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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吼声还在办公室里回荡，他已经踹开办公室的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
按住我的辅导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父亲提起衣领甩了出去。
周茗试图还手，却被父亲反手一推，踉跄着撞在墙上。
“爸……”
我喉咙发紧，刚吐出一个字，眼泪就又涌了上来。
父亲身上的泥土味混着汗水味，是我从小闻到大的味道，此刻却像一剂强心针。
母亲紧跟着扑过来，在看到我时，眼里蓄满了泪水。
“我的晴晴啊！我的乖宝啊，你受苦了！”
“爸爸妈妈来了，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林薇薇抱着胳膊站在旁边，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不过是两个农民，居然这么大的口气！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周茗捂着刚才被父亲踩过的后背，龇牙咧嘴地附和。
“就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这群农村人能来的地方吗！”
父亲猛地转头看他们，双眼赤红。
他没看林薇薇，反而盯着周茗，声音嘶哑。
“我闺女跟你处对象，你却帮着外人糟践她，良心被狗吃了？”
周茗脸一僵，随即梗着脖子喊：“一个农村妹，能跟我处对象，是她祖坟冒青烟了！”
“农村妹怎么了？”
母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薇薇。
“我们晴晴比你干净一百倍！你用着骗来的补助买名牌，欺负同学，晚上睡得着觉吗？”
“我们农民是穷，可我们挣的每一分钱都带着汗珠子，不像你们，踩着别人的骨头往上爬！”
“汗珠子？”
林薇薇突然笑得前仰后合。
“怕不是泥水珠子吧？你们在田里打滚的时候，我正在国外度假呢。”
“就你们种那几亩破地，够我买个包吗？还敢跟我谈干净？”
“我看你们浑身上下都带着土腥味，离我远点，别脏了我的衣服！”
父亲的手突然攥紧，指节泛白，他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们是一辈子在泥里打滚，可我们滚出的是粮食，是能让人活命的东西！”
“去年大旱，地里裂得能伸进拳头。我们这些农村人跪在田里，一桶一桶往地里挑水。”
“肩膀都磨出血泡来，就为了让这城里的娃娃们，能顿顿吃上白米饭！”
父亲站起身，喘着粗气。
“我和孩子他妈，熬了整整三年才培育出的稻种，抗灾、高产。”
“我们想让更多农民能多收点粮食，能让娃们都吃的上饭！”
“可你们呢？你们把粮食当垃圾，把农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哈哈哈哈！”
林薇薇母亲突然笑得更大声。
“挑水？培育稻种？你们听听这话说的，跟演苦情戏似的！”
“你怎么不干脆让他去拍电影啊？说不定还能拿个‘最佳农民奖’呢！”
林薇薇附和着。
“就是！怕不是编故事骗同情吧？”
“我看他那稻种，就是地里随便拔的野草！”
父亲抹了把脸，直勾勾地看着林薇薇。
“我苏建军种了一辈子地，没跟人红过脸。”
“可今天，你们糟践我闺女，糟践我们农民的根，这事没完。”
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放过你们。”
林薇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不会放过我们？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可是S市的首富！”
“你一个种地的，敢跟他叫板？”
“信不信他一句话，就能让你们村的地都被收走，让你们全家喝西北风去！”
父亲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股说不出的冷意。
“是吗？”
他抬眼看向林薇薇。
“那正好，你现在就把他叫过来。”
“我倒要让他看看，他教出来的好闺女，是怎么欺负人的。”
“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子不教父之过！你犯的错，你和你爹，一个也跑不了！”
林薇薇被他眼里的狠劲吓了一跳，随即颤抖着手掏出手机。
“叫就叫！我爸来了，有你好受的！”
她手指飞快地拨号，语气里满是笃定的嚣张。
“爸！你快来学校！有个老农民想翻天！你再不来，你闺女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林薇薇的脸色更得意了，她挂了电话，斜睨着父亲。
“等着吧！我爸马上就到，到时候让你给我磕头认错，你都得跪着爬过来！”
父亲没再理她，只是蹲下身，抱住我。
“晴晴，别怕。有爸在，天塌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