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晕染开窗棂外的寂静,台灯暖黄的光裹着方若绮周身,将情绪揉成一捧柔软的情思。她指尖摩挲着桌角一本泛黄的诗词集,扉页上 “陆游” 二字早已眼熟——关于这位诗人的生平,她曾在无数个深夜里翻阅;陆游与唐琬的悲欢,更是从不同版本的典籍中拼凑出轮廓。更遑论当年攻读建筑设计时,她曾亲自踏足绍兴沈园。青石板路的斑驳、钗头凤碑的刻痕,至今仍清晰烙在记忆里。可即便对《钗头凤》的故事了如指掌,Eva 想要的究竟是哪种情愫?该从何处破题,仍是一团迷雾。
方若绮起身走向餐厅,磨豆机嗡嗡转动,细碎的咖啡粉散出醇厚香气。她慢条斯理地温壶、注水,看着热水顺着滤杯滴入瓷杯,琥珀色的美式咖啡泛起细密泡沫。捧着温热的杯子回到书桌前,她打开电脑,网页一页页划过,从诗词解析到历史考证,信息繁杂却始终抓不住核心。正当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时,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视频通话请求,“爸爸” 两个字让她瞬间亮了眼,指尖飞快点下接通键。
“嗨,爸爸!” 她朝着屏幕挥手,眼角弯成月牙,连语气都染上雀跃。
可视频那头传来的,却是呼啸的海风。方爸爸戴着那顶她熟悉的藏青色渔夫帽,帽檐被风吹得微微歪斜,他一手紧紧按着帽檐,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背景里是翻涌的深蓝色海浪,浪尖卷着白色的泡沫,仿佛要冲破屏幕扑过来。“小……美……” 他的声音被风刮得断断续续,还带着些急促的喘息,脚步似乎还在往前走,“风太大,我找个地方……跟你说。”
方若绮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回去,眉头轻轻蹙起:“爸爸,你又去海边了?是不是要出海钓鱼?这么大的风多危险啊!” 她记得父亲定居挪威后,最爱上的就是出海钓鱼,可每次遇到大风浪,她都会忍不住担心——父亲今年已经六十岁了,身体哪还禁得住这样的折腾。
镜头忽然晃了晃,接着是推门的吱呀声。方爸爸走进一间临海的小木屋,屋里的暖炉烧得正旺,木柴噼啪作响,橘红色的火光映在他脸上,将海风的喧嚣彻底隔绝在外。他终于松了口气,摘下帽子,露出鬓角新增的几缕白发,对着屏幕笑:“本来跟 Joseph 约好,去上次发现的那个小岛钓鱼,谁知道刚出港就起风,浪头能有半人高,只能掉头回来。想着好久没给你打电话,正好趁这会儿问问,我的宝贝女儿最近怎么样?”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屏幕上,像是在打量她的状态,“对了,你那边该是晚上十点了吧?怎么还没休息?黑眼圈都快出来了。”
方若绮望着屏幕里父亲眼角的皱纹,心里忽然软得像浸了温水。这位前 T 大建筑设计系的教授,一辈子都在跟图纸和模型打交道,两年前退休后,却一头扎进了他向往的北欧生活——在挪威的小渔村里租了间木屋,每天听着海浪声醒来,要么去海边钓鱼,要么跟着当地的朋友去登山,偶尔还会去附近的学校教孩子们画建筑草图,日子过得比退休前还充实。
当初她执意放弃建筑设计,转身进入演艺圈时,父亲其实是不赞同的。他总说 “演艺圈太复杂,不适合你”,却也没过多阻拦,只是在她每次遇到挫折时,默默打来电话,听她倾诉,偶尔说几句 “别太累,想家了就回来”。后来她渐渐在演艺圈站稳脚跟,父亲也慢慢接受了她的选择,只是每次打电话,依旧会叮嘱她 “照顾好自己”。
“都知道是晚上十点了,还打电话来‘查岗’。”方若绮故意嘟起嘴,假装生气地嗔怪,可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上周我去法国出差,给你带了支手工钢笔,就是你之前说想要的那个牌子,还有你喜欢的黑巧克力,已经寄了国际快递,算算时间这两天该到了,记得去取。”她知道父亲虽然退休了,却还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一支好钢笔对他来说,比什么都珍贵。
“还是我的小美贴心。”方爸爸笑得眼角堆起皱纹,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认真起来,“对了,最近要是有空,替我去圣心慈善院看看院长奶奶。我这阵子忙,好久没跟她联系,总担心她换季时身体不舒服。”
“放心吧,我每个月都去看她,”方若绮点头,语气柔和,“她身体挺好的,就是前阵子降温,偶尔会咳嗽,我已经给她带了止咳药,现在好多了。” 话音顿了顿,她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爸爸,我正好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你知道沈园吗?就是陆游和唐琬相遇的那个园子。我最近接了个 case,想多了解他们的故事,可查了好多资料都没头绪,你能不能从建筑或者历史的角度给我讲讲?”
方爸爸指尖敲了敲桌面,认真思索起来:“沈园啊,宋代的时候是私家园林,布局讲究‘曲径通幽’,水面占了近三分之一,当年陆游和唐琬重逢的‘钗头凤碑’,其实是后人复刻的,original(原版)早就没了……” 他絮絮叨叨讲了些园林结构、历史变迁,可大多是建筑专业的细节,没能触及情感内核。方若绮听得认真,却还是没找到想要的灵感。
挂了电话后,她又对着电脑查阅了近两个小时资料,直到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才合上电脑,躺到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细长的光影,她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 “红酥手,黄縢酒”“东风恶,欢情薄” 的词句,那些文字像带着温度,却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让她始终摸不透背后藏着的、那种 “爱而不得” 的细腻情愫。
周五这天,方若绮一早就扎进了市图书馆。古籍区的木质书架泛着陈旧的香气,她从《陆游诗集》到《绍兴府志》,一本本仔细翻阅,偶尔在笔记本上记下关键词。午后阳光斜斜照在书页上,她正看得入神,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 “黎华” 两个字让她停下笔。
“若绮,《晚风》的歌词我又调整了两句,” 黎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温和的笑意,“周日应该能完成全部制作,要不要一起去录音棚听 demo?顺便跟映彤一起聊聊后续的宣传方案——你之前提的‘情感共鸣’方向,她很认可。”
方若绮握着手机,嘴角不自觉上扬:“好啊,周日我没安排,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她低头看着笔记本上 “沈园”“陆游”“唐琬” 几个关键词,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能在周日之前,找到那个藏在故事里的灵感。
正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隙,在柏油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方若绮站在街角的咖啡店外,指尖捏着温热的三明治包装袋,另一只手端着纸杯咖啡,白色的蒸汽氤氲着她的镜片。她穿着简单的浅杏色卫衣和牛仔裤,双肩包带子规规矩矩地勒在肩上,素净的脸上没施半点粉黛,唯有眼底的澄澈笑意,让她看起来像极了刚下课的女大学生,丝毫不见镜头前的星光熠熠。
几口吃完三明治,她抿掉嘴角的面包屑,想起昨晚父亲在电话里的叮嘱——“记得给孩子们带些草莓味的饼干和玩具,再去药店帮秦奶奶补充些药品”,脚步便转向了街角的桃子超市。推着手推车在货架间穿梭时,她特意挑了几包低糖的零食,又仔细核对了玩具的安全标识,直到购物篮被塞得满满当当,才拎着袋子往药店走。取药时还反复跟药师确认用法,末了将药品单独放进双肩包的侧兜,这才朝着圣心慈善院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门口,院子里的喧闹声就先传了过来。几个孩子正围着滑梯追逐,瞥见方若绮的身影,最先反应过来的小女孩萌萌立刻举着风车跑过来:“是小美姐姐!小美姐姐来了!”喊声像颗石子投进池塘,原本分散玩耍的孩子们瞬间围拢过来,有的拽着她的衣角,有的仰着小脸问她有没有带礼物,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整个院子都热闹起来。
“哎哟,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是你来了。” 秦奶奶的声音从院长室门口传来,她穿着藏青色的布衫,手里还攥着没看完的账本,看见方若绮,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可刚走两步,她就忍不住弯下腰咳嗽,肩膀微微颤抖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方若绮赶紧把手里的零食和玩具递给身边最大的男孩:“小宇,先带弟弟妹妹去分礼物,记得给朵朵留个小兔子玩偶哦。”安顿好孩子们,她快步上前扶住秦奶奶的胳膊,掌心贴着老人微凉的手:“奶奶,您这咳嗽怎么还没好?上次给您带的药有没有按时吃?”
“不打紧,老毛病了。”秦奶奶摆了摆手,目光却落在方若绮的脸上,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心疼,“才两周没见,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工作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方若绮吐了吐舌头,故意挺了挺腰,笑着打趣:“奶奶,我可是女明星呀,保持身材是我的专业素养呢!”她没提最近连轴转的拍戏和赶通告,怕老人担心,转而转移了话题:“对了,爸爸昨天给我打电话,还特意问您的身体呢,让我一定要跟您说声问候。他说等年底回来,还想陪您下盘棋。”
这话让秦奶奶的眼睛亮了亮。方爸爸年轻时就是出了名的公益志愿者,去西部支教时,把自己的工资都捐给了当地的学校,后来又牵头建希望小学;周末一有空就带着方若绮来心院做义工——帮孩子们辅导作业,教孩子们画画,帮院里做简单的维修。久而久之,他跟秦奶奶成了忘年交,哪怕后来出国定居,也总惦记着圣心慈善院,每次打电话都要叮嘱方若绮:“不管以后做什么,都别忘了帮衬着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心善才能走得远。”
温宁海踏入圣心慈善院院门时,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地铺在院子里,将滑梯镀上一层暖金色。不远处的空地上,方若绮正被一群孩子围着,软乎乎的小手拽着她的衣角,七嘴八舌地央求:“小美姐姐,陪我们玩蒙眼捉人嘛!就玩一局!”
她架不住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神,笑着举起双手投降,指尖勾下头上那条米白色纱巾——那是今早出门时随手搭在发间的,布料上还沾着点洗衣液的淡香。她轻轻揉了揉纱巾,将它蒙住眼睛,世界瞬间陷入柔软的黑暗,只剩孩子们的笑声在耳边打转。
“小美姐姐,我在这儿呢!” 萌萌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还故意拖长了调子。方若绮循着声音伸开双臂去抓,指尖却只掠过一片空气,下一秒,后背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紧接着是一阵细碎的偷笑。
“小美姐姐,我在你右边呀!” 小凯的声音响起来,透着满满的调皮。方若绮立刻转向右边,可手刚伸出去,左边就炸开一片哄笑——原来小凯早就绕到了她身后,正对着其他孩子挤眉弄眼,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被捉弄了好几次,方若绮故意叉着腰,假装 “气鼓鼓” 地跺脚:“小凯!我都听见你的声音了!肯定是你带头胡闹!等我抓住你,非要挠你痒痒,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嘴上这么说,她的声音里却满是笑意,试探着往前挪动脚步,手臂轻轻挥舞,模样认真又带着点笨拙,像只小心翼翼的小鹿。
温宁海原本站在廊下,手里还提着刚带来的绘本和零食,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方若绮身上。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将那缕垂在脸颊旁的碎发染成浅棕色,她被孩子们围着的样子,温柔得像幅浸了暖阳的画。他本不想上前打扰,可眼看着方若绮再往前两步,就要撞上不远处的秋千架,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冲过去,悄悄站在了她身前。他尽量放轻呼吸,怕惊扰了这场热闹。
方若绮只觉得身前突然多了道阴影,以为是孩子们又来逗她,立刻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得意:“哈哈!这次终于抓到你了吧!我就说我能抓住你!”
可指尖触到的触感,却和想象中完全不同——不是孩子纤细的胳膊,而是带着成年人温热体温的结实臂膀,布料是细腻的棉质,还能隐约摸到衣料下的肌理。她心里一愣,赶紧抬手摘下蒙眼的纱巾。
视线刚从模糊变得清晰,就撞进了温宁海的眼睛里。他的眼底盛着细碎的笑意,像揉进了午后的阳光,温柔得让人心尖发颤。方若绮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耳尖也泛起红,手忙脚乱地松开抓着他衣袖的手,连声音都有些发飘:“抱、抱歉,温先生,我……我还以为是孩子们。”
温宁海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声音里带着点调侃:“看来我跟若绮小姐还真是有缘分,每次见面,开场白都是‘对不起’和‘没关系’。”
这话像颗定心丸,让方若绮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她正想再说点什么,旁边的孩子们却齐刷刷地转过身,对着温宁海齐声喊:“温哥哥好!”喊完又看看方若绮,再看看温宁海,互相挤了挤眼睛,笑着一哄而散,跑到滑梯那边继续玩闹,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温宁海将手里的绘本和零食递给闻声赶来的工作人员,叮嘱道:“绘本里夹了标注,适合不同年龄段的孩子,零食都是低糖的,记得分的时候注意分量。” 说完才转过身,和方若绮并肩走在回廊下。廊外的藤蔓垂下来,偶尔有风吹过,叶子轻轻扫过肩头。
“温先生也经常来圣心慈善院吗?” 方若绮望着孩子们追逐的背影,好奇地问,“看孩子们跟你这么熟,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吧?”
“一直有关注公益,” 温宁海抬手拂去衣袖上沾着的落叶,语气平和得像午后的风,“以前刚创业的时候,没什么能力,只能偶尔捐点钱;现在公司稳定了,就想着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周末有空,都会来看看秦奶奶,帮着采购点物资,或者陪孩子们玩会儿。”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方若绮,眼里带着点探究:“看样子,若绮小姐也常来?”
方若绮点点头,眼神里泛起怀念的柔光:“我爸爸是公益志愿者,从小学开始,每个周末他都会带我来。那时候我还小,总跟在他身后帮倒忙——给孩子们发糖果会记错人数;陪秦奶奶聊天,聊着聊着就靠在她腿上睡着了。”说到这儿,她忍不住笑了,抬头看向温宁海:“你刚才说的话,跟我爸爸教我的很像。他总说,人这一辈子,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能帮别人一点,就多帮一点。”
温宁海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像盛着星星,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么说,我在若绮小姐眼里倒像是个‘长辈’了?看来在商场待久了,确实容易让人显得‘沧桑’。”
“不是的!” 方若绮赶紧摆手,生怕他误会,脸颊又微微泛红,“我没有说你老的意思!反而觉得,经历得多了,会让人更睿智、更有阅历,这是很难得的事情!”
看着她着急解释、生怕自己说错话的样子,温宁海忍不住笑出了声。廊下的阳光正好,照在她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两人又聊了些关于心院的事,气氛越来越轻松,之前的拘谨渐渐消散。
“我去跟秦奶奶聊聊最近的情况,你先陪孩子们玩会儿?” 温宁海问道,得到方若绮的点头回应后,才转身走向院长室。
方若绮回到院子里,孩子们立刻围了上来,拉着她的手要去绘画教室。她笑着答应,从背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彩笔和画纸,陪着孩子们走进教室。
温宁海从院长室出来时,正好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方若绮蹲在地上,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连发丝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她耐心地指导着每个孩子,偶尔被孩子们画的 “长着翅膀的兔子” 逗得笑出声,眼睛弯成了月牙。他没有进去打扰,只是找了个后排的空位悄悄坐下,目光落在她身上,满是温柔。
下课铃声响起时,孩子们才恋恋不舍地收拾好画纸。方若绮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转身时才发现坐在后排的温宁海。她拿着几张画得好的作品走过去,笑着打趣:“温先生忙完了?刚才在后面看得那么认真,是想给我当模特,让我画一幅肖像画吗?”
见她不再拘谨,温宁海也放松下来,站起身接过她递来的画纸——上面是个穿着裙子的兔子,手里还拿着一朵小花,笔触稚嫩却充满童趣。他笑着说:“若是能给若绮小姐当模特,那可是我的荣幸。”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五点了,如果若绮小姐不着急吃饭,我现在就可以‘上岗’。”
方若绮摸了摸肚子,其实从中午匆匆吃了个三明治后,她就没再吃东西,此刻早就饿了。她忍不住笑了,摇摇头:“还是下次吧,我的胃已经开始‘抗议’了,再不吃东西,它就要闹脾气了。”
“那正好,”温宁海眼里闪过一丝期待,语气却尽量保持自然,“不知道我是否有幸邀请若绮小姐一起吃个饭?毕竟我们今天也算‘同事’,这顿‘工作餐’,你可不好拒绝哟。”
听到他这么说,方若绮也不好再推辞,笑着点头:“好啊,那这次就麻烦温先生了。”
两人正准备走,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门后跑出来——是小凯。他拧着鼻子,仰着小脸看着温宁海,一本正经地说:“温哥哥,你跟小美姐姐一起吃饭可要小心哦!小美姐姐看起来温柔,其实可‘凶’了!上次我抢了朵朵的饼干,她追着我跑了整个院子,差点就抓到我了!” 说完还冲方若绮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生怕被她抓住。
方若绮又气又笑,假装追了两步,朝着小凯的背影喊:“小凯!下次再调皮,我就把你的饼干都分给朵朵,让你一块都吃不到!”
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温宁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方若绮跟出来送他们的秦奶奶告别,又叮嘱了几句 “注意身体”,才和温宁海一起走出心院。温宁海让她在门口等一会儿,自己去停车场取车。
方若绮站在门口,看着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远处的云朵像棉花糖一样柔软。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面前,温宁海降下车窗,笑着说:“上车吧,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西餐厅,应该合你的口味。”
方若绮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车子缓缓驶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上,他们聊着孩子们的趣事,聊着对公益的看法,偶尔有风吹过,掺着阵阵花香,一切都温柔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