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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郁青淋了个落汤鸡回家,家里的保姆吓了一大跳,匆匆给她披上干净的毛巾。
“夫人,您怎么是淋雨回来的,谢总没有去接您吗?”
夏郁青疲惫的笑了笑,没说话,拖着沉重的步伐上楼,示意保姆不用跟来,洗漱后躺进柔软的大床里,把自己整个人包裹在床单里面。
谢纵发信息过来,今晚他不回家。
她看着信息,轻车熟路的点开白婉宁的朋友圈,那边果然更新了一条。
配图是在白婉宁的家里,身量顷长的谢纵围着小一码的粉红色围裙,为她洗手作羹汤。
她说:“下雨天就是要和最爱的人在家享受美味~”
夏郁青自嘲的笑,心底发凉,想哭但哭不出来,心痛的清醒,脑子却晕乎乎的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她发了高烧,还是保姆发觉不对,叫了家庭医生来。
这两天谢纵依旧没有回家,她觉得恶心,抬头看窗外,郁郁葱葱的景色抚平了她的心绪。
她才突然想起来,又是一年盛夏了。
想起那个约定,她的心又矛盾的扭曲,想着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她再给谢纵最后一次机会。
她给谢纵发去信息:“明天立夏,我们去梧桐树下看看好不好?我有事和你说。”
那边倒是很快回应:“好。”
这棵梧桐树是她和谢纵七岁的时候一起种下,这么多年,树苗拔地而起,像她的爱意一样,枝繁叶茂。
谢纵每年立夏都会带她来这待上一整天,揣上写了一整年的情书读给她听。
她笑他老气横秋,他却认真的说,以后会给她写一辈子情书。
梧桐树是他们爱情的象征,意义非凡。
第二天夏郁青早早来到了梧桐树下,拿着那份离婚协议,准备和他好好聊一聊。
她从早上等到傍晚,没有等来谢纵,反而等来了一群砍树的工人。
一群人毫不客气的让她滚远点,拿着电锯就对着梧桐树上锯去。
夏郁青大惊失色,跑过去拉开锯树的人,拼命解释道:“这棵树是私有财产,不能砍,谁派你们来的!”
工人收钱办事,不耐烦的把她推开,夏郁青重心不稳,倒在旁边的树桩上,额角撞击出青紫,渗出丝丝血珠来。
其他人手上动作没停,很快锯倒了梧桐树,简单清理后打包带走。
有个领头的看了眼她,似乎是心情好,朝她解释道:“京市谢家那个太子爷你知道吧?他为了哄他女朋友高兴,专门雇我们砍树的,酬劳丰厚!”
夏郁青呆坐了一个小时才回过神来,颤抖的打开手机。
谢纵两个小时前淡淡的回了一句:“宝宝,公司有事走不开,今天不去了。”
她又点开白婉宁的朋友圈,配图是谢纵和她在选安全符的样式:
“好感动,我只是说喜欢梧桐做的木牌,阿纵就马上派人砍树加急把木牌做好,相信今晚上就能拿到新鲜出炉,爱意满满的梧桐木牌啦~”
她不可置信的把这段话又翻来覆去的看了两三遍,下唇因为激动咬出血痕。
原本的参天大树,如今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树桩,就像她的爱一样千疮百孔。
她抱着树桩,终于忍不住的痛哭出声。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她突然觉得好累,不想再继续爱着谢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