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秦燃脸上的血色，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在他面前永远温顺、永远隐忍的柯思文，会有一天威胁他。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员工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逡巡，充满了探究与难以置信。
他捏着文件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微微颤抖。那几页纸，此刻重若千斤。
漫长的几秒对峙后，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柯思文，你很好。”
他猛地抽出胸前的钢笔，看也没看，就在文件上，唰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滚。”他将文件狠狠摔在我身上。
我平静地接住散落的纸张，仔细地将离婚协议和离职申请分开收好。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挺直脊背，一步一步，从容地走出了秦氏集团的大门。
阳光有些刺眼，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带着自由的味道。
然而，我清楚地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秦燃的报复，绝不会如此轻易了结。
果然，不到两个小时，手机推送便接二连三地炸响。
顾雪亭更新了社交动态。
照片里，她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配文：
【谢谢大家关心，只是小伤，不碍事的。希望大家都不要遇到偏激的人，平安喜乐就好。】
评论区早已被水军占领。
【心疼雪亭！那个疯女人怎么下得去手！】
【秦总一定要保护好我们雪亭啊！】
【听说那个柯思文一直纠缠秦总，求而不得就动手，太可怕了！】
紧接着，秦氏集团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一则简短声明：
【秦总私事，不予置评。但秦总与顾雪亭小姐感情稳定，顾小姐是秦总唯一公开承认并尊重的伴侣。对于今日公司内部发生的不愉快插曲及恶意诽谤，公司法务部将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唯一公开承认并尊重的伴侣”。
呵。
这则声明像是一个信号，之前一些在秦氏、曾见过我与秦燃稍有亲近的员工，也开始“匿名”爆料。
【我是秦氏前员工，那个柯助理确实经常往秦总办公室跑，一待就是很久……】
【她也总是借汇报工作的名义凑近秦总，我们都看得出来她心思不纯。】
【怪不得昨天闹那么大，原来是正主回来了，她这个想上位的急了。】
“因爱生恨”、、“心术不正”……一个个恶毒的标签隔着网络狠狠砸下。
我振兴柯氏的计划刚刚起步，几个原本有意向接触的原材料供应商和渠道商，便纷纷打来电话，语气闪烁地表示“需要再考虑考虑”。
原来，这就是他的手段。
用舆论将我彻底踩入泥泞，让我身败名裂，让我寸步难行。
他明明知道真相如何，他明明亲眼见过顾雪亭是如何假摔，他明明亲手签下了离婚协议。
可他选择了默许，甚至可能是纵容。
默许顾雪亭和他公司的声明，纵容这些污水一股脑地泼到我身上。
七年的夫妻情分在他眼里，果然一文不值。
他救我于“水火”，不过是把我从一个深渊，推入了另一个由他亲手打造的、更精致也更残酷的地狱。
我关掉那些不堪入目的网页，拨通了徐叔的电话，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徐叔，我要你找到所有关于秦燃这些年如何利用秦氏资源，暗中侵吞、转移柯家资产的证据。”
电话那头的徐叔沉默一瞬，沉声道：“大小姐，都准备好了。”
“好。”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锐利如刀，“那我们就……开始吧。”
秦燃，你想玩，我奉陪到底。
只是这一次，游戏的规则，由我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