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这人被生生打出鼻血，本想发火，可看到宁宴北杀人似的眼神，下意识咽了口带血的唾沫。
“鹿……鹿沅湘啊，她……是已经死了啊……”
“闭嘴，她没死，她怎么可能死，她……她那么爱钱，做梦都想把阮阮赶出去，我……我已经把阮阮送出去了……”
宁宴北双眸充血，说话声音哽咽，手指肌肉脱力，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她怎么可能死，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是不是！”
“我不许你们咒湘湘！”
“谁骗你了！鹿沅湘她捏泥巴不是捏进了那个什么艺术协会吗，你自己看艺术协会发的讣告！”
“那个娘们有个什么‘业界卷王’的称号，每个月都有十几件高质量作品，艺术协会每个月都会发她的消息，她的讣告头版头条挂了七天！”
被他殴打的兄弟用力挣开他的手，调出我的死亡讣告。
【沉痛悼念新锐瓷艺传承人，鹿沅湘女士遭逢医疗事故，失血过多……】
死亡时间，赫然是三年前，他和江阮阮畅游马尔代夫的日子。
宁宴北像是被抽干浑身力气，双腿颤颤，断脊之犬般瘫在地上。
“怎么会……明明医生都在，抽血也会没事的，为什么……”
为什么？
我好整以暇看他流出鳄鱼的眼泪，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哼歌。
当然是你默许的啊。
宁宴北，你是害死我的罪魁祸首。
不知过了多久，他垂头，缓缓从地上撑起身，双目猩红捏紧手里的杯子。
无视身后众人的追喊，拿出钥匙亲自开车，一路疾驰到医院，冲进当初那个医生的办公室。
恰好医生正在手术，他一把拉开休息室的隔帘，面色阴沉、原地等待。
整整三个小时，他双手几乎被抓得没一块好皮。
和他婚姻七年，我知道，这是他焦虑烦躁的信号。
曾经，每次江阮阮自称病危，他都是这幅表现。
紧接着，他就会不顾我的意愿，硬拽我去抽血。
有一次医生颤抖着摇头，说不能再抽，再抽会出事。
他依旧咬牙让抽双倍的量，将我抽到生生休克。
再后来，就是抽骨髓。
如果不是因为江阮阮够狠，买通医生抽干我的血，我猜他后续会让我继续割肝、捐肾……总之，要折腾我，直到江阮阮满足。
我浮在宁宴北身前，轻轻捧起他的脸。
明明是那么残忍的刽子手，这会儿装什么深情无辜呢？
门开了，宁宴北正要拉开帘子，熟悉的娇笑声传入他耳中。
“陈医生，这次可多亏你了，没有你帮忙，我可伪造不出这么精妙的病历。”
江阮阮点点桌上的文件，高跟鞋轻撩陈医生的裤管：“但，这还不够。”
“宁宴北不知道发什么疯，明明我们之间解除收养关系了，他还是不肯娶我。”
“现在又满世界找那个死人，连我也不管了，只把我推给医生。”
“要不是还有你，我这回可就露馅了。”
一身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江阮阮的眼神愈发迷醉火热。
“你是我的心肝儿，我不帮你帮谁？”
“你只管笼络宁宴北这个冤大头，病症我再帮你想。”
“这个蠢货最见不得你病重，你再朝他掉两滴眼泪，保准他指天誓地要娶你。”
江阮阮轻拍陈医生一眼，媚笑扑进他怀里撒娇。
“你可得好好替我考虑，那个贱人每个月的两百万，我都转给你了，这么多年，这么多钱都到了你肚子里，你可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