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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7

陆绾月在抢救室外跪了三天三夜,求遍了满天神佛。

终于,红灯熄灭。

“陆小姐,你女儿的心脏已经坏死,我们给她换了人工心脏,暂时她的性命无碍,但是,你记得以后每年都要给她换新的人工心脏。”

陆绾月颓然的倒在地上,听说人工心脏局限性很大,染染以后很难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她一辈子都会很痛苦。

这一切,都是拜她的亲生爸爸所赐!

陆绾月呆呆的看着双眼紧闭的染染,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张了张嘴却哭不出来。

原来心痛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

她后悔了,后悔爱上靳寒川。

她好悔啊。

陆绾月在走廊呆坐了好久,医生担心她,“陆小姐,你没事吧。”

陆绾月回过神后感谢医生,喉咙发涩:“拜托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靳寒川。”

染染睁眼后,疼的牙齿都在打颤,她却笑着安慰陆绾月,“妈妈,别难过,我一点儿都不疼。”

“我给了爸爸三次机会,第一次他爽约了,第二次他抛下车祸的我,第三次他逼我抽血,我那颗旧的心脏坏掉了,我对爸爸的心也彻底死了,从此以后,我的心只为妈妈一个人跳动。”

陆绾月紧紧搂住女儿,眼泪终于流下来,如决堤的江河般打湿了她的衣襟。

染染才八岁,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直到出院,靳寒川再没出现过。

陆绾月和染染全都默契的没人提起他。

她们先去户籍科签字,确认销户,然后回了家。

陆绾月把所有的情书和照片都扔进壁炉烧掉,拿起一本画册时,她停顿了一瞬。

这是靳寒川亲手所画,记录了前世他们在古代的点点滴滴。

那时靳寒川心里只有她,他说就算全天下的男人三妻四妾,他也不会。

他说,她会是他唯一的妻,永生永世不变。

可才第二世,就变了。

前世相守的时光太短,好景不长,陆绾月曾以为他们一起重生在异世,会珍惜天赐的机会永远相爱下去,没想到……

陆绾月松开手,画册落进火里,和过去美好的回忆一起烧成灰烬。

染染烧掉了靳寒川买给她的玩偶,写给她的贺卡,还有所有公主裙……

离开前一天,她们清除掉了所有跟靳寒川有关的痕迹。

这一天是染染的生日,往年都是靳寒川替她操办,可今年,陆绾月询问染染:“等离开后,妈妈帮你补办好不好?”

“离开?你们要去哪?”

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靳寒川风尘仆仆跑进来。

陆绾月敷衍过去:“染染想出去吃饭。”

靳寒川松了口气,看着老婆和女儿平淡的模样,他莫名的有些慌。

“别出去了,我订了一个蛋糕,晚上我们一起给染染过生日。”

陆绾月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还记得。

染染也很意外,可眼中却没有多少惊喜。

她们坐在客厅等靳寒川,可即将到零点,他还没回家。

蛋糕放在茶几上快要融化了。

机票还有三个小时,陆绾月给他打电话。

嘟嘟嘟……

第一通,第二通……直到第三十通才接。

却是夏妍,她嚣张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怎么?等川哥回去给贱种过生日。别等了,今天我孩子正好满四个月,他答应给我庆祝,不会回去了。”

陆绾月平静的挂断电话,死去的心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染染也没什么表情,她拉拉陆绾月的袖子,“妈妈,我们离开吧。”

这时,钟表的指针划到零点,短信提示发来。

【陆绾月女士和靳染女士,恭喜你们销户成功!】

陆绾月眼眶发红。

都结束了。

前世在古代,靳寒川把她抱下祭坛,紧紧锁在怀里,说要把她揉进他的生命。

而重活一世,陆绾月亲手将靳寒川这个名字从生命里剜去。

她牵着染染的手往外走,走到门口,染染突然跑回去。

陆绾月以为她有些不舍,却见她在贺卡上写下一行字。

【爸爸和小三有了宝宝,我和妈妈不要爸爸了。】

写完后,她跟着陆绾月一起走。

母女两人谁都没有回头。

陆绾月没有跟靳寒川说再见。

因为此后余生,他们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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