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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黄河水的腥气,是在救火后的第三日清晨飘进石泉村的。

赵宸翊刚把最后一袋赈灾粮递给刘老栓,就见一个浑身湿透的驿卒骑着快马奔来,马鬃上还挂着黄河边的泥浆,人还没下马,嘶哑的喊声就撞进了村里:“靖安侯殿下!急报!黄河水位三日涨了丈余,老河工说再过半月就该入汛,沿岸十几个县都要遭灾啊!”

手里的粮袋“咚”地落在地上,赵宸翊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他穿越前研究过黄河水文,知道这河是“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尤其是关中段,河道窄、泥沙多,汛期一来,若是防汛不当,沿岸百姓怕是要家破人亡。原主的记忆里,十年前黄河溃堤,华州一带淹死了上千人,逃荒的百姓挤满了长安街头,那景象至今想起来都让人心头发紧。

“周虎,备马!”赵宸翊转身就往村口走,语速快得不容置疑,“带上干粮和图纸,咱们去黄河岸边,找老河工问问情况。林缚,你留在这里,统计各村能调动的壮丁;鲁师傅,你带几个工匠,准备些测量用的绳尺和木楔子,随后赶来。”

众人应声的功夫,周虎已牵来了两匹快马。赵宸翊翻身上马,没等马鞍坐稳,就一夹马腹冲了出去。马蹄踏过刚浇过水的麦田,溅起的泥水沾在裤腿上,他却浑然不觉——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黄河的水位,是沿岸百姓的安危,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黄河岸边的风,比村里的风更烈,裹着泥沙拍在脸上,又疼又痒。赵宸翊勒住马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发沉: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枯枝败叶,在河道里翻涌,原本露出的河底滩涂,此刻已被淹没大半,岸边的柳树枝条垂进水里,被浪头打得来回摇晃。几个穿着蓑衣的老河工蹲在堤上,手里拿着竹竿,正往水里探深浅,脸色比天边的乌云还沉。

“老丈,请问这水位,比往年同期高多少?”赵宸翊快步走过去,声音里带着急切。

蹲在最前面的老河工抬起头,脸上满是皱纹,眼角的沟壑里还嵌着泥沙。他看了赵宸翊一眼,又低头看了看竹竿上的水印,叹了口气:“这位公子是……哦,是靖安侯殿下吧?老奴王河生,守这黄河堤五十年了。今年这水位,比往年同期高了足足一丈二!你看那对岸的老槐树,往年汛期最凶的时候,水也只到树根,现在都快淹到树干了!”

赵宸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对岸的老槐树下半截已泡在水里,树皮被河水冲刷得发白。他蹲下身,摸了摸脚下的堤岸——土是松的,一捏就碎,显然是之前筑堤时夯得不够实。

“王老丈,往年咱们是怎么防汛的?”赵宸翊追问,指尖还沾着堤上的湿土。

“还能怎么防?”王河生苦笑一声,“就是往堤上堆沙袋,哪里要溃了就往哪里填人。可这黄河水邪性得很,有时候沙袋刚堆上去,浪头一冲就没了,人要是没跑快,就被卷走了。十年前那次溃堤,老奴的儿子就是这么没的……”他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浑浊的眼泪落在湿土上,瞬间就被吸收了。

旁边的另一个老河工接过话头:“殿下,不是咱们不想好好防,是之前的法子太笨了!整个堤岸就像块铁板,水一冲全受力,只要有一处薄弱,整个堤就垮了。去年华州通判还说要修堤,结果拨下来的银子被他扣了大半,用的土都是河边的浮土,夯都没夯实,今年要是真发大水,这堤肯定撑不住!”

赵宸翊的手指攥紧了,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又是贪官!张大人刚被抓,新任的华州通判刘承业——二皇子的远房表亲,就敢克扣筑堤银子,这是把百姓的性命当儿戏!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王老丈,诸位师傅,晚辈有个想法,或许能保住这堤岸,就是不知道行不行,想跟大家商量商量。”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之前画水车图纸剩下的,又从周虎身上摸出炭笔,蹲在地上画了起来。“咱们之前筑堤,是整个堤岸一起筑,水一来全受力,容易溃。晚辈想,不如把堤岸分成一段一段的,每段之间留个‘分水口’,再在堤岸后面挖几条导流渠——这就是‘分段筑堤+疏水导流’。”

他指着纸上的草图,耐心解释:“分段筑堤,每段堤岸只受自己那段的水压力,就算有一段出问题,也不会连累其他段;疏水导流,就是让一部分河水从分水口流进导流渠,再顺着导流渠流回下游,这样能减轻主堤的压力。另外,咱们还得把现有的堤岸加固,用夯土掺石灰,再埋上木桩,这样堤岸就结实多了。”

王河生凑过来看,手指在草图上划过,眼睛渐渐亮了:“殿下,您这法子,老奴好像在祖传的治水书里见过,说是前朝李冰治水时用过类似的!只是老奴没敢想,能用到黄河上——这分水口留多大?导流渠挖多深?要是留小了,水排不出去;留大了,又怕导流渠冲垮了。”

“这就得靠诸位师傅的经验了。”赵宸翊站起身,对着老河工们拱手,“晚辈想请大家一起测算,根据这段黄河的宽度、水流速度,定分水口的大小和导流渠的深度。另外,还得请鲁师傅他们做些测量的工具,比如‘水平仪’,保证导流渠的坡度,让水能顺利流走。”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林缚和鲁大锤带着几个工匠赶来了。鲁大锤手里还扛着个木架子,上面绑着墨斗和直尺:“侯爷!俺们来了!您说的测量工具,俺们在路上琢磨了个大概,不知道合不合用。”

赵宸翊一看,眼睛亮了。鲁大锤做的木架子,虽然简陋,却有点像前世的简易水准仪。“鲁师傅,您太厉害了!”他走上前,指着木架子说,“咱们再加点改进,在架子上放个装水的木槽,水面平了,就能测堤岸和导流渠的坡度,这样挖渠的时候就不会歪了。”

鲁大锤一拍大腿:“可不是嘛!俺怎么没想到!俺这就改,保证好用!”

工匠们立刻忙活起来,有的削木桩,有的做木槽;老河工们则拿着竹竿,在河边测量水位和水流速度;林缚拿着纸笔,把测得的数据一一记录下来;赵宸翊则在一旁时不时补充,偶尔蹲下身调整草图,周虎则带着几个护卫,在周围巡逻,警惕着有没有可疑人员。

夕阳西下时,一张详细的“分段筑堤+疏水导流”方案图终于画了出来。每段堤岸长五十丈,分水口宽三丈,导流渠深一丈五,坡度按每里下降一寸设计,加固堤岸用的夯土要掺三成石灰,每两丈埋一根木桩。王河生看着图纸,激动得手都在抖:“殿下,这方案能成!有了这法子,今年汛期,咱们说不定真能保住沿岸的村子!”

可就在这时,一阵官轿的轿夫吆喝声传来,打断了众人的喜悦。赵宸翊抬头看去,见一顶八抬大轿朝着这边来,轿帘掀开,露出华州通判刘承业那张油光满面的脸。

“哟,这不是靖安侯殿下吗?”刘承业下了轿,摇着折扇,语气里满是嘲讽,“殿下不好好在侯府享清福,跑到这黄河岸边来挖土,是觉得改良水车还不够,想再当个‘河工侯’?”

赵宸翊没理会他的嘲讽,语气平静:“刘通判,黄河汛期将至,晚辈已拟定了防汛方案,需要通判大人调拨筑堤的物资和人力,加固堤岸,开挖导流渠。”

“方案?”刘承业接过图纸,扫了一眼,就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殿下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儿?分段筑堤?疏水导流?老夫看是瞎折腾!老祖宗传下来的筑堤法子用了几百年,哪用得着你这毛头小子瞎改?再说了,朝廷拨的筑堤银子早就用完了,人力也不够,殿下要是想折腾,自己想办法去!”

周虎气得手按在刀柄上,就要上前,却被赵宸翊拦住了。赵宸翊看着刘承业,眼神冷了几分:“刘通判,朝廷拨的筑堤银子是多少,晚辈心里清楚。若是银子真的用完了,为何通判大人上个月还能买三进的院子?至于人力,沿岸百姓都知道汛期要遭灾,只要通判大人下令,他们肯定愿意来帮忙——你不肯调拨物资和人力,是怕耽误了你中饱私囊吧?”

刘承业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指着赵宸翊,气得说不出话:“你……你血口喷人!老夫是朝廷命官,岂会做这种事?你要是再胡言乱语,老夫就奏请陛下,治你个诽谤朝廷命官之罪!”

“你尽管去奏。”赵宸翊捡起地上的图纸,掸了掸上面的泥土,“不过在那之前,晚辈会先把你克扣筑堤银子、用浮土筑堤的事,写成奏折递上去。到时候,陛下是治晚辈的罪,还是治你的罪,咱们走着瞧。”

刘承业心里发虚,他知道赵宸翊刚封了侯,又深得皇帝信任,真要是递了奏折,自己肯定讨不到好。可他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特意交代过,要给赵宸翊找麻烦,不能让他顺利防汛。他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殿下要防汛可以,但是老夫有个条件——筑堤和挖渠的事,必须由老夫派的人负责,殿下只能在一旁看着,不能插手。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老夫也好向陛下交代。”

他心里打着算盘:只要让自己的人负责,就故意把堤筑得松些,把导流渠挖得浅些,到时候汛期一来,堤一溃,就把责任推到赵宸翊的方案上,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赵宸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却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不过,筑堤用的土必须掺三成石灰,每两丈埋一根木桩,导流渠的坡度必须按晚辈定的来,若是你派的人偷工减料,晚辈随时可以换人。另外,晚辈会让王老丈和诸位老河工监督,要是发现有问题,立刻停工。”

刘承业没想到赵宸翊会这么痛快,心里有些意外,却还是答应了:“好!就按殿下说的办!老夫这就派人来,明日就开工!”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钻进轿里,扬长而去。

看着官轿远去的背影,鲁大锤气得骂道:“这狗官!肯定没安好心!咱们要是让他的人负责,指不定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他搞不出什么蛾子。”赵宸翊把图纸叠好,放进怀里,“有王老丈和诸位师傅监督,他的人不敢太过分。再说,咱们也会盯着,只要发现偷工减料,就立刻换咱们自己的人上。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堤筑起来,汛期不等人。”

王河生点了点头:“殿下说得对!老奴们会盯紧的,绝不会让那狗官坏了大事!”

接下来的几日,黄河岸边热闹起来。刘承业派来了几百个民夫,却大多是老弱病残,还有几个监工,都是他的亲信,手里拿着鞭子,动不动就打骂民夫。赵宸翊看在眼里,心里气却没说什么,只是让周虎悄悄把自己的护卫混进民夫里,暗中保护他们,又让苏清欢在堤边搭了个临时医棚,给受伤的民夫换药。

鲁大锤带着工匠们做了十几个简易水准仪,教民夫们怎么用;林缚则负责统计物资,发现刘承业派来的石灰都是劣质的,就立刻让人去附近的石灰窑买了好石灰,先用自己侯府的银子垫付;王河生和老河工们则每天盯着筑堤的进度,只要发现土没掺够石灰,或者木桩埋得太浅,就立刻让人返工。

刘承业派来的监工们想偷懒,却被老河工们盯得死死的,想打骂民夫,又被周虎的人拦住,气得只能在一旁跺脚,却没半点办法。

可问题还是来了。第五天傍晚,负责挖导流渠的民夫来报,说渠挖到一半,遇到了硬土层,挖不动了,刘承业派来的监工说要浅挖,王河生却坚持要按原定深度挖,双方吵了起来。

赵宸翊赶到时,只见几十个民夫围着监工,监工手里拿着鞭子,正对着一个老民夫嚷嚷:“挖不动就浅挖!哪来那么多废话!要是耽误了工期,你们都得坐牢!”

老民夫气得发抖:“你这官爷怎么不讲理!这渠挖浅了,水排不出去,汛期一来,咱们村子都得被淹!你是想让咱们都去死吗?”

“死不死关老夫屁事!”监工扬起鞭子就要打,赵宸翊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放下鞭子。”赵宸翊的声音冷得像冰,“导流渠必须按原定深度挖,遇到硬土层,就用凿子凿,用锤子砸,就算挖通宵,也得挖够深度。你要是再敢阻拦,或者打骂民夫,晚辈现在就把你绑起来,交给大理寺问罪。”

监工被赵宸翊的气势吓住,手一松,鞭子掉在了地上。他哆哆嗦嗦地说:“是……是刘通判让我这么做的,不关我的事……”

“刘通判那边,晚辈会去说。”赵宸翊松开手,对着民夫们说,“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晚辈请大家吃白面馒头,喝热汤,咱们加把劲,把硬土层挖开,早日把渠挖好,保住咱们的家!”

民夫们一听有白面馒头和热汤,都欢呼起来,纷纷拿起凿子和锤子,对着硬土层凿了起来。赵宸翊也拿起一把锤子,跟着一起凿,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硬土层上,很快就蒸发了。周虎、鲁大锤、林缚也都加入进来,连苏清欢都端着热汤过来,给民夫们解渴。

夜色渐深,黄河岸边的灯火却亮如白昼。凿土的“叮叮当当”声、民夫们的号子声、远处黄河的浪涛声,混在一起,像一首悲壮却充满希望的歌。王河生看着眼前的景象,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着身边的老河工说:“老哥哥,咱们这辈子,总算遇到个真心为百姓做事的官了。”

老河工点了点头,声音哽咽:“是啊,有殿下在,咱们今年肯定能挺过去。”

可赵宸翊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硬土层只是小问题,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他派去长安送奏折的人还没回来,工部的物资也没到,刘承业肯定还会搞鬼,二皇子也不会善罢甘休。更重要的是,根据王河生的经验,今年的汛期可能比往年更凶,光靠现在的准备,还不一定能完全保住堤岸。

第六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赵宸翊以为是刘承业又派人来了,皱着眉头准备应对,却见来的人是工部尚书李大人的亲信,手里还拿着一卷公文和一个木盒。

“靖安侯殿下!”亲信翻身下马,递过公文和木盒,“李大人收到您的奏折和方案图后,立刻奏请陛下,陛下同意了您的方案,还让工部调拨了十万斤石灰、五万根木桩和两百个工匠,让小的送来。李大人还说,他已经在路上了,明日就能到关中,亲自监督筑堤。”

赵宸翊接过公文,打开一看,上面果然有皇帝的朱批:“准靖安侯所奏,工部全力配合,务必保住黄河沿岸百姓。”他又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张工部绘制的黄河详细水文图,还有李大人写的信,信里说已查明刘承业克扣筑堤银子的事,会奏请陛下治他的罪。

“太好了!”赵宸翊激动得握紧了公文,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有了工部的支持,有了李大人的到来,刘承业再也不敢搞鬼,防汛的事也能顺利进行了。

民夫们听说工部调拨了物资,还派了工匠来,都欢呼起来。鲁大锤更是激动得抱起了身边的工匠:“这下好了!有了好石灰和好木桩,咱们的堤肯定能筑得结结实实的!”

可就在这时,周虎快步走了过来,脸色凝重:“殿下,刚才巡逻的护卫来报,说刘承业派人去了二皇子的王府,好像是去送信的。另外,咱们在长安的眼线也传来消息,二皇子在朝堂上弹劾您,说您‘劳民伤财,强行推广新筑堤法,恐引发民怨’,还说要派他的人来关中‘协助’防汛。”

赵宸翊的眼神沉了下来。二皇子果然还是来了!他是想借着“协助”防汛的名义,来破坏自己的方案,甚至在汛期来临时,故意制造溃堤,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知道了。”赵宸翊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让护卫们加强巡逻,密切关注刘承业和二皇子的人。另外,加快筑堤和挖渠的进度,争取在二皇子的人来之前,把主要工程完成。只要咱们把堤筑好,把渠挖好,就算二皇子来了,也没什么可趁之机。”

周虎点头应下,转身去安排了。赵宸翊抬头看向黄河,浑浊的河水还在翻涌,浪头拍打着堤岸,发出“哗哗”的声响。他知道,一场新的斗争即将开始,这场斗争,不仅关乎黄河沿岸百姓的性命,也关乎他在朝堂上的立足。

可他没有退缩。他想起穿越前在实验室里研究水利的日子,想起关中百姓期盼的眼神,想起王河生说的“十年前溃堤的惨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保住这堤岸,保住沿岸的百姓。

夕阳再次落下时,李大人的马车终于到了黄河岸边。李大人刚下车,就快步走到赵宸翊面前,握着他的手:“六殿下,老夫来晚了!陛下已经下旨,革了刘承业的职,让老夫暂代华州通判,全力配合你防汛。二皇子那边,陛下也驳回了他的请求,不准他派人来关中,你可以放心了!”

赵宸翊看着李大人,心里满是感激:“李大人,谢谢您。有您在,晚辈心里踏实多了。”

“谢什么!”李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这方案是好方案,老夫早就想在黄河试试这种法子了,只是一直没机会。现在好了,咱们君臣同心,一定能保住这黄河堤,让百姓们安安稳稳地过汛期!”

当天晚上,黄河岸边的灯火比往常更亮。工部派来的工匠们已经开始加固堤岸,李大人和赵宸翊一起查看工程进度,王河生和老河工们在一旁指点,民夫们干劲十足,连苏清欢都在医棚里熬起了预防风寒的汤药。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赵宸翊心里却总有一丝不安。他知道,二皇子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肯定还会有后招。而且,根据水文图显示,再过十日,黄河就会进入主汛期,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夜深了,赵宸翊还在堤上巡视。月光洒在黄河上,泛着冷幽幽的光,浪头拍打着新筑的堤岸,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摸了摸堤上的夯土,坚硬结实,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咔嚓”声,像是木桩断裂的声音。他心里一紧,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只见一段刚筑好的堤岸旁,几根木桩倒在地上,像是被人故意砍断的。

“谁!”赵宸翊大喝一声,朝着黑暗里追去,却只看到一个黑影消失在树林里。

他蹲下身,看着地上的木桩——切口平整,显然是用斧头砍断的。他心里一沉:二皇子的人,已经来了。

一场针对黄河防汛的阴谋,已经在夜色里悄然展开。赵宸翊握紧了手里的锤子,眼神坚定地看着黄河——不管是谁,想破坏防汛,想害百姓,他都不会答应!就算是二皇子,他也会拼尽全力,与之对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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