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林望舒强撑着站起来，勉强稳住身形后，想要离开。
可现场那些报社记者堵死了下台的路，质问的声音尖锐到恨不得把她刺穿。
“听说你主舞的位置是靠陷害苏倩同志得来的，是真的吗？”
“你嫉妒苏同志，故意让她摔伤对吗？”
“林同志，你所有的荣誉，都是勾引顾恒团长得来的吗？”
……
脚底的疼痛让林望舒控制不住地发抖。
人群之中，她看见了自己作为新人舞者被上面表扬时，采访过她的记者。
那时他在多家报社上夸赞她有舞蹈天赋，刻苦努力，是他最仰慕的舞者。
结果也因为几句传言，开始质疑她这五年来的所有努力。
苏倩红着眼，挡住记者的镜头：
“我知道望舒姐只是太在意自己的荣誉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我已经原谅她了，请大家放过她吧！”
眼看曾经身为她粉丝的记者倒戈，再加上当事人的控诉，讨伐她的声浪也开始越来越大。
林望舒耳边被震得嗡嗡作响。
顾恒眼底终究闪过一丝不忍，从人群中挤出来稳住了她的身体。
他将她抱入怀中，遮住外界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同志们，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给组织一个交代。”
到了他的车上，林望舒才渐渐清醒一些。
顾恒却脸色铁青，强压着怒火关紧车门。
“望舒，这么多领导在场，你非得为了赌气搞砸演出，让整个文工团都陪着你受罚？”
他开口，不是关心安慰她脚上的伤，而是质问。
残留在双脚上的痛让她脑海里浮现出苏倩那得意的表情。
无尽的悲凉从心底地涌上来，她僵硬地吐出一句话。
“我什么都没做！明明是苏倩她——”
“够了！”顾恒冷厉的话打断了她的辩解。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嫉妒倩倩成了主舞，就故意陷害她！”
“你是不是早就忘记了跳舞的初衷？你是文工团的台柱子，至于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林望舒，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无耻的人！”
林望舒微微愣住，面色一白。
跳舞的初衷？
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个为了名誉，不惜使用肮脏手段的人。
她还想再继续解释些什么，可顾恒眼里的鄙夷和不耐生生刺痛她的心脏。
“我不想再听你狡辩，以后你要是再敢伤害倩倩，我就断了你的舞蹈事业！”
他语气凛冽，瞬间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凉。
林望舒喉咙猛地发紧，连呼吸都开始颤抖。
下一刻，车窗被轻轻敲响。
“顾团长，苏同志伤口发炎，刚刚晕倒了！”
顾恒皱眉，眼里是控制不住的慌乱。
他嘱咐司机将她送去卫生所，急匆匆下了车，头也不回地道：
“多反省自己的问题，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看着他的背影，她心中最后的期望也消失殆尽。
他就这么厌恶她，连她的辩解也不肯听一句。
林望舒再撑不住虚弱疲惫的身体，终于脱力地瘫倒在靠背上小憩。
再次醒来，窗外不知何时变成郊区的树林。
不对，这根本不是去卫生所的路！
她慌张去拉车门，但司机早已做足准备，把窗户和门都锁死了。
“我也是按照顾团长的意思办事，您最好还是好好待着。”
等到车停下，一只手粗暴地将她拽了出去。
几个脸上留着疤痕、痞里痞气的男人笑嘻嘻把她围住。
林望舒伤口裂开，动弹不得，求助的目光投向司机。
可司机看都不看她一眼，一脚油门绝尘而去，扬起的砂砾扑了她满脸。
“然还是个长得不错的，不如求求哥几个啊，哈哈哈！”
“要不趁着还没缺胳膊少腿，先陪我玩玩啊。”
“给我伺候舒服了，说不定还能少断一条腿！”
她猛地意识到眼前的人想干什么，一挥手挣开了桎梏。
然而对方被她的动作激怒，招呼着身边的人将她禁锢得更紧。
棍棒如雨点般落下，狠狠砸在她的腿上。
林望舒清晰地听见腿骨断裂的声音。
“不要！”
她尖叫着想要躲避，可她越是反抗，这群人下手就越是凶狠。
双腿断裂的痛仿佛要将她撕裂。
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只剩下粗鄙的笑声和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林望舒绝望地落下眼泪，顾恒竟然如此狠心，亲手断掉她的双腿！
他再一次折断了她的翅膀，将她推入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