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墨尘顺着血迹往前走。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
越走血迹越密，最后像溪流般蜿蜒。
在我晕倒的地方，一大滩黑血刺目地泼洒开。
他僵住了。
“怎么回事？”
下人们齐刷刷跪倒，头埋得极低。
“夫人突然倒地，吐了几口血就化成水了。”
墨尘一脚踹翻最近的下人。
“混账，既如此为何不报？”
下人们磕头如捣蒜。
“大人恕罪啊，夫人这三年时常如此，吐完就没事了，谁知这次会……”
三年。
墨尘猛地一怔，颤抖着声音问。
“今日是什么日子？”
“回大人，今日是五月初七。”
他腿一软，直直跌坐在地。
“她怎么都不提醒我……”
我中情蛊，是三年前的五月初二。
沈婉柔追出来，见墨尘如此落魄，柔声劝道。
“大人别急，姐姐是药王谷传人，哪这么容易死。”
“八成她是故意弄出这副大阵仗，好让大人心疼。”
“当初她为了嫁给大人用尽手段，怎舍得离开。”
墨尘脸色惨白，喃喃自语。
“不是她要嫁我。”
三年前，他因我坏了修为，被逐出佛门。
满腔怨愤无处发泄，便求皇上指婚。
墨尘知道我是为了救他，可心中对我仍有怨恨。
这么多年，他故意不碰我，是惩罚。
但他心里早已算好，在情蛊的最后期限为我解毒。
从此恩怨两清，他会好好待我。
可他却把日子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墨尘看向沈婉柔，眼底燃起一丝扭曲的光。
“你说得对，她是药王谷的人，不会死。”
“都给我去找，找不到夫人，你们都得陪葬！”
整个府邸顿时鸡飞狗跳。
香菱却在此时笑了出来。
笑声尖利，充满讽刺。
“人都不在了，做出这副痴情样子给谁看？”
“大人若能早点从这贱人房里出来，夫人或许还有救。”
她盯着墨尘，字字诛心。
“是您亲手杀了她，该陪葬的，是您啊。”
“大胆奴才！”沈婉柔厉喝着要治香菱的罪。
墨尘却一把推开她，捏住香菱肩膀，眼睛血红。
“你知道她在哪对不对？”
香菱冷笑：“大人不是让夫人别再找您吗？大人之命奴婢不敢违拗。”
这话像火种，点燃了墨尘的希望。
萧棠一定不会有事，她可是药王谷传人。
说不定明日一早她又会跳出来缠着他解毒，就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
等她回来，他会用余生补偿她。
第二天，好消息来了。
下人来报：“大人，找到了。”
墨尘眼眸骤亮，第一时间冲出去查看。
可院子里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沾满泥土的木盒，锈迹斑斑。
“这是在夫人院外的桂花树下找到的，上面写着大人亲启。”
墨尘接过盒子，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具小小的，已经干涸的死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