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谢暮秋是被沈青堇绑进医院的。
她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挣扎。
“直接抽血。”
沈青堇径直拒绝了医生要为谢暮秋事先全面检查身体的要求，“橙橙等不起。”
谢暮秋认出面前的医生，正是三年前为她进行了心脏手术的那位。
她忽然觉得可笑。
连心都没有了的她，又哪来的心头血？
“沈先生，谢小姐的身体情况经不起折腾，她三年前……”
医生的话语被谢暮秋率先截断：“我没事。”
“可是取心头血要手术的。”
如果沈青堇细心观察，就能看到，医生所凝视线在谢暮秋的胸膛。
那里，是谢暮秋第一次手术的伤口所在。
可他此刻被要救谢橙橙的执念冲昏头脑：“手术又怎么？”
“当年橙橙为了救我，连心脏都不要了！”
“她可以，谢暮秋为什么不行？”
“立刻手术！”
医院归沈氏赞助，医生就算有再多不甘，也不敢和沈青堇叫板。
而谢暮秋早已认命。
直到谢暮秋被推进手术室，男人冰冷话语还在耳畔回荡。
他不准医护人员在手术过程中，为谢暮秋注射麻醉。
“只有切实地痛过，你才能记住，伤害橙橙的代价！”
可是，身体上的疼怎么能比得过曾经沈青堇带给她的欺骗？
手术台上，谢暮秋面前大灯不断晃眼。
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医生，我会死吗？”
医生持刀的手微钝：“九死一生。”
为什么还有生还可能？
手术刀在她之前的伤疤上划开。
谢暮秋那颗人工赋能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脑子里只剩下混沌：“可我不想活……”
“我想去找妈妈。”
这一刻，手术室内所有人的脸上都面露不忍。
当最后一滴心头血滴落，谢暮秋看见封闭大门被打开。
那个被她爱了多年的男人紧皱眉峰：“就这么点？”
“谢小姐的身体已经停摆，取不出更多血了。”
沈青堇握着玻璃瓶的视线中，终于有了丝毫恻隐：“照看好她。”
不过很快，他这丝情绪就随着谢橙橙的到来消失殆尽。
谢暮秋的伤口还在缝针，一刻不放地盯着相互依偎的两人。
“青堇，你怎么能这么伤害我姐姐？如果我早知道我的命要用姐姐来换，我宁愿去死！”谢橙橙在惺惺作态。
而沈青堇却是满目温柔：“不准说这种话。”
“谢暮秋的血能救你，是她的幸运。”
“橙橙，我知道你不喜欢血腥味，跟我回去……我用它亲手给你做好吃的药膳，好不好？”
话语飘落耳畔。
一时间，谢暮秋分不清心口和伤口哪个更疼。
在她眼皮越来越重时，沈青堇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倒是谢橙橙，在拐角处面露嘲讽的回头。
“姐姐，我本来也没想让你真的去死，可谁让青堇居然真的动了将你留在身边的心？”
“青堇身边、心里，都只能有我！”
“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为青堇付出那么多……我只是演场戏，他就能轻而易举地要了你的命？”
无声口语让谢暮秋读懂了谢橙橙的炫耀。
空落落的心房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
她的付出、时间，包括爱意。
都是他人眼里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