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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17章:地下党暴露

1942年春的上海,法租界与公共租界的交界线像一道脆弱的屏障,日军的巡逻车整日在街头穿梭,车顶上的太阳旗在春风里招摇,把原本该有的暖意都染得冰冷。沈砚之这几日总觉得心不安,口袋里那枚刻着“砚”字的铜章硌得慌——自上次从特高课侥幸带出“樱花计划”后,松井雄一就像条藏在暗处的蛇,再没露出过踪迹,这种平静,反而更让人脊背发凉。

他不知道,此刻的特高课审讯室里,若涵正坐在冰冷的铁椅上,双手被手铐锁在桌腿上。审讯室的灯光惨白,照得她脸上的泪痕格外清晰。已经是她被抓的第三天,松井没对她动刑,却用了更磨人的法子——每天都派人来“陪”她说话,从她的家乡聊到在中华书局的工作,从她爱吃的海棠糕聊到同事间的琐事,像个和善的长辈,却在不经意间把话题往“联络”“文件”上引。

“若涵小姐,”松井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抹茶走进来,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语气依旧温和,“我知道你只是个普通职员,没参与那些‘大事’。你只要告诉我,中华书局里,谁平时对你最照顾?比如……有没有人经常托你带东西,或者让你帮忙转交信件?”

若涵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她想起被捕那天,松井的人从她家里搜走了一本诗集,里面夹着给地下党的联络暗号,可她咬着牙没承认,只说那是同事借她的书。这三天,她一直在想怎么才能不暴露组织,可松井的问题像绵里藏针,稍不留意就会中招。

“没……没人托我带东西。”若涵的声音有些发颤,“书局里的同事都很好,王主编总帮我改稿子,小李每天早上会给我带个肉包,还有张姐、老周、小赵,我们平时会一起吃饭……”她话没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闭上眼,心里咯噔一下——她竟然把常接触的同事都报了出来。

松井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哦?王主编?就是那个戴金丝眼镜,总穿灰色长衫的先生?小李是不是那个个子不高,总爱揣个钢笔的年轻人?”

若涵没敢再说话,只是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这些平日里亲近的同事,很可能因为她的一句话,陷入危险。

第二天一早,特高课的老特务佐藤就带着两个手下,出现在中华书局附近的弄堂口。佐藤穿了件深蓝色的短褂,手里拎着个修鞋箱,往墙角一坐,就成了个不起眼的修鞋匠。他的眼睛却像鹰隼一样,死死盯着中华书局的大门——松井给的命令很明确,监视那五个被若涵提到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异常举动。

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六点,佐藤记了满满一页纸:王主编七点半到书局,进门时和看门的老张点了点头,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小李八点到的,手里揣着个油纸包,进门后直接去了若涵的工位,看了一眼空桌子,又皱着眉走了;张姐、老周、小赵是一起到的,手里都拿着文件,中午还一起去对面的小饭馆吃饭,期间老周去了趟厕所,回来时手里多了张折叠的纸,悄悄塞给了王主编。

“没错,就是他们了。”佐藤把记录交给松井时,语气肯定,“老周去厕所那次,我偷偷跟过去看了,他是在跟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接头,虽然没看清脸,但肯定是在传递情报。”

松井捏着记录纸,手指在“王主编”三个字上敲了敲:“中华书局表面是卖书的,其实是地下党的联络点,这个王主编,恐怕就是联络员。明天一早,带二十个人,包围书局,把这五个人都抓回来——记住,别惊动其他人,我要活的。”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中华书局的门刚被看门的老张拉开一条缝,三辆黑色的轿车就突然停在门口,车门一开,二十多个穿黄军装的特高课士兵跳下来,手里端着枪,瞬间把书局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都不许动!特高课办案!”佐藤拿着手枪,一脚踹开书局的门,对着里面大喊。

此时的书局里,只有王主编和小李到了。王主编正在办公室里改稿子,听到动静,心里一紧,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写满暗号的纸,想塞进嘴里。可还没等他动作,两个士兵就冲了进来,一把按住他的胳膊,把纸从他手里抢了过去。

“王主编,别费劲了。”佐藤走进来,手里拿着松井的命令,“你和小李、张姐、老周、小赵,跟我们走一趟吧。”

小李在外面的工位上,看到士兵冲进来,想抄起身边的凳子反抗,却被一个士兵用枪托砸在背上,疼得他跪在地上。没过多久,张姐、老周、小赵也陆续到了,刚进门就被士兵控制住,五个人被反绑着胳膊,押着往轿车走去。

书局里的其他员工吓得缩在工位后,没人敢说话。老张站在门口,看着被押走的五个人,眼里满是焦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轿车绝尘而去——他知道这五人是好人,却什么也做不了。

而此时的若涵,正躺在家里的床上,额头滚烫。前一天晚上,她淋了点雨,发起了高烧,邻居张婶帮她找了大夫,大夫说要卧床休息,不能出门。早上她挣扎着想起床去书局,却被张婶按住:“傻丫头,你烧成这样,去了也是添麻烦,我给你熬了粥,快趁热喝了。”

若涵躺在床上,心里总觉得不安。她打开床头的收音机,里面正播放着日军的新闻,没听两句,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声。她爬起来,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到三辆黑色轿车从弄堂口驶过,车身上的特高课标志格外刺眼。

“张婶!张婶!”若涵喊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张婶端着粥走进来:“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外面那车……是特高课的吧?他们去哪了?”若涵问。

张婶叹了口气:“还能去哪?去中华书局了呗。刚才我去买早点,听卖包子的老李说,特高课把书局围了,抓走了五个人,好像有王主编他们……”

若涵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瘫坐在床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是她,是她连累了王主编他们!松井肯定是从她的话里查到了线索,才去抓人的。她想起王主编平时对她的照顾,想起小李给她带的肉包,想起张姐教她写毛笔字,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不行,我得联系沈同志。”若涵挣扎着想下床,却被张婶按住。

“你现在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张婶扶住她,“特高课肯定在到处找你,你要是出去,不仅救不了他们,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听婶的,先好好养病,等机会再说。”

若涵咬着牙,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张婶说得对,可一想到王主编他们会被严刑拷打,她就坐立难安。

同一时间,沈砚之正在法租界的一家咖啡馆里,和联络员老吴接头。老吴刚把一份新的联络暗号交给沈砚之,就看到一个穿短褂的年轻人匆匆跑进来,在老吴耳边说了几句。

老吴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拉住沈砚之的手:“沈同志,出事了!中华书局被特高课围了,王主编、小李他们五个人被抓走了,听说松井亲自带队去的!”

沈砚之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掉在桌上,他猛地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就在半小时前,我派去盯梢的人刚传来消息。”老吴的声音很着急,“松井肯定是查到了书局的联络点,现在特高课门口全是士兵,王主编他们恐怕凶多吉少。”

沈砚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王主编是地下党的重要联络员,手里掌握着上海好几个交通站的信息,要是他被松井抓住,招了供,整个上海的地下交通网都会被端掉。必须救他,而且要尽快!

“老吴,你先去联系苏清媛和陈峰,让他们半小时后到苏清媛的裁缝铺集合。”沈砚之拿起外套,“我去特高课附近看看情况,记住,别打草惊蛇。”

沈砚之走出咖啡馆,沿着街边快步往前走。特高课门口果然围了不少士兵,门口的岗哨比平时多了一倍,进出的人都要被仔细搜查。他绕到特高课的后门,看到那里也有两个士兵守着,手里端着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看来松井早有准备。”沈砚之心里想,转身往苏清媛的裁缝铺走去。

苏清媛的裁缝铺在一条僻静的弄堂里,此时她正在给一个客人量尺寸,看到沈砚之和老吴走进来,赶紧打发走客人,把卷帘门拉下来一半。

“沈同志,情况怎么样?”苏清媛问,手里还拿着软尺。

沈砚之把特高课的情况说了一遍,刚说完,陈峰就推门进来了。陈峰穿着件黑色的皮夹克,手里拎着个公文包,里面装着两把短枪。

“沈兄,我听说了,王主编他们被抓了?”陈峰的语气很着急,“松井这老狐狸,竟然从若涵那里找到了线索,真是阴魂不散!”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沈砚之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特高课的简易地图,“特高课的牢房在地下一层,只有一个入口,平时有四个士兵看守。松井肯定把大部分兵力都放在了门口和后门,我们要是硬闯,肯定不行。”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王主编他们被折磨吧?”苏清媛皱着眉,“松井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老顾就是……”

“我有个主意。”陈峰突然开口,“日军在郊区有个无线电通讯站,负责传递上海各区的情报,要是我们袭击通讯站,炸毁他们的通讯设备,松井肯定会亲自带人去处理——通讯站被毁,他没法和总部联系,这可是大事。到时候特高课兵力空虚,我们再趁机潜入牢房,救出王主编他们,这就是‘调虎离山’之计。”

沈砚之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通讯站的位置你清楚吗?有多少守卫?”

“我清楚,”陈峰点头,“上个月我带军统的人去踩过点,通讯站有十个守卫,都是普通士兵,没什么战斗力。我现在就能联系军统的兄弟,让他们半小时后在通讯站附近集合,保证能炸毁设备。”

“好!”沈砚之拍了下手,“陈峰,你现在就去联系你的人,负责袭击通讯站,记住,动静要大,吸引松井的注意力,但别恋战,得手后立刻撤退。”

“没问题!”陈峰拿起公文包,转身就走。

沈砚之又看向苏清媛:“清媛,你去准备五套日军的军装,再带些开锁工具和麻醉针,我们一会儿伪装成特高课的士兵,潜入牢房。老吴,你去法租界的安全屋等着,我们救出人后,会直接带过去,你安排好医生和食物。”

“放心吧,沈同志。”老吴和苏清媛同时点头。

半小时后,陈峰带着三个军统特工,出现在郊区的无线电通讯站附近。通讯站是个两层的小楼,周围围着铁丝网,门口有两个士兵守着,手里端着步枪,正靠在墙上抽烟。

“行动!”陈峰打了个手势,两个特工悄悄绕到铁丝网后面,用钳子剪破了一个口子,钻了进去。陈峰和另一个特工则朝着门口的守卫走去,假装是路过的士兵。

“站住!干什么的?”守卫看到他们,举起枪。

陈峰笑了笑,突然从怀里掏出短枪,对着守卫的腿就是一枪。守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另一个守卫刚要开枪,就被钻进来的特工用麻醉针射中,晕了过去。

四人快速冲进通讯站,一楼的机房里有四个士兵正在操作设备,看到他们进来,赶紧拿起枪反抗。陈峰他们早有准备,手里的短枪不停射击,很快就解决了四个士兵。

“快,放炸药!”陈峰从公文包里拿出炸药,放在机房的设备旁边,设定好时间,“还有两分钟,我们赶紧走!”

四人刚跑出通讯站,炸药就“轰隆”一声爆炸了,火光冲天,通讯设备瞬间变成了一堆废墟。附近的日军听到爆炸声,赶紧往通讯站跑来,陈峰他们趁机钻进旁边的树林,顺利撤退。

特高课里,松井正在办公室里看审讯记录,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士兵跑进来,脸色惨白:“课长!不好了!郊区的无线电通讯站被袭击了,设备全被炸了!”

“什么?”松井猛地站起来,一把抓过士兵的衣领,“是谁干的?守卫呢?”

“不清楚,好像是军统的人,守卫有几个被打伤了,其他人正在追!”士兵结结巴巴地说。

松井松开手,脸色铁青。无线电通讯站是日军传递情报的关键,要是被毁,他没法和南京的总部联系,这可是天大的事!他赶紧拿起外套:“备车!带五十个人,跟我去通讯站!”

“课长,那牢房里的人……”旁边的小林提醒道。

松井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用管,我早就料到他们会来救。小林,你带两个人,守在牢房门口,要是有人来,就把他们抓起来——记住,别杀了,我要活的。”

“是!课长!”小林敬了个礼,转身去安排。

松井带着五十个士兵,急匆匆地离开了特高课。他刚走没多久,沈砚之和苏清媛就穿着日军的军装,出现在特高课的后门。苏清媛手里拿着一张伪造的通行证,对着门口的两个守卫晃了晃:“我们是松井课长派来的,奉命去牢房查看犯人。”

守卫看了看通行证,又看了看他们的军装,没多想,就放他们进去了。

特高课的内部很安静,大部分士兵都跟着松井去了通讯站,只有几个巡逻兵在走廊里走动。沈砚之和苏清媛压低帽子,尽量贴着墙根走,避开巡逻兵,很快就来到了地下一层的牢房入口。

入口处没有守卫,沈砚之心里有些疑惑——松井怎么会这么大意?他刚要推开门,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以为能骗过松井课长吗?他早就料到你们会来,让我在这里等着!”

沈砚之和苏清媛猛地回头,只见小林举着枪,对准了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个士兵。

“小林!”沈砚之皱着眉,“你别执迷不悟,日军迟早会被赶出中国,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投降?”小林冷笑一声,“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只会战死,不会投降!沈砚之,你以为松井课长真的会去通讯站吗?他只是去看看情况,很快就会回来,你们今天插翅难飞!”

小林说着,扣动了扳机。沈砚之赶紧把苏清媛推开,自己躲到旁边的柱子后面。子弹擦着柱子飞过,打在墙上,留下一个弹孔。

“清媛,你没事吧?”沈砚之问。

“我没事。”苏清媛从怀里掏出短枪,对着小林开枪,“你掩护我,我去开门!”

苏清媛一边开枪,一边往牢房门口跑。小林的枪法很准,一颗子弹擦过苏清媛的胳膊,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她的军装。

“清媛!”沈砚之心里一紧,对着小林连开两枪,逼得小林躲到柱子后面。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走廊的拐角处冲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铁棍,对着小林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小林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身后的两个士兵刚要开枪,就被那人用铁棍打倒在地。

沈砚之和苏清媛愣住了,定睛一看,竟然是张彪!

“张彪同志?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砚之问。

张彪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说:“我在特高课附近开了个杂货铺,平时帮组织盯着动静。今天看到松井带大部分人去了通讯站,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来救王主编他们,所以关了铺子,从后门溜进来了,没想到正好赶上。”

“太好了!”沈砚之赶紧跑过去,用开锁工具打开牢房的门。

牢房里,王主编、小李、张姐、老周、小赵被绑在墙上,脸上有明显的伤痕,衣服也被撕破了,看到沈砚之他们进来,眼里瞬间亮起了光。

“沈同志!”王主编激动地说,声音有些沙哑。

“快,我们救你们出去!”张彪和沈砚之赶紧解开他们的绳子,苏清媛则拿出随身携带的水,递给他们。

“松井呢?他没回来吧?”小李问,脸上满是警惕。

“放心,他去通讯站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沈砚之扶着王主编,“我们从后门走,张彪同志熟悉路线,能安全带我们出去。”

几人跟着张彪,沿着走廊往后门走。刚走到一楼,就听到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是松井回来了!

“快!后门就在前面!”张彪加快脚步,推开后门,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小巷。

几人钻进小巷,沿着小巷快步跑。松井的车刚到特高课门口,他看到后门开着,心里咯噔一下:“不好!中计了!快,去追!”

士兵们赶紧跟着松井往小巷里跑,可小巷里岔路很多,张彪带着沈砚之他们绕了几个弯,就把士兵们甩在了后面。

半小时后,几人终于抵达了法租界的安全屋。安全屋是个小阁楼,老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旁边还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快,进来!”老吴赶紧把他们迎进去,医生立刻给苏清媛和受伤的王主编处理伤口。

王主编坐在椅子上,喝着热水,看着沈砚之,眼里满是感激:“沈同志,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们这次肯定活不成了。松井那老狐狸,审讯的时候用了刑,可我们没招,他肯定气坏了。”

沈砚之摇了摇头:“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王主编,你们受苦了。”他顿了顿,脸色变得严肃,“这次的事给我们提了个醒,松井越来越狡猾了,以后我们的联络方式要换,不能再用固定的地点,每个人都要多加小心,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沈同志说得对。”王主编点头,“等我伤好了,就去联系其他交通站,把暗号换了,绝不能让松井抓住把柄。”

苏清媛坐在旁边,胳膊上缠着绷带,她看着沈砚之,眼里满是坚定:“以后我会多留意特高课的动静,有什么情况,及时跟大家汇报。”

张彪也笑着说:“我的杂货铺还能开,以后我就继续在特高课附近盯梢,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阁楼里的灯光很暗,却照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希望。虽然这次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他们都知道,和松井的较量还没结束,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可只要他们团结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打不赢的敌人——因为他们的心里,都装着同一个信念:把日军赶出中国,让上海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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