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9
我是在校长办公室醒来的。
一屋子领导围着我。
我立刻从弹射起身，用着虚弱的声音说着谢谢。
没想到校长用着极其严苛的眼神回复我。
“宋老师，工作时间是给你偷懒的吗？”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头也不疼了，身子也有劲了。
连忙摆手说不是这样的。
可他们丝毫不想听我的解释，不屑地笑了。
“你还敢晃着爪子跟我说话？”
“不知道幼儿园老师不能做美甲吗？”
我愣住了。
这时才把目光转移到自己的双手上。
怎么会有美甲？我从来都不做。
我瞬间慌乱了，底气在一瞬间全都消息。
这可是大忌。
大脑不停地旋转思考应对措施。
就在这时，余光中看到了岁岁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是他！
我的全身像是被电流穿过一样。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疼痛，硬生生掀开了美甲。
“是贴上去的！”
“校长，我是被陷害的。”
“是他，是他故意的！他趁着我昏倒时故意贴的美甲片！”
我几乎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发疯地冲上前拽住岁岁。
这一刻我只想证明我的清白。
但我忘记了。
小朋友比我更有信服力。
岁岁哭了。
那股狠毒劲从他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老师……掐我。”
“好疼，岁岁什么都没有做错。”
眼泪一出，天秤就已经偏向了他。
“不是这样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岁岁，你怎么能撒谎呢，是不是你妈教你的！”
“你们为什么要陷害我！”
我全身都在颤抖。
岁岁哪里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简直是一个恶魔。
要不是被人拦住，我恐怕会发疯一样冲到岁岁面前跪求他说一句实话。
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小孩子能说谎话吗？”
他们做戏做了全套。
岁岁的后腰上真的出现了不少的红印记。
看的不少老师直摇头，触目惊心。
“宋老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校长已经极力压制住自己的火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着。
我一下子瘫软在地。
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从岁岁转进这个学校的那一刻，他们就做好了陷害我的准备……
每一步都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念在你工作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先给你留着职位。”
“扣除奖金，回家好好反省！”
我麻木地走出学校。
阳光有点太刺眼了，都把我的眼泪逼出来了。
走出校门的那一刻，我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
正好和岁岁对视。
我看懂了他的嘴型。
“宋老师，别跟我抢爸爸。”
10
头一次在这个时间点回家。
表情淡淡的，心头却有说不出的苦滋味。
我魂不守舍地回到家里。
站在门口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本来应该安静的家里，却多了细琐地抽泣声。
我悄悄地摸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沙发上的两人。
沈月澜靠着韩丞阳的怀里，哭到不行。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竟然掐岁岁。”
“我真的没有恶意，可她为什么一直针对我。”
“她要是不喜欢我和你关系我，那我可以走。”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这一刻我竟然有些无语。
但韩丞阳就吃这一套。
他心疼地摸了摸沈月澜的头发。
一脸无奈。
“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因为一个外人不要你和岁岁啊。”
“你放心，回头我肯定要好好教训她。”
为了安抚沈月澜的情绪，韩丞阳不间断地咒骂了我五分钟。
他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脏话都安插到我身上。
只为了讨沈月澜一个笑。
好在，他成功了。
沈月澜在听到韩丞阳骂我是荡妇时，终于笑了。
我都不敢相信，这五年来，我有多少次成为他们讨开心的工具。
真是让人心寒。
韩丞阳松了一口气。
可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了沈月澜的脸上。
红肿的双眼，眼角还挂在泪珠，嘟起的双唇，美人嗔怒。
“还真别说，你这样还别有一番风味呢。”
只一秒钟，韩丞阳变换了语气，带着戏虐的眼神看着沈月澜。
“你干嘛！真讨厌。”
“讨厌？我看你明明就很享受啊。”
“沈月澜，我也是个男人。”
又是一副我没见过的陌生样子。
沈月澜一边推着他，一边向后倒。
沙发下，很快传来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
突然，韩丞阳想到了什么，立刻停下来动作。
“岁岁，到底是不是我的？”
“你和他们……也做过吗？”
沈月澜喘着粗气攀上了韩丞阳的脖子。
一个轻轻的吻立马扰乱了韩丞阳的磁场。
“不知道。”
“但我想让你当岁岁的爸爸。”
“唯一的爸爸。”
11
整整三个小时。
直到晚上八点，他们才从屋里出来去了酒吧。
沈月澜明确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韩丞阳也没有拒绝。
都做到这一步了，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他们做了三个小时，我就在楼道里躲了三个小时。
等人走了，就立马去收拾行李。
这个家的一切都是我买的，跟韩丞阳没有一点关系。
那我也不可能给他留一点。
连卫生纸我都要带走。
从厨房到卧室，我扫视了家中一切的东西。
直到视线落在了床头上的两幅画。
一个是我的照片，一个是北京的秋天。
我和韩丞阳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一条不起眼的小道里。
那时候他背着一个破旧的相机，说自己是街拍摄影师。
“同学，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只是想给你拍一张照片。”
“我发誓，我要是有一点非分之想立马让车撞死。”
我向来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看着韩丞阳坚定认真的模样，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没想到这一给，就是五年。
这张照片一直摆在床头上。
韩丞阳说它有特殊意义，代表了自己的第一次心动。
五年来，我靠着他的情话爱了他一次又一次。
另一张是北京的秋。
我以为韩丞阳只是很满意这张照片，才一直摆在床头。
直到我亲耳听到岁岁说。
每年秋天，韩丞阳都会带他们去北京。
他说小孩子要多去见见世面。
真是可笑。
他去北京的路费都是我给了，我怕他被其他摄影师看不起。
实际上人家根本不在乎我的三瓜两枣。
既然不在乎，那我也没必要留着了。
下一秒，我举起相框，摔了个稀巴烂。
里面的相片也被我全都剪成了碎片。
再也不见。
12
跟幼儿园提了离职后，我带着行李搬到了出租屋。
刚开始收拾，就收到了韩丞阳的电话。
一接听就是他劈头盖脸的责备。
“去哪了？怎么没去上班？”
“又开始耍小脾气是不是？岁岁还这么小，离不开人。”
“你抓紧回去。”
近乎命令性的语气让我瞬间火冒三丈。
但现在我不想跟不相干的人继续纠缠。
于是我强迫自己压下火气。
“我辞职了。”
“辞职？”
韩丞阳立马提了三个声调，不敢置信。
相隔千里，我都能想象出韩丞阳皱起的眉头，满脸怒气。
“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吗？”
“你自己做错了事，不去跟岁岁，沈月澜道歉，倒是先逃跑了。”
“真他妈恶心。”
我能听出来，韩丞阳的这几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他是真觉得我恶心。
看起来我还要感谢沈月澜帮我拖住了他。
不然那天晚上，我可能就要遭受身体和言语的全方位打击。
等韩丞阳情绪稳定下来后，我才缓缓开口。
“首先，不是我打的岁岁，我手上的美甲也是他故意贴上去的，我问心无愧。”
“其次，我离职是我的事情，我和岁岁没有一点关系，我也没有义务照顾她。”
“最后，韩丞阳，我们分手吧。”
彻底放下后，我竟然能平静地说完这段话。
对面不是让我痛苦的爱人，而是一个再也不会见的陌生人。
韩丞阳愣了好久。
听筒里只有他越来越重的喘息声。
我没耐心继续和他耗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最后一秒，我仿佛听到了韩丞阳用极其虚弱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宋今也，别这样……”
13
原本我以为，这次分手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场面。
我终于解脱了。
那对苦命鸳鸯，三口之家也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可是，韩丞阳看上去没有那么开心。
从前他几乎不给我发消息，也不会看我的消息。
自从我离开后，韩丞阳的消息每天都是99+。
甚至隔两分钟发一条。
“吃饭了吗？最近天气降温了，要多穿一点。”
“我和沈月澜真的没什么，我从来没想过和她结婚，在一起。”
“上次……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每个男人都会犯错。”
“我已经洗干净了，你能不能回来。”
字字诛心。
韩丞阳好像是真心的，真心悔过了。
可是他悔过了，我就要原谅他吗？
我再也不想原谅他。
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实在是污染了我的手机。
一天夜里，看完了他最后一条晚安消息后。
我顺手删除拉黑了韩丞阳所有的联系方式。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14
韩丞阳盯着消息旁的红色感叹号，彻底傻眼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玩脱了。
和沈月澜在一起时，他确实闪过嫌弃宋今也的念头。
可当宋今也彻底离开后，韩丞阳后悔了。
他的心空了一块。
整夜失眠的大脑明确的告诉他。
他爱的只有宋今也。
可现在他亲手把她弄丢了。
他再也见不到那个满眼都是他，全力支持他梦想的宋今也了。
这不行。
没有宋今也的日子该怎么过？
他想象不到，也不能想。
于是下一秒，他从酒吧的沙发上弹起来，准备去找宋今也。
这举动给沈月澜都吓了一跳。
“你要去哪？不是说要带岁岁去游乐场吗？”
“你自己去吧。”
望着童年的玩伴，有过肌肤之亲的朋友，韩丞阳没有半分留念。
“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也别找我了。”
“她不高兴了。”
一句话，彻底击垮了沈月澜。
宋今也离开的这些天，韩丞阳魂不守舍。
但身体还是遵循了以前的习惯，总是准时出现在酒吧里。
这习惯让沈月澜产生了错觉。
她以为自己的计划终于成功了，她以为韩丞阳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这场混乱的情感中，没有一个人猜对了结局。
“韩丞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打算要我……要岁岁了吗？”
沈月澜一瞬间察觉到了韩丞阳的情绪，察觉到了危机。
于是立马搬出了杀手锏岁岁。
可韩丞阳连头都没回。
“又不是我儿子，跟我什么关系。”
“这些年，我的钱全都给你们了，你还想怎么样？”
对啊，韩丞阳终于意识到了。
他为了所谓的兄弟情谊无限付出的金钱，什么都没有换来。
人总是后知后觉的。
在失去了才能感知幸福。
真是讽刺。
韩丞阳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酒吧。
只留下沈月澜的无能狂怒。
“她都走了，拉黑你了，你要怎么找到她！”
“这事轮不到你来管。”
韩丞阳的语气越来越认真。
“反正我这辈子，非宋今也不娶。”
15
离开后没多久，幼儿园就发了公示。
说我工作懒散，虐待儿童，被开除了。
我多次举报都无济于事。
他们彻底阻断了我的工作路。
毕业后，我一直做幼师。
现在还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每天能做的就是躺在出租屋的破床上，刷着招聘软件。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简历石沉大海。
这种无力的感觉彻底剥夺了我的灵魂。
直到一天，有人敲响了我的门。
好多天没和人说话，这突然的来访让我有些恍惚。
一开门，是一张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脸。
“宋老师，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乐乐妈妈。”
我有些震惊。
竟然是学生妈妈找上了门。
一瞬间，无数个恐怖画面又冲进我的脑海。
难道是来找茬的？
可我和乐乐之间的相处一直很和谐。
一点问题都想不起来。
憋着实在是难受，我刚准备开口询问。
没想到乐乐妈妈先握住了我的手。
“老师，你过得还好吗？”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么一句话。
霎那间，这些天憋在心头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
我没忍住哭了起来。
乐乐妈立刻拿出手帕帮我擦干眼泪。
“老师，我这次来实在是有些冒昧，你别见怪。”
“幼儿园发的公告，我们都看了。”
“但是我们都不信，你做得事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
她说她是无意中在马路上看到了我。
看着我浑浑噩噩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担心，才跟了上来。
没想到，最关心我的竟然是只见过几面的学生家长。
“说真的，幼儿园就宋老师你最负责任了。”
“特别是你做得饭，乐乐说比我做的都好吃！”
为了让我开心，乐乐妈不停地夸奖我。
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刚入院的时候，领导们觉得我没有眼力见，多少有点嫌弃我。
于是派我去后厨帮忙。
最开始，她们只是想刁难我。
可慢慢的大家都习惯了。
甚至连我都习惯了。
都忘了自己本质只是老师。
“老师，你有没有想过开一家小饭桌呢。”
“好多学生都想吃你做的饭呢。”
那一刻，我混沌的大脑仿佛瞬间灌入清流。
茅塞顿开。
我抱着乐乐妈嚎啕大哭。
“呜呜，你简直是我的救星。”
这一举动给乐乐妈都整羞涩了。
“老师……我们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
16
我拿出了全部积蓄开小饭桌。
乐乐妈就帮我宣传。
开业第一天，幼儿园的小朋友全都来捧场了。
除了岁岁。
小朋友七嘴八舌地说着趣事。
这声音让我死气沉沉的心都活跃了起来。
真好，真有活力。
“老师，我还是喜欢你。”
“我想跟你说小秘密，其实我喜欢糖糖。”
“还有，我最讨厌岁岁了。”
这句话让我瞬间警觉起来。
脑海里浮现出岁岁那张童真的脸出现的邪恶的笑。
让人瞬间起来鸡皮疙瘩。
“跟老师说说，你为什么不喜欢岁岁啊。”
“岁岁老是欺负我，往我杯子里放毛毛虫。”
“他也欺负我，他剪坏了我的衣服，还不让我跟爸爸妈妈说，我只能偷偷跟老师说。”
“岁岁还抢我的牛奶，然后挤到我的脸上。”
一提到岁岁做过的坏事，大家就刹不住车。
你一言我一句。
感觉都能出一本书了。
岁岁比我想象中还要成熟。
他明确的知道自己在做坏事，也明确地知道这些小朋友都害怕什么。
岁岁的威胁特别奏效。
家长们没有一个知道这些事情的。
我越听越生气。
这简直是魔童降世。
再不管教真的会出大事的！
当天晚上，我就在小饭桌群里，把这些事全都告诉了家长。
群里瞬间就炸开了锅。
有的要告教育局的，有的要动用自己关系的。
甚至有的家长已经扛起斧头马上就要冲进岁岁家。
好在这里面还有明事理的。
立马发言稳住大局。
“老师我们都明白，之前的事情肯定也是这个小破孩陷害你的。”
“这些事加在一起，我们肯定不会放过他。”
“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安稳的学习空间。”
“也换老师一个清白。”
我明白，现在的学生家长不一般。
牙呲必报，不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沈月澜这次肯定要付出代价了。
可只有她怎么能够？
于是我关掉手机，开始在写举报信。
主犯从犯，一个都逃不了。
17
小饭桌的名气越来越大。
出租屋都快呆不下去了。
和我预料的一样，没几天韩丞阳就出现在门口。
“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不屑地笑了笑。
找到我是早晚的事。
毕竟我现在也是个名人了。
我长呼一口气调节心态。
然后转头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先生也是来报名小饭桌的吗？”
“不过现在位置有限，恐怕不能收您的儿子了。”
我不自觉地就把儿子两个字咬的很紧。
嘴上说着已经过去了。
其实根本过不去。
我们在一起五年，他骗了我五年。
就算是和日本人待在一个屋，那两颗子弹我也会全都打在韩丞阳身上。
我恨透了他。
听到我说得话，韩丞阳立马露出了委屈的深情。
他快步走到我身边。
一言不合就下跪。
“我错了。”
“是我没控制住自己，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
“就是别不理我。”
要是在过去，我一定会被他的话感动到痛哭流涕。
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这些事不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可以解决的。
“韩丞阳，你要什么自信觉得我会原谅你呢？”
“也是，你一直这么有自信。”
“不然也不能骗了我五年。”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现在的我有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他产生爱意。
我拿起扫把开始驱赶韩丞阳。
他彻底慌了。
一个劲地往屋里挤。
甚至不惜匍匐在地上。
那个曾经在国际大赛上大杀四方的摄影师，现在却像一条狗一样趴在我身下。
真是讽刺。
“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18
往后的日子，韩丞阳每天准时出现在我的店里。
他一有机会就开始靠近我。
和我搭话，帮我干活。
时间一长我都懒得搭理他了。
就当来了个打杂的，还不用付钱。
孩子们在我这里吃饭，休息。
家长们就去幼儿园解决问题。
不去不知道。
岁岁竟然还偷偷在孩子们的饭菜里下了泻药。
他觉得这样好玩。
“你们怎么这么不负责任，这样一个坏孩子还留在学校里。”
校长一个劲地道歉。
向她们发誓会整改。
只希望家长们不要把事情闹大。
“别闹大？真是搞笑，我现在巴不得让全国人都知道你们做得这种恶心事。”
“那种小孩和家长到什么地方去都是祸害！”
“还以后会好好做？别开玩笑了，你们这个幼儿园都别干了！”
没有一个家长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进火坑。
没过几天，毒幼儿园和坏小孩的事情就上了社会新闻。
我一边包馄饨，一边看着电视剧的播报。
院长被停职。
销毁的监控录像也找到了备份。
连带着给我也洗白了。
新闻声越大，韩丞阳的头就越低。
我没忍住笑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是我做的吧？”
我开口寻问，这是这么长时间我跟他说得第一句话。
韩丞阳明显愣住了。
眼里都是对于我开口震惊。
“是……啊不是。”
他还想再狡辩。
我立刻带上了耳机。
别脏了我的耳朵。
再忍两天。
就两天。
19
韩肆的名声真的很大。
我刚联系，一群八卦记着就围了上来。
“保真吗？”
“不真我把电脑吃了。”
我原本想放过韩丞阳。
可看着他又被邀请参加国际大赛。
还是评委。
凭什么？
我丢掉了工作，他却一点都没损失。
风波过后，他还是知名摄影师韩肆。
这绝对不行。
于是我连夜写了一封实名举报信。
举报韩丞阳私下生活混乱，作品造假。
我承认韩丞阳确实有真本领在的。
可我仔细看过了他的获奖作品，有几幅其实是我用手机随便拍的。
我的东西倒是给他做了嫁衣。
那我就要全都拿回来。
八卦记者抢着要独家播报。
我最后挑了一个名气最大的。
但我也是有要求的。
“要添油加醋，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搞臭韩丞阳的名声。”
八卦记者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
让我别担心。
她们的确做得好。
在沈月澜的事情发酵后，立马把韩丞阳的八卦搬了上来。
仅仅一晚上，韩丞阳迎来了事业的高光期，迎来了最出名的时候。
名字挂在热搜好几天。
韩丞阳立马慌了神。
也顾不上道歉挽回了，带着行李连夜跑路。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他被堵在了大马路上，一步都动弹不了。
“请问你的获奖作品真的是盗用前女友的日常照吗？”
“明明年入百万，却还是靠女朋友生活，对于网友给你起的软饭之王的称号您怎么看？”
“您现在收拾行李是要去找您的情人吗？坏小孩的妈妈吗？”
八卦记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深夜，都能看见韩丞阳红肿的脸颊。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一个劲地道歉。
“请问您是在向您前女友道歉，还是向自己的事业道歉？”
软饭之王。
我喜欢这个名字。
20
韩丞阳的名声彻底臭了。
他所有的奖项都被撤销了，连摄影家协会都把他除名了。
网络上对他的辱骂。
自从那次，韩丞阳再也没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的世界从那一刻突然变得清净了。
从前，我的世界全都围着韩丞阳。
帮他完成梦想才是我最大的事情。
我做什么都行。
可这一瞬间，我不想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了。
每个人活着都应该有梦想和价值。
我也不例外。
我开始沉浸式研究菜品。
想要做出既健康又美味的儿童餐。
小饭桌越来越大。
我招募了好多个员工，自己推到幕后。
岁岁一直是我的心口的一根刺。
拔不掉的那种。
于是，我开始学儿童心理学。
考上研究生后又去国外读博留学。
几年前的我肯定预料不到，后来的自己竟然成为了儿童心理学大师。
我受邀回国参加讲座。
一结束，所有记者都冲到了我面前。
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韩丞阳也在中间。
他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其实我已经听说了，落魄的韩丞阳只能进去小报社工作。
从头开始。
我回忆了他的眼神。
然后示意小助理。
小助理立马懂了我的意思。
在我开口前，先开始控制大局。
“我们只接受知名媒体的采访。”
“请无关人员马上离开这里。”
刚说完，媒体记者们开始四处观望。
直到眼神落在韩丞阳身上。
“哟，这不是软饭之王吗？”
“快走吧，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韩丞阳还是没拜托这个称号。
不过，我很开心。
这一辈子，我都不希望他能翻身。
自然，我也不会让他翻身。
我宋今也，始终高他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