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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10章

一整晚,江青河都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

黑暗中,稍有个风吹草动,他便从床榻上翻起身,凑近窗棂仔细听一阵。

直到确认只是野猫窜过,或风吹树叶的声音,才稍稍放松。

寅卯之交,天际才泛起一丝鱼肚白,江青河便已翻身下床,草草用冷水抹了把脸。

冰凉的水刺激得他一个激灵,彻底驱散了睡意。

江青河将全身的家当塞入怀中,迫不及待地出了门,往西南方向的宛平武院走去。

路上江青河目光警惕,每经过一个路口都要先观察扫视片刻。

忽的,一阵强烈饥饿感袭来,他的胃部隐隐绞痛,甚至眼前都有些发黑。

断柴功圆满后,他的饭量比起以往又大了一些。

昨日午后就没再进食,又紧张了一整夜,此刻已是饥肠辘辘。

江青河在转角处一个支起的简易早点摊,买了三张干饼。

粗糙的麦饼入了腹后,他满足地长长舒口气,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再来二十张,包好带走。”

揣着沉甸甸的干粮包袱,江青河继续前行。

又走了约莫数百步,穿过最后一条狭窄的陋巷,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座气势恢宏的青砖大院,如磐石般坐落于前方。宽阔的院墙高耸,色泽深沉。

三阶青石台阶上,两扇厚重的大门紧紧闭合。

门楣正中,悬着一块巨大的乌木牌匾,宛平武院四个大字龙飞凤舞。

“到了!”

江青河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抬手,叩响了期待中的大门。

“咚,咚,咚。”

叩门声在清晨时分格外清晰,惊飞檐下栖息的几只麻雀。

江青河略有些紧张,静静等待着。

片刻后,沉重的吱呀声响起,厚重的门向内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张黝黑瘦削的少年面孔探了出来。

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穿着一身短打,腰间系着条灰布腰带。

他眼神明亮,此刻带着些审视与警惕,打量着江青河。

“你是?”

江青河深吸一口气,将早已准备好的钱袋递过去。

“来学武的。”

少年接过钱袋,熟练地掂量了一下,解开袋口瞥了一眼,确认无误后,塞进怀里。

随即脸上警惕的神色褪去大半,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冲江青河招招手:

“随我来。”

说着,手臂用力,将大门彻底拉开。

江青河跟着少年跨过门槛,步入院中,登时眼前一亮。

一个巨大的,青石铺就的演武场,占据了庭院的核心。

场地目测至少十丈见方,此刻,场内已有二十余名汉子正在练功。

有的赤膊举着石锁练气力,有的对着木桩练习拳脚,琢磨技艺。

此起彼伏的呼喝之声,不绝于耳,混合着汗水与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

演武场周围,数座宅子错落分布于竹林深处,透着古朴气息。

“赵师兄,来新人了!”

黑瘦少年高声喊道。

武场内,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国字脸青年闻声回头。

江青河定睛一看,发现此人正是前几日在红叶酒肆,那个无意间给他解了围的赵武师。

赵光义大步走来时,江青河甚至能感觉到地面微微震动。

“赵师兄,”江青河连忙躬身抱拳,“我是来学武的。”

“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青河,赵师兄几日前去酒肆买酱肘子时,曾有过一面之缘。”

江青河解释道。

“哦,想起来了。”

赵光义恍然,随即有些讶异的看了后者一眼,略带惋惜地道:

“那里的酱肘子不错,就是可惜,以后吃不到了。”

江青河默然不语,武院在西街以南,本就相隔不远,看来赵师兄已然是得知昨夜的事情了。

赵光义似是看出江青河心中所想,语气淡然:

“交了钱,你便是院内武徒,无人敢在这里面闹事。”

他随即上下打量了江青河一番,看着后者一身破旧的粗布麻衣,便对黝黑少年说道:

“小黑,带他换身练功服,再找双合脚的靴子,辰时到演武场集合。”

“好嘞,赵师兄!”

小黑响亮地应道,顺手将银袋递了过去,便领着江青河穿过演武场,向最近的一座宅子走去。

路上,小黑边走着,边说道:

“今早来的武徒之中,有的便住在离红叶酒肆不远之处,据说昨夜一阵鬼哭狼嚎,场面血腥不已。”

随即,他看向一旁的江青河,啧啧称奇:

“没想到你竟然是那里的人,真是福大命大。”

江青河拍拍胸口,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昨日我也是恰好轮休,这才躲过一劫。”

随后他忍不住问道:“小黑哥,方才那位赵师兄是?”

小黑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那是五师兄赵光义,平老最小的一位关门弟子。”

“平老其他四位关门弟子,也在院中修行吗?”

江青河好奇地追问,他对宛平武院的了解仅限于街谈巷议,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多打听些。

“其他几位师兄师姐,如今已与武院渐行渐远了。”

小黑叹了口气:

“二师兄刘峰去了藏锋城,在都卫任职。”

“三师兄谭勇也已是县令府响当当的总捕头,四师姐张玥,是咱临安县张县令的独女,一般都在自家府内,很少再来这里了。”

“只有五师兄平日都在院中修炼,偶尔得闲,便会在演武场,代平老指点下新来的武徒。”

说到这里,小黑压低声音:

“五师兄虽然看起来严肃,但其实人很好,你跟着他好好学,肯定能有所收获。”

江青河点点头,又问道:“那大师兄呢?”

小黑露出复杂的表情,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他叫朱宁…已与平老决裂,如今是铁刀帮的帮主。”

江青河听得内心一震,这些关门弟子,来头倒是一个比一个大。

只是听小黑的口吻,似乎除了五师兄外,其他几位与平老的关系,都有些一言难尽。

他不再往深了想这些,转而问出自己当下最关心的问题。

“那究竟如何才能当上平老的关门弟子?”

小黑停下脚步,转过身,同情的眼神看了过来。

“一年之内,初入武道便将第一大境修炼圆满,方能被平老收为弟子。”

“青河兄弟,不是我打击你。武院开这么多些年,武徒进进出出的,怕是都快有数百个了,可还未听说有谁能做得到这一点的。”

“就算是那几个关门弟子,当年也没有如此快的进境。或许是因为他老人家后来心灰意冷,不愿再收弟子,才设立出如此高的门槛。”

江青河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专供武徒们平日歇息之处。

进了屋内,东西两侧各有四个小房间,小黑打开东侧第三间。

“这里便是你们平日换衣和休息的地方。”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一张丈余长的通铺贴墙而设,能够躺下约莫六七个成年汉子。

中间留出三尺宽的过道,对面立着个六斗衣柜,漆色已有些黯淡。

小黑拉开其中一格,露出叠得方正的青色练功服与黑色布鞋。

“喏,这是你的格子。”

“换好衣服拾掇利索,就快去演武场吧,不然错过赵师兄的指点,损失可就大咯。”

小黑说罢,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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