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4点多，天蒙蒙亮，白思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想起今天要与唐主任的侄子见面，昨晚已经把时间和地点发给她了，11点，她想着时间还早，好久没有去晨跑了，准备收拾收拾去附近公园跑跑步。收拾好了，她拿起手机，看着与陈初晗的聊天框没有一句回应，以为是陈初晗还在睡觉没有看到或者是看到了并不想回应。“算了，本就没想过他会原谅我。”白思琳放下手机，想着这么早也不会有人找她，就特意带了一块手表在手上，把手机放在家里没带出门。来到公园，太阳已经升起，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微风拂过脸颊，带着花草的清香。脚下的石子路有些硌脚，却让她感到一种真实的触感。她看着周围晨练的人们，听着鸟儿的叫声，心情渐渐放松下来，仿佛那些烦恼都随着汗水慢慢蒸发。可偶尔一想到陈初晗还没回复，心里还是会泛起一丝忧伤，就像这片美好中夹杂的一丝阴霾，但此刻的宁静又让她觉得，既然已经选择解释就无论结果如何。白思琳看了眼时间已7点，是时候回家了，回家路上路过一家早餐店，还给自己买了两个包子，心里想着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应付唐主任安排的“相亲”，虽然唐主任嘴上没说，白思琳也差不多明白什么意思了。到家以后白思琳也没急着看手机，倒是先去洗了个澡。洗漱好以后又把早上买的包子也都吃光了，一套流程下来已经快9点了。白思琳本来准备去画个淡妆，挑套衣服，然后一切就绪后出门的，但就像心里有什么感应一般指引她去看手机，当她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有50多个未接来电！而且均来自同一个号码，频率大概是平均每小时10个，正是从早上4点多到刚刚5分钟前。白思琳急忙将电话拨了回去，“喂？您好，请问您是……”“是我。”那边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令白思琳不禁打了冷颤。“我……我……出去晨跑，没带手机，所以没……”“带好你的所有证件下楼。”男人又一次打断了她。“为什么？怎……怎么了？”白思琳此刻脸上画满了不解的问号。“立刻，马上。”陈初晗的态度可以说是在命令她了。白思琳一听拿好证件赶紧下楼去，到了小区门口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不同之前送她回来的是，今天陈初晗自己开的车，白思琳刚上车还没坐稳，陈初晗就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呼”地一下冲了出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白思琳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动晃得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后背重重撞在椅背上，下意识抓紧了把手。而驾驶人却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紧抿着嘴唇，车内弥漫着一种复杂又微妙的气氛。白思琳看着车子经过一条条她并不熟悉的街道，又忍不住小声问道“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呢？”陈初晗紧绷的脸稍微缓和了些，却还是难掩无奈，明显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白思琳也识趣的自觉闭上了嘴，但她此刻的心情可谓是焦头烂额，她既没办法与陈初晗好好交流，又担心唐主任侄子那边迟到打唐主任的脸。这一路上她真的是如坐针毡，等车子降下速度马上停下的时候，她看清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民政局？！？！”陈初晗竟然带她来民政局，她满脸惊讶，瞬间瞪大了眼睛。陈初晗没立刻说话，先解开安全带侧身看她，晨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冲淡了往日的冷硬，眼神里有着无法言说的认真。他伸手拿出自己的所有证件，声音低沉却清晰“奶奶的情况你昨天也看到了，我不想她留下遗憾，你又是她钦点的孙媳妇，所以我们结婚吧。”白思琳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声微哑的“你……认真的？”陈初晗别过头，眼神有些躲闪，冷冷地说“她一直盼着我们结婚。没办法，只能带你过来，你别误会，只是应付一下。”白思琳心里一阵刺痛，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点点头。陈初晗率先下了车，白思琳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下去。两人走进民政局，陈初晗始终绷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可在工作人员询问时，他回答得又无比干脆，仿佛内心有什么在挣扎。一套流程下来才花了15分钟，白思琳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短短时间内就可以，从决定结婚到领证。走出民政局的大门，白思琳还有些没缓过来两人领证的事实，反观陈初晗像没事人一样问她“回家？还是……”白思琳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0点15分，这个时间她已经来不及回家换衣服了，勉强能赶在11点之前到达餐厅。“今天中午约了唐主任吃饭，我直接去餐厅。”“就你们俩人吗？”陈初晗瞥了她一眼，白思琳有些尴尬，不自然的回答“还有她侄子……”越说越没有底气仿佛结婚后不守妇道的感觉。陈初晗忽然抬手摸向口袋，烟盒被指尖勾出来时带了点滞涩，他磕了磕盒底，抽出一支夹在指间，动作算不上利落。打火机“咔”地窜起蓝火，他偏头护着，吸了一口才抬眼，烟雾从齿间漫出来，模糊了他半张脸。白思琳站在几步外，看他喉结动了动，烟灰落在鞋面也没掸。他明明没看她，周身那股沉郁却像网一样罩过来，比刚才的风还凉。“走吧。位置发我，送你。”他突然掐了烟，往垃圾桶里一丢，转身拉开车门。动作还是利落的，只是拉门把时用了点力，金属相撞发出轻响。白思琳跟上，刚要弯腰坐进副驾，听见他头也不回地丢过来一句：“快点，别让人家等。”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可那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的手，藏不住没散的闷火。车子在餐厅门口停下时，白思琳的手机刚好跳出时间，11点整。“到了。”他开口，声音和来时一样没温度，目光扫过餐厅玻璃门里暖黄的光。白思琳“嗯”了一声，推门的动作顿了顿。刚要下车，听见他又说：“进去吧，别迟到。”语气像在催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脚刚沾地，身后车门“咔”地落锁。抬头时，正看见餐厅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起身朝门口望，旁边还坐着唐主任，显然就是那男人就是她的侄子。而陈初晗的车没立刻走，后视镜里，他的身影陷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只有那点未散的沉郁，像车尾气一样，缠在空气里没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