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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向东的目光森然的扫过满地的狼藉和狂欢的人群。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角落里，那个被踩碎、被画上乌龟的遗像上。
他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乎要站不稳。
“这……这是在干什么？”
贺向东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透着彻骨的寒意。
乔伊吓得脸色发白，本能地往贺屿舟身后缩了缩。
贺屿舟的镇定也瞬间土崩瓦解，他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乔伊身前。
“爸，您别误会，您听我解释。”
他急切地指着我，把所有责任都推了过来。
“是清清的意思！她说……岳母生前就喜欢热闹，不想葬礼太冷清。”
“所以我们才想给她办个喜丧，让她走得高兴点。”
乔伊也反应过来，连忙附和道：“是啊贺伯伯，清清姐说这是她们老家的风俗，我们也是尊重家属的意愿。”
贺屿舟的朋友们也纷纷点头。
“对对对，我们都是来帮忙的。”
贺向东没有理会他们，他的脚步沉重，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被侮辱的角落。
他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拂去相框上的碎玻璃和污渍。
贺屿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快步跟过去，试图拦住父亲。
“爸，一张照片而已，都碎了，别看了，晦气！”
乔伊也娇声劝道：“伯伯，您别碰了，小心划到手。清清姐她妈的照片，让她自己收拾就行了。”
贺向东的手顿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是贺屿舟从未见过的陌生和冰冷。
贺向东盯着贺屿舟，一字一顿地问：“你说……这是谁的照片？”
贺屿舟被父亲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骆清清她妈啊，还能有谁？”
“爸，您是太久没回来，糊涂了吧？”
贺向东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漫上了血丝。
周围的记者们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镜头全都对准了这父子二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
贺向东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灵堂。
“贺屿舟，你再看清楚一点。”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破碎的相框举到贺屿舟面前。
“你告诉我，这个被你们踩在脚下，画上乌龟的女人……”
“到底是谁的妈？！”
贺屿舟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着父亲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脏狂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爸，您别开这种玩笑……”
贺屿舟想笑，嘴角却僵硬得扯不动。
“这不就是骆清清的妈，这总不可能是我妈吧？我妈……我妈她好好的在家里！”
乔伊也尖声叫了起来：“伯伯，您是不是伤心过度看错了？这照片又旧又破，怎么可能是贺阿姨！”
“骆清清，你快跟你公公解释清楚啊！”
我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们最后的挣扎。
贺向东没有再跟他们废话。
他猛地推开贺屿舟，冲到灵堂工作人员面前，声音都在发抖。
“死者的遗物呢？拿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