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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我脏兮兮又虚弱地躺在土地上,面貌和现在无异。
而他祖父却衣着靓丽,二十出头很是年轻!
我害怕得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你从哪里找到这张照片的?”
欧阳彦不语,只是又拿出一张。
新修欧阳家祖宅的水泥钢筋下,一帮工人指着深坑里的一只刚出壳的小龟贪婪猥琐地笑。
我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这是我最不愿意回忆的一幕。
当年我和孩子一起藏在土中冬眠,却突然被巨大的外力掘出。
睁眼一看,我跟正在破壳的小龟被庞大的挖掘机抬到了空中,我的背也被挖得血淋淋。
欧阳彦的祖父自诩懂一些风水玄学,认为我是祭奠此地鬼神的埋物,被挖出来便动了风水,必须用小龟和我打生桩,才能保欧阳家万世太平。
我苦苦磕头劝说,欧阳家祖宅受我们保家龟庇佑,此遭会有报应。
可磕到头破血流,也不能阻止那重锤将我孩子的龟壳砸烂浇灌在水泥柱里。
而他们不光杀了我的孩子,还想将我奸污。
我趁他们出手争夺谁先来时,匆匆逃走。
直到如今我还每天都能梦到小龟看向我时茫然无措的眼神。
“这些照片都是我从祖宅底下挖出来的。”
“父亲曾说,我家遇到一桩奇事,从那以后欧阳家人的子孙里,总有一人背上有奇异的印记,而那人一辈子都不能近女色,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到我这一辈,偏偏是我!还要我认命!”
他说到激动处就死命掐着我的脖颈,我的脸也涨成了猪肝色。
“我凭什么要认这个命?我的兄弟姐妹们子孙满堂,只有我孤寡一人!”
“我遇到你时一眼就认出来你是照片上的人!跟你在一起的这几十年,我想方设法找原因,而你一直百般诱惑我和你上床,更让我觉得蹊跷有问题!”
“你就是个邪物,吸走我家的运势钱财和人气,才能一直保持年轻美貌!你这么想和我上床,是不是就为了要吸走我的寿命,报复我们欧阳家?”
原来他对此事只是一知半解,我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呸!你们欧阳家本来就是罪有应得!”
欧阳彦指着我的鼻子,气得要从厨房拿刀出来砍我。
可这时,角落里满脸痛苦扭动着的姚晴却大叫起来。
“阿彦!我…我好像要生了!”
欧阳彦眼底一惊,朝角落里看去,姚晴果然流了羊水。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赶紧喊住他:
“不能打120!你就不怕医院查出来她的身体不同于常人吗?而且她羊水都破了,来不及了!你把我放开,我给她接生!”
姚晴可没留给他多长时间挣扎,不过三分钟,他就给我松绑,拿刀抵着我拖到姚晴旁边。
我心中止不住的喜悦。
几十年了,我的孩子终于要活过来了。
只需等她生下,我和欧阳家的因果就断了。
姚晴的尖叫声一连接着一连,欧阳彦急得走来走去,而我也满头大汗。
终于,我看到了生产处冒出了个头,惊到我跪坐在地捂住了嘴,心脏也停顿了几下。
跟我想得不一样!
错了!
全错了!
生出来的——怎么会是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