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模特？”
“随叫随到？”
“任你研究？”
欧阳玺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词，古铜色的脸颊上泛起一层极淡的、可疑的红晕，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他感觉自己像是面对着一个拿着棒棒糖诱拐小朋友的…绝世高手，而那个被诱拐的对象，偏偏就是他自己！
这提议离谱中透着一丝惊天的诱惑，诱惑里又夹杂着巨大的羞耻和…无法预测的风险。
秦溪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仿佛被逼良为娼（？）的表情，努力憋着笑，维持着世外高人的风范，认真地点点头：“不错。这是为了科学研究，是为了探索人类体能的新边疆！欧阳队长，你想想，若是能找出安全高效强化肉身、激发潜能的法门，对你，对你的队伍，乃至对整个…嗯，相关领域，都是巨大的贡献啊！”
她说得冠冕堂皇，眼神却狡黠得像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
欧阳玺的呼吸粗重了几分。他不得不承认，秦溪画的这张饼，又大又圆，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精准地砸在了他作为军人和强者的终极追求上。但…
“研究…具体包括什么？”他警惕地问，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刚才被银针支配的“恐惧”和各种光怪陆离的可能性（比如把他泡在药缸里或者连接什么奇怪的仪器）。
秦溪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块上好的实验材料：“唔…初步计划嘛，也就是定期号个脉，监测一下气血运行，试试新调制的药浴方子，偶尔配合一下新型针灸技法的效果验证…放心，都是无痛微创的，顶多…有点酸麻胀。”
欧阳玺：“……”他信她才有鬼！刚才那几下“有点酸麻胀”差点让他绷不住硬汉人设！
“当然，”秦溪话锋一转，开始加码，语气充满了煽动性，“作为我的专属模特，福利也是很好的！比如，优先体验最新研究成果，免费享受顶级医疗保健服务——你看你刚才扎完针是不是感觉浑身舒畅？以后这种服务常态化！还有，内部折扣价购买我亲手炼制的…嗯…保健品！”
她差点把“丹药”两个字说出来，及时刹住了车。
欧阳玺听得额头青筋直跳。福利？免费服务？内部折扣？这听起来怎么越来越像街边健身房拉人办卡的套路？！而且还是修仙plus版的！
他试图用强大的意志力拒绝，但身体的记忆却无比诚实——刚才那通针灸过后，那种从内到外的通透舒畅感，那种旧伤隐痛消失的轻松，实在太香了！而且，超越凡俗极限…这个目标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理智与渴望疯狂拔河之际——
咕噜噜……
一阵极其突兀的、响亮的肠鸣音，从他腹部清晰地传了出来。
声音之大，在安静的阁楼里甚至产生了回音。
欧阳玺：“！！！”
他整个人瞬间石化，僵在原地，从耳朵尖一路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徒手拆了这栋楼毁灭证据！
他今天没吃晚饭就紧急出任务，又经历了高度紧张和诡异的针灸体验，身体终于发出了饥饿的抗议…而且是以这种如此丢脸的方式！
秦先是一愣，随即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看着眼前这个刚才还冷硬如钢、煞气逼人的兵王，此刻却因为肚子叫而窘迫得像个犯了错的大男孩，反差萌得让她心头发软。
她这一笑，如同春雪初融，百花绽放，那双深邃的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整个人瞬间灵动鲜活起来，光彩照人。
欧阳玺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一时间竟忘了窘迫，看得有些失神。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秦溪笑够了，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语气轻松了许多，“看来欧阳队长是饿着肚子来执行任务的？这可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她非常自然地从旁边那个巨大的、装着宵夜的袋子里（监视者买的），掏出了一个还温热的炭烤猪蹄，递了过去。
“喏，先垫垫肚子。放心，没下毒，我刚验过了。”她眨眨眼。
欧阳玺看着递到眼前的、散发着诱人焦香的猪蹄，又看看笑靥如花的秦溪，大脑彻底宕机了。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他从奉命来保护（监视？）一个极度危险的目标，到被目标当成针灸模特扎了一遍，再到被目标用“超越极限”画大饼诱拐当专属实验品，最后…目标递给他一个烤猪蹄让他垫肚子？
这任务报告让他怎么写？！《关于目标人物疑似拥有特殊能力及可能存在的精神异常倾向以及其提供的烤猪蹄味道评估报告》？
他的手下意识伸了出去，接过了那个沉甸甸、油汪汪的猪蹄。
“这就对了嘛。”秦溪满意地点点头，自己又拿起一个草莓大福咬了一口，“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人生大事，比如…要不要签个模特长约什么的。”
欧阳玺拿着猪蹄，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最终，饥饿感（以及烤猪蹄的香味）战胜了尴尬。他背过身去，用最快速度、尽可能保持仪态地啃起了猪蹄。别說，烤得外焦里嫩，味道真不错…
秦溪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和那微微发红的耳根，一边吃着甜糯的大福，一边心情大好。
嗯，逗兵王真好玩。
养个专属模特（兼保镖兼跑腿）的计划，似乎…可行性很高？
至于欧阳玺那边…
一边啃着“敌方”提供的猪蹄，一边思考着“卖身”条款的兵王，觉得今天大概是他职业生涯中最魔幻、最跌宕起伏、也最…难以言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