎急速摩擦在柏油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又被雨声盖过。
顾寻舟掉头往相反的方向开去。
突如其来的减速,吓得许清清死死抓住了安全带。
车稳下来后,她有些抱怨地开口:
“阿舟,你干什么?不是说送我回家吗?”
顾寻舟没有回她的话,猛踩着油门。
就这样,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如离弦之箭一样急速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停了,车停在了巷口。
“阿舟,这是哪?”
许清清错愕地看向顾寻舟。
可他依旧闭口不言,果断下车冲进了巷子里。
冷风刮在他硬朗的眉骨上生疼,他只是皱了下眉,脚步并没有放缓。
三年前,他曾走在这条巷子走过无数遍。
第一个路灯最亮,
第三个路灯七秒闪一次,
第七个路灯总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是江望舒家门口的那个,也是陪他最久的那个。
他愣了愣,回忆被抽离。
“阿舟,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江望舒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幸福。
他总是弯腰贴近她的脸庞,低沉的呼吸落到她脖颈,在他耳畔轻语:
“有你就足够幸福。”
“欸!怪肉麻的,是我母亲给我们做的枣糕。”
江望舒随即从包里拿出举到他的眼前。
“阿舟!这是哪?你怎么走这么快?”
熟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偏头只见许清清凌乱地站在风中。
“望舒的家。”
话落,顾寻舟敲响了房门。
一次又一次,却依旧无人应答。
他的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手肘微动,指尖滑过手机通话键,传来却是熟悉的机械女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顾寻舟的心猛地一沉,瞳孔骤然紧缩。
江望舒的手机关机了。
他转头看向许清清的眼神里暗含薄怒,薄唇轻启:
“你把阿舒逼走了?!”
许清清眼眶随即红了,轻晃着头,声调里写满了委屈:
“阿舟,你情绪不宜激动,我没有。”
顾寻舟双目一闭,深吸了一口气,想起许清清这两年的照料,语调放缓了些。
“那为什么她会去你的生日宴?”
“我只是给她发了封邀请函,想邀请她过来一起玩。”
许清清夹杂着哭腔的声音渐渐明晰。
顾寻舟推开她的手,转身快步回到了车上。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副驾门被打开时响起。
顾寻舟将许清清送回了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