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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姝宁从中午等到天黑,病房门才又打开。
谢凛看到她,神情愕然,“姝宁,你怎么……咳,薇薇腰疼,我在替她按摩。”
许薇儿面色潮红,露出的肌肤上全是痕迹,整个病房充斥着浓郁腥味。
她笑得得意,“姐姐,谢谢你替我们站岗。谢叔叔真是将人家按得好舒服呢~~”
江姝宁眼神空洞,机械道:“给我生活费,瑶瑶治病要用,再让司机送我回趟村里。”
许薇儿撇了嘴,“可是谢叔叔,你答应我明天去市里大饭店吃饭的。”
江姝宁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怒道:“我只是晚上用,而且谢凛会开车,又不耽误!”
“自己开车多没面子啊,谢叔叔~~她好凶哦~~”
许薇儿甩着谢凛胳膊,眼圈说着就红了。
谢凛原本还在犹豫,此时冷下脸色,挡开江姝宁,“够了,你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像个农妇一样撒泼!”
“可是瑶瑶……”
“又拿孩子说事!江姝宁,是我把你宠坏了。你要记住,车和钱都是我的,你只能乖乖等着。”
可一年前,他还揽着她站在谢氏顶层,说这都是为她、为瑶瑶攒下的基业……
现在却连拿生活费也要折辱她了。
江姝宁心底悲凉,再不愿求他,转身便走。
等了两天,谢凛也没有来。
他带着许薇儿每日游玩,去市里吃遍各大饭店,包场电影院看爱情电影,在溜冰场溜冰拥吻。
将她们母女两忘得一干二净。
江姝宁等不到钱也等不到车,只得借了一辆自行车,骑回了村。
她自幼去哪都有车接车送,自行车技术很差,数次嗑到石头,翻进沟里。
摔到胳膊腿上都是淤青。
终于到家,打开柜子,拿出珍藏的钻戒。
那是谢凛求婚时给她带上的,火彩斐然,在整个新Z国也是头一份。
谢凛曾拿着它单膝跪地,仰望着自己。
“姝宁,钻石经历了千万年的地火考验,它就像我对你的真心……永恒不变。”
她一直很珍惜,平时都不舍得带,只在夜深人静,思念去了山顶支教的谢凛时,拿出来看看。
可现在这戒指就像是对她的讽刺。
江姝宁惨然一笑,收好钻戒,去了当铺想要换钱。
刚谈拢价格,忽然听到嘲讽:“姐姐,你要卖戒指,这么穷啊?”
她还未及反应,戒指便被夺走了。
许薇儿拿着在手中比划,啧啧有声,“挺好的,就是小了点,比我的小了一半。”
说完,伸手给她展示手上巨大的钻戒。
“我就看了一眼,谢叔叔非要买给我呢。”
江姝宁没理,只想拿回戒指,可许薇儿假意惊呼,手一松,戒指滚进了下水道。
她惊呼着扑向下水道,试图够回,可一阵污水冲过……戒指彻底没了踪影。
江姝宁心中猛然一空。
仿佛多年的婚姻,也随着这枚戒指,滚落进了污水。
“好恶心,姐姐好脏。”许薇儿捂着鼻子,“卖戒指不会是要给你那病秧子女儿治病的吧……还治什么啊,一副短命相。”
“你住口!”
女儿是她的逆鳞,江姝宁忍无可忍。
可抬起的手还未挥下,就被随后赶来的谢凛抓住了。
他问也没问缘由,反手就是一推。
“江姝宁!我说了不许动薇薇!”
巨大一声响,江姝宁被推倒在地,装在货架上,半个身子都麻木了。
许薇儿一头扎进谢凛怀里,“谢叔叔,薇薇好害怕……姐姐突然冲过来要打薇薇。”
谢凛闻言,眼神中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江姝宁,你一再惹事,今天我必须要让你记个教训。”
说完一挥手,身后保镖冲上,架起了江姝宁。
一巴掌,她的嘴角挂上了血痕,许薇儿的嘴里被谢凛塞了一颗糖。
两巴掌,她的发丝散了,黏在脸上,许薇儿在闹着让谢凛给她扎头发。
五巴掌,她的耳朵轰鸣,血线蜿蜒而下,许薇儿正和谢凛耳语,换来他的低笑。
到第五十五巴掌时,她的脸颊高高肿起,眼睛都睁不开,许薇儿打了个哈欠,被谢凛抱走了。
“薇薇困了,我们去睡觉。”
江姝宁心中最后一丝温情,随着这五十五巴掌彻底消失。
过往的一切美好随之清除,她闭上眼,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