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竟荒唐地,冒出了这样一个词。
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在天牢里关久了,脑子都关出问题来了?
林凡甩了甩头,将这荒谬的念头,强行压了下去。
他只当是自己太久没见到她,太过思念,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那就是,将眼前这个,为了救自己,不惜以身犯险的女孩,紧紧地,拥入怀中!
“琉璃!”
林凡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大步上前,张开了双臂,就想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谢谢你!”
“谢谢你来救我!”
然而。
就在他的手臂,即将触碰到她那纤细的腰肢时。
异变,突生!
叶琉璃的身体,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般,猛地一颤!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官的,慌乱与抗拒。
下一秒。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香风。
林凡那张开的双臂,就这么,尴尬地,僵在了半空中。
抱了一个空。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林凡脸上的激动与喜悦,也瞬间,僵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叶琉璃,眼中,充满了不解与一丝,受伤。
“琉璃……你……”
他不懂。
她为什么要躲开?
叶琉璃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她那苍白的俏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有愧疚,有痛苦,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厌恶。
她强行压下心头那翻涌的,混乱的情绪,抬起头,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林凡哥哥。”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
“你……你刚刚从地牢里面出来,身上还有伤,还是……还是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
身上有伤?
休息?
林凡闻言,先是一怔。
随即,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衣衫褴褛,血迹斑斑。
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血腥与霉味混合在一起的,难闻的气味。
原来……是这样吗?
林凡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名为“羞愧”的情绪。
是啊。
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又脏,又臭。
别说是琉璃了,恐怕连路边的乞丐,都比自己干净。
她……她一定是嫌弃自己脏了。
所以,才会下意识地躲开。
对!
一定是这样!
想通了这一点,林凡那颗受伤的心,瞬间,好受了不少。
他自嘲地,笑了笑,缓缓地,收回了那尴尬的手臂。
“嗯,你说得对。”
“是我太激动了。”
他点点头,强行挤出一个,自以为很洒脱的笑容。
“那……我们先找个地方,让我收拾一下。”
“好。”叶琉璃轻轻颔首,那紧绷的娇躯,也似乎,悄悄地,松了口气。
林凡看着她,心中的疑惑,却又一次,涌了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一直盘踞在他心头,最大的疑问。
“对了,琉璃。”
“刚才……那块令牌,到底是什么令牌?”
“为什么那两个守卫一看到它,就……就把我给放了?”
来了。
终究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了。
叶琉琉的娇躯,再次,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下。
她那垂在身侧的玉手,猛地,攥紧了衣袖。
那双清冷的,美丽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巨大的悲伤与痛苦。
那个霸道、强势,宛如神魔般的身影。
那间充满了陌生气息,奢华而又冰冷的宫殿。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与那深入骨髓的,屈辱的烙印……
一幕一幕,如同最可怕的梦魇,疯狂地,在她脑海中闪现!
她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她的脸色,也在一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
“琉璃?你怎么了?!”
林凡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关切地问道。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是不是……是不是为了救我,受了什么委屈?!”
林凡的心,猛地一揪!
他死死地盯着叶琉璃,眼中,充满了紧张与担忧。
叶琉璃被他的声音,从那可怕的回忆中,惊醒过来。
她猛地,抬起头。
看着林凡那双,充满了关切的眼睛。
她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那娇艳的红唇,几乎都要被她,咬出血来!
她不能说!
绝对不能说!
她不能告诉他,为了换取那枚令牌,为了换取他的自由,她付出了什么!
她不能告诉他,她那清白的身子,已经被那个她和他,都最痛恨的男人,给彻底地,玷污了!
如果他知道了……
以林凡哥哥那宁折不弯的,骄傲到骨子里的性格。
他会疯的!
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找萧尘拼命!
然后……
毫无悬念地,被那个可怕的男人,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地,捏死!
不!
她不能让他去送死!
她已经,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她所做的一切,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浪费掉!
所以……
只能,撒谎了。
一个,可以让他接受,可以让他心安理得,可以保住他那可怜的,骄傲的……谎言。
叶琉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又缓缓地,吐出。
当她再次抬起眼眸时,眼中那所有的悲伤、痛苦、屈辱,都已经被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行压了下去。
取而代DE,是一种,经过精心伪装的,平静与……庆幸。
“林凡哥哥,你别担心,我没事。”
她对着林凡,露出了一个,略带苍白的,浅浅的笑容。
“我只是……只是想到能把你救出来,有些,有些后怕罢了。”
“后怕?”林凡一愣。
“嗯。”
叶琉璃点了点头,开始,编织那个,她早已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的谎言。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冒险后的,心有余悸。
“在你被关起来之后,我……我心急如焚,到处想办法救你。”
“可是,所有我认识的长辈,一听到是萧圣子亲自下令关押的你,都……都避之不及。”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抹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