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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回话的时候哆哆嗦嗦,生怕惹得燕翊尘不高兴。
私自把王妃的尸体送走可是大罪,但他们也没有办法。
义庄的人不知用什么手段进来,态度强硬,把王妃直接带走了,他们去王爷那里禀告消息的时候,王爷总是有各种托词拒而不见。
总不能让尸身就烂在这里……
王爷不怕他们也害怕啊。
燕翊尘用力将人一脚踹开。
“滚!”
那下人被踹中心窝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连滚带爬地跑了。
其余下人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个个跑得飞快。
燕翊尘没有阻拦他们,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底也是通红一片。
他的理智不愿意相信有如此噩耗,可是心却在告诉他,时鸢不在这里了。
他最后还是颤抖着打开了屋门。
屋门萦绕着一股腐臭,不见时鸢,只剩下床榻上还有她残余的些许暗色的血迹,干涸已久。
他不相信时鸢是真的死了,也不相信义庄的人有本事将人直接带走,他命人备上快马,一路骑马到了义庄。
燕翊尘一到这里就出示了身份令牌。
作为京城唯一的异姓王,管事对他很是客气。
“王爷前来所为何事?”
燕翊尘开门见山便是要找尸体。
管事一脸的恍然大悟,看不出什么破绽,而后很遗憾地解释,最近只来了一具面容被毁的女尸,被药王谷的人带来又带走了。
药王谷?
燕翊尘听得一阵疑惑,想要仔细描述一下时鸢身上的细节,让管事帮自己确定那人究竟是不是时鸢。
可是想了半天,他都想不起时鸢身上还有什么特点。
就连她在病榻上穿的是哪件中衣,他都不知情。
管事见他半天支支吾吾难以开口,主动说到时鸢身上的物件。
“那姑娘身上贴身的手帕用血写满了字,说是求药王谷的人替她好好安葬兄长……不知道王爷找的是不是这位姑娘?”
燕翊尘听了管事的描述,眼眶一热。
就是时鸢没错了,定是她中途的时候醒来过,但是自己没有来得及去看她。
结果她到死前都还惦记着兄长。
一股无助和懊悔彻彻底底地戳进了燕翊尘的心里。
想到管事说是药王谷把人带走的,他立刻调转了马头。
若是说药王谷,定是江幼薇最为熟悉了,她一定知道什么!
江幼薇自从得了燕翊尘的心后,就和其他药王谷的师兄妹联络少了。
她一直在盘算着留在繁华的京畿,不再回药王谷。
可是今日师兄派人送来信,告诉她务必尽早做好打算,否则归期将至。
她虽然得到了宠爱,但是燕翊尘答应过时鸢不纳妾,这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他从来没有说过要给她。
想到这里,她望向时鸢院落的眼神中就多了一份怨毒。
她还来不及收敛神情,门就被匆匆忙忙赶回来的燕翊尘推开了。
“时鸢的尸身被送去药王谷了,你快帮孤把她找回来!你说过她除了伤了脸,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她肯定没有死!对不对?”
江幼薇被他情绪激动地箍住双肩,差点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
她还在费尽心思如何把时鸢踢下王妃之位,结果她就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只不过时鸢的尸身怎么会被送去药王谷?
各路地方确实会有药王谷的人在义庄工作,遇到适合的尸身会向家属重金买下,用以送回药王谷研究医药。
可是时鸢若是生前没有同意过,或是死后唯一的亲人燕王不同意,她的尸身就不可能被带走的。
这是药王谷几百年来的规矩,从未破过。
自己说的,让时鸢的兄长去药王谷试药也不过是恐吓。
这才换来了一出花楼的好戏。
她好奇地问时鸢可还留下了什么?
燕翊尘想起了管事说的方帕,时鸢血字愿意用自己去换兄长的尸身入土。
不可能如此……
只怕是尸身被义庄弄丢了吧?
江幼薇的眼底闪过一丝心虚,而后叹了一口气。
“既然是我许诺过师父把时公子的尸身送回药王谷的,是姐姐有心替换兄长,那便可能是师父派人把姐姐接走了吧。”
“我师父一生医痴,若是看中了姐姐的尸身,就不会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