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皇陵，这刺激谁顶得住！
刚出虎口又入皇陵，苏绾这波要玩脱！
皇陵。
这两个字像两块冰，砸进苏绾的脑子里，让她刚因为包扎而回暖的身体又一次凉透。那是什么地方？是埋葬历代君王的禁地，别说进去，就是靠近三百步都可能被当场射杀。
“你疯了？”她脱口而出。
裴昭没理会她的失态，将医药箱合上，放回柜子里。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好像在说一件去集市买菜的小事。
“陨星坠落时，主体就嵌在了先帝的玄宫地脉中。碎片是我后来分批取出的，但母体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动不了。”
他走到书案边，将那卷羊皮纸小心翼翼地卷好，收进一个铜筒里。“要造出‘坤舆核心’，必须用母体的能量来催动。否则，这些碎片和图纸，就是一堆废铁。”
苏绾被他带到了观星楼东侧的小跨院。
院子不大，一棵老槐树，一口井，两间厢房。陈设简单，但打扫得很干净。
裴昭将那个装有金疮药和银票的布包放在石桌上。“这几日你先住在这里，除了我，不会有人过来。需要什么，写在纸上，放到门口的食盒里。”
苏绾这次没有拒绝。她拿起布包，掂了掂，银票的分量不轻。
“我有一个问题。”她抬头看着裴昭，月光把她的脸照得有些苍白，“图纸上这个位置，”她用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你打算用什么材料？我看你的标注是‘天外玄铁’，那是什么？”
裴昭的动作顿住。
“是陨星的残骸，质地坚硬，可耐天火。”他回答，这是司天监研究三年的结论。
“不够。”苏绾摇头，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这个部件是能量回路的枢纽，不只需要坚硬，还需要极强的传导性，并且要在能量通过时保持自身稳定，不能被同化。你说的玄铁，做外壳可以，做核心，一瞬间就会熔毁。”
裴昭的身体僵住了。
他猛地转过身，走到苏绾面前。他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像是在重新评估一件工具的用途和危险性。
苏绾的心跳得很快。她这是在亮出自己最大的底牌——她不仅仅是能“认得”符号，她能“读懂”这超越时代的造物。
“你有办法？”许久，裴昭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干涩。
“不知道。”苏绾选择了半真半假的回答，“但我知道什么不行。至少能让你少走些弯路，少浪费些珍贵的材料。”
这正是裴昭需要的。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明日子时，我们进皇陵。你好好休息。”
第二天夜里，苏绾换上了一身裴昭准备的黑色夜行衣。衣服很合身，布料坚韧，方便活动。她手臂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一用力还是会传来阵痛。
裴昭没有走司天监的正门，而是带着她穿过藏书阁，打开了一道隐在书架后的暗门。暗门后是一条往下延伸的密道，空气潮湿，石壁上长着滑腻的青苔。
“这是司天监的备用逃生路线，直通城外的洛水河岸。”裴昭提着一盏风灯走在前面，声音在密道里显得有些空洞。
苏绾跟在他身后，手里攥着那三块已经不再发烫的碎片。她不知道裴昭要怎么进入守卫森严的皇陵，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
密道的尽头是一处隐蔽的河边礁石洞。一艘没有挂帆的乌篷船正静静地停在水里。
上了船，裴昭划动船桨，小船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
“皇陵守卫三千，机关重重，我们怎么进去？”苏绾压低声音问。
裴昭从怀里取出一卷用油布包着的丝帛，在船舱的木板上摊开。是一幅皇陵的地图，但上面用朱砂标注的路线，却在主墓道前断开了。
“先帝信奉方术，认为地脉流动，陵墓也该留有‘活口’，所以皇陵有一明一暗两条水道。明水道有重兵把守，暗水道的位置，只有我和他知道。但……”他指着地图上的断点，“暗水道后半段的机关每隔三个时辰就会变幻一次，图上没有记载。”
这是个死局。
苏绾的心沉了下去。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摸出那三块菱形碎片，试探着将它们放到地图上。
奇迹没有发生。
碎片静静地躺着，毫无反应。
苏绾的眉头拧了起来。不对，既然碎片是“钥匙”，就不该只有这点用处。感应、开启铁匣……一定还漏了什么。
她拿起一块碎片，借着风灯微弱的光，仔细观察上面的星图刻痕。这些刻痕深浅不一，有些地方似乎可以……按动？
她想起了在现代玩过的密码锁。
她尝试着按照“艮位三叠”的顺序，用指甲按动了其中一块碎片上的三个特定刻痕。
“嗡……”
一声轻微的震动从碎片上传来。紧接着，三块碎片同时亮起微光，在丝帛地图上投射出一条新的光路，绕开了朱砂标注的断点，指向玄宫的侧后方。
裴昭拿着船桨的手停住了。他看着那条凭空出现的光路，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混杂着震惊和狂喜的神情。
“你……”他看向苏绾。
“我猜的。”苏绾收回手，心还在狂跳。她赌对了。
乌篷船顺着光路指引的方向，拐进了一条极其隐蔽的支流。两岸是陡峭的崖壁，水面上弥漫着白色的雾气，头顶的月亮被完全遮蔽。
就在小船即将靠近一处看似无路可走的瀑布时，裴昭突然接到了一个信号。
一只信鸽穿透浓雾，准确地落在了船头。
裴昭解下信鸽腿上的细小竹筒，抽出一张纸条。
他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怎么了？”苏绾问。
裴昭没有说话，只是把纸条递给了她。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
“王大郎于狱中暴毙，验尸官称其死于旧疾。城西铁匠铺赵家满门被捕，罪名：私通盗匪，伪造官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