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将张斯君弄回去时已经很晚了。
曲莹还是被吵醒了，挺着孕肚站在别墅客厅。
下楼时只淡淡瞥了一眼倚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的张斯君。
张斯君刚才被张湛禾揍了，力道还不轻，这会儿嘴角也有些肿。
曲莹微皱了下眉，便移开视线。
她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睡裙，外面罩着个薄薄的披肩。
应该是刚睡醒，一头漆黑的长发有些许凌乱，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惺忪的困意，即便这样也没影响她的美。
“这是丛佳，我妻子。”张湛禾跟曲莹介绍。
丛佳怔了怔，不是觉得诧异，只是还不太习惯，这好像是张湛禾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介绍自己。
她的确是他老婆啊，一点没说错。
可能是这婚结得有点急，丛佳还没怎么享受到作为他妻子的福利，所以反应一时慢半拍。
“嫂子好。不好意思，大哥，斯君喝多了，今晚麻烦你们了。”
曲莹比张斯君有礼貌多了，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跟他们说了很多道谢的话，很温柔的样子。
丛佳和张湛禾被曲莹送到门口。
上次去张家吃饭，这小两口都没去，不就是因为曲莹身体不舒服。
今天她见了张斯君，明显感觉她这小叔子不是省油的灯。
关门前，丛佳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曲莹已显怀的肚子。
……
“张总和他媳妇儿感情不好？”
回去的路上，丛佳没忍住，开了口。
张湛禾在张斯君那儿生的气本来已消了大半，此刻又被丛佳提起。
他顿了下。
虽然这不关他们的事，但现在丛佳已经和他结婚了，有些事，也不必瞒。
张湛禾没否认：“有那么明显吗？”
丛佳：“有，曲莹和我俩说话的时候，张总就在后面叫了曲莹好几次，但曲莹一次都没回头，她对我们笑盈盈的，可连正眼都没瞧张总。”
她挑了下眉：“你弟不受媳妇儿待见哦，好像有点嫌弃？”
张湛禾沉默一秒，说：“把‘好像’去掉。”
哈！丛佳差点笑出声，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她视线不经意的朝张湛禾握着方向盘的手瞥了一眼。
他手长得真好看，没和他领证前她就注意过，那时候只觉得这双手拿手术刀的时候肯定特别性感，想不到揍人的时候也很给力。
平时张湛禾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内敛克制，刚才她坐车里看他揍张斯君，脑海竟闪过一个词叫“野性”。
当然她也不是崇尚暴力。
红绿灯的时候张湛禾把车停下来。
他的手被柔软的触感覆盖住。
“张总怎么了？干嘛打他？”丛佳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掌心很自然的在他指尖摩挲。
张湛禾能感觉到来自她皮肤的热度，他深吸一口气：“没什么，三天两头跟他老婆闹，从结婚开始就没消停过，现在曲莹都怀孕了他还这样，是该教训一下。今天我本来也是约了他们两个，可结果，你也看到了？”
他指的应该是丛佳被张斯君拉着坐下来跟一群男的打牌这事吧。
丛佳差点都忘了，除了长子，张湛禾还是长兄。
张斯君虽然比他小，可怎么着现在也当爹了，但提起他的时候，张湛禾还是一副不打不成器的架势。
丛佳忽然就很想笑。
就……这个兄长当的还挺霸道。
“他们感情不好，那为什么还结婚？”这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多幼稚啊。
又不是初中生，她也知道不是所有婚姻的结合都是因为爱情。
就像她和张湛禾。
别说感情了，就连床也只上过一次。
没等张湛禾回答，丛佳就摆摆手：“算了，当我没问。”
今晚喝了点酒，这会儿可能是酒意上涌了，后半程的时候她晕晕乎乎的靠在窗边。
等张湛禾终于将车熄火的时候，一转头，看见丛佳已经睡着了。
车厢里开了空调，温度不高，但她微微敞开的领口下露出的肌肤却还是泛红的。
可也只有脖子，脸颊还是白白净净的。
她只化了一点淡妆，刚才吃饭的关系，口红已经掉了，她嘴唇长得真好，唇纹几乎没有，看上去饱满温润，天生就适合接吻。
睡着后微微张着嘴，能看见她唇齿后若隐若现的舌尖。
他吻过，湿润，柔软，馨甜。
张湛禾的脑海里倏忽闪过在会所包厢里，她坐在一群男人堆里打牌的样子。
从容，潇洒，势在必得，又游刃有余。
张湛禾不知道别的男人被一个女人吸引时看中的是哪种特质，在这之前，他就已经见识过她的骄纵任性霸道暴躁，以及欲望满满的样子。
今晚他又见到了她在牌桌上的另一面，很飒，带劲儿。
丛佳感觉有人在碰触自己。
她努力想睁眼，可实在太困了。
接近她的人身上又有种奇异的温暖，且透着一股她所熟悉的清冽薄荷味。
不反感，甚至下意识往前贴了贴，一只手放在他硬邦邦的胸膛。
张湛禾刚才是想叫醒她的，可她睡着后的样子又实在很乖。
白天时的明媚张扬，牌桌上的潇洒利落都不见了，她现在就是个卸下所有铠甲的小女孩。
张湛禾有点不忍心。
他轻叹口气，解开安全带绕到副驾驶的另一侧，将她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抱了出来。
丛佳的头不自觉倾斜，找了个她在睡梦里觉得最舒适安全的位置。
他的颈窝。
她浅浅的呼吸间带着清甜的酒气，温温热热落在他敏感的皮肤上，轻得像羽毛。
这个姿势实在暧昧。
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他竟然都走了一身汗。
三步并两步的终于到了主卧，将丛佳放床上。
半开的卧室房门没开灯，有清冷的月光爬进来。
张湛禾的半张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从后面看，他的背脊挺得很直。
他将身上西装脱了，里面是白衬衫，他扯了扯领带，坐在床边。
张湛禾这辈子没主动吻过女人。
第一次被丛佳拐到酒店房间，差点擦枪走火的那回，也是她吻他。
后来就是领证后，他被她一鼓作气的扒个精光，睡了，更多的是情欲体验。
正儿八经的接吻好像还从来没有过。
今晚张湛禾好像特别悸动。
他不得不承认，从她上牌桌大杀四方的那一刻起，他就很想这么做了。
唇慢慢靠近，呼吸相闻。
室内的温度骤然升高。
从平静逐渐起了漩涡。
他小心翼翼，生涩笨拙，从一开始的浅尝抑渴到贪得无厌。
只是接吻似乎已经不能满足他心底深处骤然升腾的痒……
脑海里都是他第一次被她睡时那些旖旎冲动肆无忌惮的画面。
最要命的是她在被吻的半睡半醒间喉咙里发出的一声不自觉的哼哼，像是难受，又像是舒服。
可对正吻得难舍难分的男人来说，就是最强烈的助兴剂。
张湛禾只觉得后腰处一瞬间酥麻。
活该，他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