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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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我。
“笑笑，你这是什么态度？”赵美丽皱着眉头，“大家好心帮你，你怎么还生气了？”
“好心？”我冷笑，“你们从我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嘲讽我，现在又假惺惺说要帮我，这就是你们的好心？”
“谁嘲讽你了？”李强不服气，“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啊。你现在确实混得不怎么样，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就是啊，”刘娜也开口，“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为了我好？”我站了起来。
“你们哪句话是为了我好？从进门开始，你们就一直在炫耀自己有多成功，然后各种暗示我过得有多惨。
现在又假装要帮我，无非就是想显示你们有多善良，有多优越。”
“韩笑笑！”江城也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你说话注意点。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搞得这么难看。”
“难看？”我看着他，“你觉得难看？那我问你，当年你跟我分手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江城的脸色更难看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着干什么？”
“我不记着干什么？”我冷笑。
“你说我家庭条件不好，配不上你。
说我没有上进心，将来肯定没出息。
现在看到我真的‘没出息’了，你们很满意吧？”
包厢里其他人面面相觑，气氛变得很尴尬。
赵美丽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提呢？笑笑，你要是觉得不舒服，那我们就换个话题。”
“换什么话题？”我看着她，“继续听你炫耀你的别墅和房租？还是听江城吹嘘他的公司有多厉害？”
“韩笑笑，你过分了！”赵美丽终于忍不住了，“我们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点虚假。你要是接受不了现实，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实话？”我差点笑出声，“你们觉得我不知道江城的装修公司是什么情况？就是包几个工程的小包工头而已，还八十多个员工？那些农民工算员工吗？”
“你……”江城的脸涨得通红。
“还有你，”我转向赵美丽，“南山别墅？你们真住在那？还是只是去那里看过房子，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
赵美丽的表情有些慌乱：“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掏出手机，“要不要我现在就查查南山别墅区最近两年的成交记录？看看有没有江城的名字？”
“你……”赵美丽说不出话来。
包厢里其他人也都不说话了，气氛变得极其尴尬。
6
这时候，包厢门被推开了，服务员端着茶水进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是今天的茶水。”服务员把茶壶放在桌上，“另外，我们经理让我转告一下，今天下午有消防检查，如果检查人员过来的话，请大家配合一下。”
消防检查？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三点半了。
“什么消防检查？”江城问。
“例行检查，不会影响大家用餐的。”服务员礼貌地回答，然后退出了包厢。
我坐回位置上，决定安静等着。让这些人继续表演，等会有好戏看。
赵美丽见刚才的话题过不去了，强行转移注意力：“算了，我们点菜吧。服务员刚才不是送菜单了吗？”
“对对对，点菜点菜。”其他人赶紧附和，想要化解尴尬。
菜单传到我这里的时候，我随便看了一眼。确实很贵，一个普通的炒菜都要两三百，稍微好一点的菜都是四五百起步。
“我不点了，随便吃点就行。”我把菜单递给下一个人。
“怎么能随便呢？”李强故作大方，“今天好不容易聚一次，必须好好吃一顿。笑笑，你别担心钱的问题，大不了我们AA的时候少算你一点。”
又来了。这种施舍的语气真的让人恶心。
“不用，我等会还有事，可能要提前走。”
“什么事啊？”刘娜问，“不会又是加班吧？这种低端工作，居然还要加班？”
低端工作？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时候，包厢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好像是有什么紧急情况。
“怎么回事？”江城皱着眉头。
很快，刚才的服务员又推门进来，脸色有些慌张：“不好意思各位，消防检查的人提前到了，需要进来检查一下包厢的消防设施。”
“现在？”赵美丽不满地说，“我们正准备点菜呢。”
“非常抱歉，但这是规定，必须配合检查。”
话音刚落，包厢门再次被推开，三个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老何，我们队长。
他穿着制服，表情严肃。
“你好，我是市消防支队的检查员，需要检查一下这个包厢的消防设施。”老何公事公办地说道。
包厢里的同学们都有些紧张，毕竟突然来了官员检查，多少有些压力。
“检查就检查呗，我们配合。”江城表现得很淡定，似乎想在同学面前展示自己的镇定。
老何在包厢里转了一圈，检查消防栓、烟雾报警器和疏散指示标志。
我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这个烟雾报警器的位置不对。”老何指着天花板上的设备说，“按照规定，应该在房间中央位置，而不是靠近墙边。”
“那个……检查员同志，”江城站起来，试图跟老何套近乎，“这种小问题应该不算大事吧？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太清楚这些规定。”
“消防安全无小事。”老何严肃地回答，“任何不符合规定的地方都必须整改。”
这时候，老何的目光扫到了我，愣了一下。
“笑笑？你怎么在这？”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我们。
“队长。”我站起来，“我在这吃饭。”
7
“队长？”李强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笑笑，你叫他什么？”
老何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我：“这些是你朋友？”
“高中同学。”我简单回答。
“哦，那你们继续。”老何点点头，然后对包厢里的其他人说。
“韩笑笑是我们队里最优秀的队员之一，你们有这样的同学，应该感到骄傲。”
说完，他又转向我：“对了笑笑，刚才在楼下检查的时候发现几个问题，等会你跟我一起看看。”
“好的。”
老何带着另外两个同事继续检查其他地方，包厢门关上后，里面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突然变成了外星人。
“笑笑，”赵美丽结结巴巴地开口，“刚才那个人叫你什么？”
“队员。”
“什么队员？”江城追问。
“消防队员。”
包厢里再次安静下来，这次安静得更彻底。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震惊、不敢置信、尴尬，各种情绪混合在一起。
“消防队员？”李强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是消防队员？”
“嗯。”
“那你刚才说的建筑工地……”刘娜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说过我在建筑工地工作，是你们自己猜的。”我平静地回答，“不过我确实经常去建筑工地，去救援。”
“救援？”王磊还是不太明白。
“特勤队员，专门负责高危救援。”我解释道，“前段时间李强在建材市场看到我，是因为那边有个工地塌方，我刚从现场出来。”
李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想起来了，那天确实听说建材市场附近有工地出事，但他根本没往救援这方面想。
“那你的工资……”赵美丽声音很小。
“四千多是基础工资，加上各种补贴和奖金，一个月大概八千到一万。”我看着她，“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工作的意义。”
包厢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尴尬。刚才还在各种嘲讽我、可怜我、要“帮助”我的这些人，现在一个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江城勉强挤出一句话。
“说什么？”我反问，“说我是消防队员，然后让你们夸我几句？还是说我的工资比你们想象的高一点，让你们重新评估我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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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打断他，“从我进门开始，你们就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具体工作是什么。你们只是看到我穿得普通，就认定我过得不好。然后开始各种暗示，各种优越感展示，各种假惺惺的关心。”
“我们也没有恶意……”赵美丽试图辩解。
“没有恶意？”我冷笑，“那刚才是谁说我不敢来聚会？是谁说我混得太差不好意思见人？是谁提议给我介绍保安工作？”
每说一句，对应的人脸色就难看一分。
“还有你，”我看向李强，“你说我是来蹭饭的？说我虚荣？”
李强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你们几个，“我扫视了一圈，“一口一个‘为了我好’，一口一个‘帮帮我’，好像我是个需要救济的可怜虫。现在知道真相了，感觉怎么样？”
包厢里死一般的安静。
这时候，包厢门又被推开了，老何探头进来：“笑笑，检查完了，你过来一下。”
我站起来，走向门口。
“等等。”江城突然开口，“笑笑，刚才是我们不对，我向你道歉。”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道歉？你为什么道歉？”
“我们……我们不应该那样说你。”
“那样说我什么？”我追问，“说我混得不好？说我需要帮助？还是说我配不上这种高档场所？”
江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江城，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我看着他，“你以为有钱就是成功，以为别人穷就该被看不起。当年你甩掉我，说我没前途，现在发现我过得还行，又想道歉？你的道歉值几个钱？”
江城的脸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你们所有人，”我环视了一圈，“今天从头到尾，你们表现出来的就是最赤裸裸的势利眼。有钱的时候捧着，没钱的时候踩着，现在发现踩错人了，就想轻飘飘一句道歉了事？”
赵美丽终于忍不住了：“韩笑笑，你也别说得那么高尚。消防队员又怎么样？还不是拿工资干活？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看了她一眼，笑了：“你说得对，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当你们被困在火场里的时候，希望你们还能保持这种想法。”
说完，我转身走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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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等等。”刘娜追了过来，“你别生气，美丽说话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生气。”我停下脚步，“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十年了，你们一点都没变。”
“什么意思？”
“高中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看到成绩好的就巴结，看到家境差的就疏远。现在换成了看钱，本质还是一样的。”
刘娜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老何正在走廊里等我。
“怎么样？跟同学聚餐还愉快吗？”老何问。
“还行。”我简单回答。
“刚才检查的时候，我发现楼下的消防通道被堵了，你去看看。”
我跟着老何下了楼，果然在一楼的安全出口处发现堆了很多杂物。
“这些东西必须清理掉。”老何对会所经理说，“消防通道绝对不能占用。”
“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安排。”经理连连点头。
处理完这些事情，已经快五点了。老何看了看表：“今天检查得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队长。”
我刚要离开，就看到包厢里的同学们从楼上下来了。
看到我还在大厅，几个人的表情都很尴尬。
江城走在最前面，看到我后停下了脚步。
其他人也跟着停下，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很微妙。
“笑笑，”江城开口，“关于今天的事情……”
“没什么好说的。”我打断他，“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我们确实不对，”赵美丽也走了过来，但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服气，“不过你也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毕竟都是老同学。”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时候，会所的经理走了过来：“几位，今天的消费总共是四千八百元，请问怎么结账？”
四千八？包厢里瞬间安静了。
刚才点菜的时候，大家都抢着要高档的，现在算下来，平均一个人要分摊六百多块。
“这么贵？”李强的声音有些颤抖。
“您点的都是招牌菜，价格确实不便宜。”经理礼貌地解释。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刚才装阔的时候很豪爽，现在要付账了才发现压力山大。
“那个……我今天出门急，没带那么多现金。”王磊支支吾吾地说。
“我也是，只带了三百块。”刘娜也开口了。
这时候，江城硬着头皮站出来：“算了，今天我请客。”
但我看得出来，他也是在强撑。四千八对他来说，确实不是小数目。
“不用。”我走向收银台，掏出银行卡，“我来结。”
“笑笑，不用不用。”江城赶紧阻止，“怎么能让你付钱呢？”
“为什么不能？”我看着他，“刚才你们不是说我连几百块都拿不起吗？现在我想证明一下自己的消费能力。”
说完，我把卡递给收银员：“刷卡。”
“笑笑，真的不用……”赵美丽也想阻止，但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刷卡成功，我收起卡，看着这群同学：“今天算我请客，不用AA了。”
包厢里的人都愣愣地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你，笑笑。”江城勉强挤出一句话。
“不用谢。”我背起包，“就当是给老同学们上一课，让你们知道，不要轻易看不起任何人。”
说完，我转身走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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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等等。”赵美丽追了上来，“你别这样嘛，大家以后还是同学。”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赵美丽，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今天我真的是个普通工人，真的只拿三千块工资，你们还会这样对我吗？”
赵美丽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答案我们都知道。”我继续说，“你们只是因为发现我‘有点价值’了，才想修复关系。说白了，你们还是一样的势利。”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看了她一眼，“对了，提醒你们一件事。下次再吹牛的时候，记得做点功课。南山别墅区的购房信息都是公开的，网上随便查就能查到。”
赵美丽的脸瞬间红了。
我推开门走出会所，外面的空气清新多了。
刚走到路边，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李强追了出来。
“笑笑，你等等。”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
“今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李强诚恳地说，“我承认，我确实有点看不起你。但我现在知道错了。”
我看着他，没说话。
“其实……其实我一直都有点嫉妒你。”李强低着头，“高中的时候你成绩好，长得也好看，很多男生都喜欢你。我追你被拒绝，心里一直不舒服。”
“所以今天看到我‘落魄’了，你很高兴？”
“一开始确实是。”李强老实承认，“但现在我觉得自己很愚蠢。你做的工作比我有意义多了，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你？”
我看了他一眼，这可能是今天唯一让我觉得还算真诚的道歉。
“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说，“不过李强，我希望你明白一点。一个人的价值不是用钱来衡量的。”
“我明白了。”李强点点头，“笑笑，我们……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朋友不朋友的无所谓，但至少要做个正直的人。”
说完，我上了自己的车。李强站在路边，看着我离开。
开车回到队里，老何正在办公室写检查报告。
“怎么样？跟同学聚餐有什么感想？”他抬头问。
“没什么特别的感想。”我坐下来，“就是觉得有些人永远长不大。”
“怎么说？”
我把今天的经历大概说了一遍。
老何听完，摇了摇头：“这种人哪里都有。不过你处理得不错，该强硬的时候就要强硬。”
“队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觉得我们的工作真的有价值吗？”
老何放下笔，认真地看着我：“笑笑，你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今天听了那些人的话，有点感触。他们觉得赚钱多就是成功，觉得我们这种工作没什么了不起。”
“你自己怎么想？”
我想了想：“我觉得有价值。每次救出一个人，我都觉得很有成就感。但有时候也会想，这个社会是不是真的只看钱？”
老何站起来，走到窗边：“笑笑，我跟你说个故事。”
“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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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有个大老板的孩子掉进河里了。
当时是冬天，河水冰冷刺骨。
我们队里最好的水性队员跳下去救人，在水里泡了二十多分钟，最后把孩子救上来了。”
“后来呢？”
“后来这个队员得了肺炎，住了半个月医院。
但那个大老板，除了象征性地送了个锦旗，连医药费都没表示要出。”
我皱了皱眉：“那个队员后来怎么样了？”
“康复了，现在还在队里。
你问他后悔吗？他说不后悔。
因为他救的不是大老板，是一条生命。”
老何转过身来，看着我：“笑笑，我们这个职业注定不会让你发大财，也不会让你过上那些人眼中的‘成功’生活。
但我们救的每一个人，保护的每一个家庭，这就是我们的价值。”
我点了点头，心情突然开朗了很多。
“而且，”老何继续说，“真正有价值的工作，往往都不是最赚钱的。
老师、医生、警察、消防员，哪个是为了赚钱？但社会离得开我们吗？”
“离不开。”
“那就对了。”老何拍了拍我的肩膀，“那些只会用钱来衡量一切的人，他们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价值。你不用为他们的无知而怀疑自己。”
从队长办公室出来，我的心情彻底平静了。
回到宿舍，我打开手机，同学群里还在讨论今天的事情。
“今天真是长见识了，没想到笑笑居然是消防队员。”
“是啊，我们之前真的误会她了。”
“笑笑人真好，最后还请我们吃饭。”
“就是，换成是我，肯定不会这么大度。”
看着这些消息，我觉得有些好笑。现在知道说我好了？
江城也在群里发了消息：“今天是我们不对，特别是我，不应该那样说笑笑。向笑笑道歉。”
赵美丽也发了一条：“笑笑，今天真的很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们的无知。”
其他人纷纷跟着道歉，一时间群里全是道歉的消息。
我看了一会，最后发了一条消息：“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做事要负责任。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各自安好吧。”
发完这条消息，我直接退出了群聊。
第二天上班，老何告诉我一个消息：“昨天检查的那个金源会所，被停业整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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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消防隐患太多，而且检查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营业执照也有问题。估计要关门一个月。”
我想起昨天那顿四千八的饭，忍不住笑了。那可能是金源会所最后的晚餐了。
过了几天，李强给我发了条短信：“笑笑，金源会所关门了，你知道吗？”
我回了个“知道”。
“那天的检查是因为你吗？”
“例行检查。”
“哦。对了，江城和赵美丽吵架了，好像要离婚。”
这个消息倒是有点意外。我问：“为什么？”
“听说是因为赵美丽一直吹嘘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江城觉得丢脸。
而且那天的聚餐费用对江城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心里一直不平衡。”
“然后呢？”
“然后就吵起来了。赵美丽说江城没本事还爱面子，江城说赵美丽爱虚荣还拖累他。反正吵得很难看。”
我看着这条消息，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悲哀。
两个为了面子和虚荣走到一起的人，最终也会因为面子和虚荣而分开。
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宿命。
“对了，”李强又发了一条消息，“王磊他们说想重新建个群，邀请你加入。大家都想跟你保持联系。”
“不用了。”我回复道，“有缘自然会再见，无缘强求也没意思。”
李强没再回复。
后来我听说，那个新群确实建了，但没什么人说话。
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发现，除了当年的回忆，似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毕竟十年过去了，每个人都走了不同的路，有了不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强行聚在一起，反而显得尴尬。
13
又过了半年，我在一次救援任务中受了轻伤，被送到医院包扎。
没想到负责处理伤口的护士居然是高中同班的陈静。
“笑笑？真的是你！”陈静惊喜地叫道。
“陈静，好久不见。”我也很高兴看到她。
“你怎么会受伤？”她关心地问。
“工作中受的，小伤，没事。”
陈静一边给我包扎，一边说：“我听说了上次聚会的事情。说实话，我当时就觉得那些人有点过分。”
“你没去？”
“我在医院值班，去不了。不过后来听李强说了经过，我觉得你处理得很好。”
“都过去了。”
“笑笑，”陈静包扎完毕，认真地看着我，“我想跟你说，我一直很佩服你。”
“佩服我什么？”
“佩服你的坚持。高中的时候，你就很有自己的想法，从来不随波逐流。现在看来，你还是那个韩笑笑。”
听到这话，我心里暖暖的。原来还是有人理解我的。
“谢谢你，陈静。”
“不用谢。对了，你现在还单身吗？”
“嗯。”
“我有个同事，人很不错，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
我笑了：“算了，缘分这种事急不得。”
“也是。不过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告诉我。”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感觉心情很好。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诚善良的人的，只是需要用心去发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