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只被暴雨淋湿的小兽,蹲在地上止不住疯狂颤抖了起来。
“我不是赔钱货……我不是……”徐欣然的声音很小很小,还带带着破碎的哭腔。
“不要打我了……我很乖的……我不会吃那么多了……我会吃得很少很少……我会洗碗,会拖地……不要打我了……”
是的徐欣然她应激了。
那些被深埋在心底、以为早已结痂的伤口,在看到李洋的瞬间,被狠狠撕开,鲜血淋漓。
“艹!!!”
江言初看着徐欣然蜷缩在地、眼神涣散的模样,胸腔里的怒火像被点燃的炸药,“轰”地一声冲破了所有理智。
那股熟悉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烦躁瞬间攥紧了大脑。
上辈子被李洋反复折磨的恨意、没能护住然姐的悔恨,在这一刻全部翻涌上来,像毒藤一样缠得他喘不过气。
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
而李洋在门外的叫骂声像淬了毒的针,一下下扎进江言初的神经——“赔钱货”“开门”“老子”
每一个字都在撕扯着江言初紧绷的那根即将快断了的弦。
“李洋你个畜牲!给老子滚!”
江言初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门板。
门外的敲门声顿了一下,随即传来李洋油腻又轻佻的笑声,“哟,还有个小杂种在里面呢。”
“让徐欣然那个贱货出来!老子找她有事!”
“你找你妈呢!”江言初握紧了拳头,他想打人了,甚至杀人!
他指节也因为用力而泛白,“李洋你再敢多说一个字,老子今天卸了你一条腿。”
然后江言初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带着他能挤出的最大温柔,“然姐,别怕,我在。
刚刚还蜷缩成一团的徐欣然,此刻坐直了身子,眼神空洞。
她想起来了,厨房里面还有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只要把那把刀插进李洋的胸膛里面。
然后再把它拔出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结束了,李洋这个畜牲也就可以被她亲手了结了。
而这荒谬的一切也会被终结!
然后…
徐欣然像一个木偶一样眼神涣散嘴里机械地重复着,“结束……结束这一切……”
她站了起来挣扎着要往厨房冲,那把水果刀,此刻却成了她眼里唯一的出路。
不行!绝对不行!
江言初的脑子“嗡”的一声,上辈子她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和眼前的场景重叠,吓得他浑身发冷。
江言初死死抱着徐欣然,将她按在怀里,任由她的拳头捶打在自己背上。
“然姐!清醒点!看着我!”江言初声音很急,以至于都劈了调,“有我在!不用你动手!我来解决!”
门外的李洋还在拍门骂骂咧咧:“装什么死?赶紧开门!信不信老子砸门了?!”
江言初怀里的人还在颤抖,却不再挣扎,只是死死咬着嘴唇,眼泪无声不要钱的掉在地上。
他不能让她的手沾血,绝不能。
江言初轻轻推开了徐欣然,替她擦了擦眼泪,眼神中有从未有过的狠戾,“然姐你在这里待着,锁好门,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我来帮忙处理他!”
“相信我!”
江言初缓步的走到了门前。
他没注意到他身后的徐欣然,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正向厨房缓步的走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外的李洋眼里瞬间闪过贪婪的兴奋,嘴角也勾起扭曲的笑。
他就知道,这赔钱货骨子里还是怕他的,只要他多逼逼,总会乖乖开门。
这房子马上就是他的了,他记得徐欣然那丫头长得有几分姿色,跟她妈年轻时一个样。
卖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老板,肯定能换一大笔赌资……
他搓着手,对着只开了一条缝的门,涎着脸正要喊出那句“赔钱货”——
“啊——!”
李洋凄厉的惨叫骤然划破整个楼道。
迎接李洋的不是他臆想中唯唯诺诺的徐欣然,而是一记带着风声的、沙包大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他的脸上!
“你TM叫谁赔钱货呢?!!!”
江言初的声音很冷。
他半个身子探出门外,眼神格外猩红得吓人很,另一只手还死死扒着门框。
李洋被打得一个趔趄,捂着鼻子后退几步,血瞬间从指缝里涌出来。
李洋懵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指着江言初骂道:“是这个你个小杂种开的门!你还敢打老子?!”
“快让他赔钱货给我出来。”
“要不小杂种你就给让开,别当我的道儿。”
江言初没说话,只是一步步走了出去。
每走一步,身上的戾气就重一分。
他记得上辈子李洋是怎么骂然姐的,怎么打她的,怎么把她逼到绝路的……
那些账,今天该一笔一笔算了。
“打你?”江言初冷笑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腕,指骨发出咔咔的轻响,“老子今天不光要打你,还要废了你这狗东西贱命!”
“小杂种你敢?”,李洋瞪眼道,他可不觉得眼前白净的江言初真敢打他。
“小杂种?哈哈哈——”
江言初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很大就在寂静的楼道里不断回荡,听得有点疹人。
江言初盯着李洋,眼睛里亮得不正常,像是憋了太久的东西终于找到了出口。
等太久了,真的等太久了。
是不是只要这个人渣死了?然姐她是不是就不用再做噩梦了?是不是所有痛苦都会结束了?
那就杀了这个人渣吧!
李洋捂着肿成猪头的脸,被江言初盯得心里发毛,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这小杂种是疯了吧?眼神怎么这么吓人?还有那笑声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李洋哪知道,江言初那些被压抑的仇恨、烦躁、愤怒,在见到他的瞬,江言初的理智就已经被这些东西冲垮了。
如果此刻有上辈子给江言初只治疗过的医生在场,大概会说,“恭喜你啊,李洋先生,江言初身为一个严重的躁郁症,臆想症的患者,精神状态本就极其不稳定。”
“说白一点儿你啊,现在成功把江言初他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