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祠堂里的空气还绷得像根弦。
突然，祠堂深处方向传来“哗啦”一声。
警方的手电筒光束瞬间刺破黑暗，直照在我脸上。
“不许动！”
冰冷的手铐扣住手腕时，我才反应过来。
那是李家村藏了几十年的暗道，平时用来躲避检查，现在竟成了抓我的功臣。
手腕被按在地上磨得渗血，我偏要抬起头，正好对上村长的眼睛。
他刚才还在冒冷汗的脸，此刻竟绷得笔直，甚至掸了掸衣角，声音洪亮得像在演戏。
“李盼儿，你就算拿我孙子威胁，也改变不了事实”
“你妈就是自杀！”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成了烟花：
“抓得好！这疯女人早该进去了！”
“枪毙！必须枪毙！拿孩子当人质，丧尽天良！”
“孩子们终于安全了！太好了！”
我爸蹲在地上，双手揪着自己花白的头发，一声叹息沉得像块石头：“盼儿，你咋就这么犟……”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他们等着看我崩溃、求饶，等着看我这场“复仇”变成笑话。
可我偏不。
嘴角的冷笑刚勾起来，警察队长的膝盖就顶在了我后背上，吼声震得耳朵疼。
“我最后说一遍！林翠霞的尸检、声纹、遗言，全是铁证！你他妈别再自欺欺人了！”
叔叔疯了似的扑过来，指甲抠着我的胳膊，血丝爬满眼球。
“贱丫头！你划我儿子那刀，我要你千倍万倍还回来！”
“凭什么？”我猛地抬头，喉咙里的血沫子混着吼声喷出来，“凭什么我妈就得被你们害死，还得顶着‘自杀’的污名？！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自杀？
我笑出了声，嘴角扯得生疼。
我妈那样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怎么会自杀？这些刽子手，休想搪塞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警察慌慌张张跑进来，声音都在抖。
“队、队长！人质……人质都没死，那些血液都是糖浆！”
“可是他们都被一条铁链锁得死死的，钥匙找不到！”
“还有……还有定时炸弹，只剩半小时了！”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祠堂，瞬间静得能听见冷汗滴在地上的声音。
警察局长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吼声都劈了：“李盼儿！钥匙呢？！你为什么要对孩子这么残忍？！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真相。”我趴在地上，声音轻却狠得像刀，“我妈沉冤得雪前，每一秒都是倒计时。最后半小时，要么公布凶手和证据，要么，让这些孩子陪我妈一起走。”
“疯子！你这个疯子！”有个妇人扑过来想撕我头发，被警察死死拦住，她哭喊着，指甲在空中乱抓，“我儿子才六岁！你怎么能这么毒！”
周围的警察面面相觑，手里的枪都忘了举。
他们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却没料到，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走出去。
无论局长怎么咆哮，叔叔怎么咒骂，我只是把脸埋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指甲抠进砖缝。
钥匙在哪？
我不会说的。
除非，我妈能听见凶手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