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院那天,她先去办理了出国签证。
回到别墅时,客厅里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奢侈品礼物,都是霍时渡买给常鹿的。
她想起以前,霍时渡对待那些女伴,最多不过是一张额度惊人的副卡,从不会费心去挑选礼物。
可对常鹿,他会记得她喜欢某个小众设计师的裙子,会因为她随口一句称赞,拍下天价的珠宝,会推掉工作去看她每一场演出,会在她排练到深夜时,亲自带着宵夜去接她……
原来,当他真正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
可笑她过去十二年,竟然会生出不该有的妄想。
她默默转身,想回自己房间,避开这刺眼的一切。
“阮梨?是你回来了吗?”浴室里传来常鹿的声音,“我忘了拿换洗衣服了,就在我房间床上,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好吗?”
阮梨脚步顿住,沉默了几秒,还是转身上楼,走向常鹿的房间。
推开房门,里面充斥着常鹿的香水味和霍时渡偶尔会用的雪茄气息混合的味道。
她走到床边,弯腰去拿那件叠放好的真丝睡裙。
突然,一具滚烫的身体从背后猛地抱住了她,浓烈的酒气混杂着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阮梨吓得浑身一僵,回过头去,对上的竟是霍时渡泛着醉意的眼眸!
他显然醉得不轻,眼神迷离,将她误认成了常鹿,灼热的吻带着酒意不由分说地落在她的颈侧。
“鹿鹿……”他喃喃着,带着酒意的灼热呼吸喷在她的耳廓,低头就要吻她。
“少爷,您认错人了,我不是常鹿!”阮梨拼命挣扎,心脏吓得快要跳出胸腔。
可醉酒的男人力气大得惊人,他把她死死按在柔软的床上,沉重的身躯压得她动弹不得,大手撕扯着她的衣服。
“别动……让我抱抱……”他的吻胡乱地落在她的颈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就在阮梨绝望之际,门口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
“你们在做什么?!”
是常鹿!
压在阮梨身上的霍时渡动作猛地一僵,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抬起头,醉意似乎清醒了几分,看清身下的人是阮梨时,他脸色骤变,猛地松开了手。
常鹿红着眼睛,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霍时渡!你跟我说你不喜欢她,你说只是……只是把她当抱枕!那现在这又算什么?既然你心里有她,那我走!我成全你们!”
说完,她转身就跑。
“鹿鹿!”霍时渡立刻从床上弹起,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他甚至没看几乎衣不蔽体的阮梨一眼,急匆匆地追了出去,“你听我解释!”
阮梨蜷缩在床上,拉过被撕破的衣襟,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羞辱、后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交织在她心头。
她默默地穿好衣服,回到房间。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是管家福伯。
福伯脸色凝重:“阮小姐,少爷出事了。他开车追常小姐的路上,发生了车祸,现在在医院,肾脏破裂,情况危急,急需肾源移植!”
阮梨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福伯看着她,继续说道:“我们查遍了全城的医疗资源,目前……只有你的肾脏源与他匹配。”
阮梨沉默了。
如果是以前,听到霍时渡受伤,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捐赠,哪怕要她的命,她都会给。
可现在……她已经决定要放下,要离开了。
福伯似乎对她的沉默感到意外,语气带上了几分急切:“阮小姐,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冒昧。但是……如果你愿意捐肾,霍家可以免除阮家剩余的一半债务。”
阮梨猛地抬起头。
父亲说过,债务下个月就能还清了。
如果现在能抵消一部分,她就能提前获得自由,也能更早地、彻底地离开这里,离开霍时渡……
这个诱惑太大了。
她看着福伯焦急的脸,终于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好。我捐。”
手术很顺利。
阮梨从全麻中醒来时,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空了一块,伴随着隐隐的钝痛。
护士进来,温和地让她下床活动一下,去做术后检查。
她捂着腹部,脚步虚浮地走在医院的走廊上。
经过一间VIP病房时,虚掩的房门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是霍时渡,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虚弱,但带着明显的怒气:“……是谁的肾?说清楚!”
福伯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是……常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