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他那番言语,好似万支毒箭,箭箭穿心。
恰如晴天霹雳,将我钉在原地,似泥塑木雕一般,莫想移动分毫。
我怔怔地望着秦峥,昔日刻骨情意寸寸碎裂,化作无声泪珠滚落,他每一言每一语,皆似利刃剖心,鲜血淋漓。
曾以为坚如磐石的情意,原不过自欺欺人的荒唐戏码。
徐嘉怡觉出气氛凝滞,急得拽着秦峥避入内室。
她刻意压低的嗓音自门隙渗出: “郎君莫不是迷了心窍?明知芊姐现今情形,偏拿刀子话往她心窝里捅!今日我把话搁在此处,休要再刺激她!”
秦峥的冷笑似冰锥刺骨:“装腔作势罢了。”
我呆立原处,额间旧伤隐隐作痛,仿佛在嘲弄我的痴心妄想。
自那日争执后,秦峥便似人间蒸发,虽同处一屋檐,但也极少相逢,我日渐沉默,终日闭门不出。
徐嘉怡日日来伴,变着法子煲汤煎药,软语温言劝我饮下。
她越是温柔,我愈觉煎熬,这般善待,竟让我连恨她都失了立场,倒像我才是拆散良缘的恶人。
教我如何甘心?
每见秦峥对她展颜,对她细语温存,我便妒恨如狂。
有时竟暗想,不若教他永葬山崩,至少我尚能抱着回忆度残生。
我开始终日守候厅堂,只为遥望他一眼,他却似窥破我心,接连数日未曾归来。
“近日怎就你一人,秦峥怎没陪你了?”终是忍不住相问。
徐嘉怡窝在锦榻中看着书信,眉梢眼角俱是蜜意:“这两年在外打理商事,近来尤忙。”
我浑身一僵:“两年?他两年前曾归来?”
“自然,”她头也不抬,“回来商议婚仪诸事。”
此言如当头棒喝,令我骤然清醒,原来在我疯魔般寻他时,他早已归来筹备另娶。
我僵立当场,耳畔嗡鸣,天地倒旋。
他回来过四字似钝刀,寸寸凌迟我心,通体生寒,欲啸无声,喉间只余破碎喘息。
徐嘉怡忽地雀跃而起:“芊姐!快更衣!”
她举着一封玉笺在我眼前轻晃,“秦峥唤咱们即刻往月居,说要为你引见一位故人,且看这画像….”
我木然任她牵入香闺,由着她为我换上罗裙,描眉点唇,镜中人似精瓷偶人,唯我知内里早已腐朽。
温顺随她出门,不过是……妄图再睹秦峥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