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点。
陈飞嘴里叼着个刚出炉的肉包子，另一只手还拎着杯温热的豆浆，慢悠悠地晃到了废品站门口。
还没走近，他就看见门口站着一溜人。
为首的正是昨天那个潮牌小伙刘涛。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个看起来像是秘书的年轻人。
再往后，是几个穿着清一色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一个个站得笔直，跟电线杆子似的。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剧组在拍《古惑仔之决战废品站》。
“陈哥！你可算来了！”
刘涛一看见陈飞，立马跟看到救星一样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
“我们八点半就到了，在这儿等您半天了。”
陈飞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咬了一口包子。
急什么，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站在刘涛身后的中年男人，也就是刘天浩。
目光在陈飞身上打量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不过，这次的事，办得还算漂亮。
“陈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父亲，刘天浩。”
刘涛赶紧侧过身，恭敬地介绍道。
刘天浩主动上前一步，对着陈飞伸出了手，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陈先生，你好，我是库伯光学的刘天浩，这次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完全没有千亿集团董事长的架子。
陈飞三两口咽下嘴里的包子，腾出手来跟他握了握。
“刘董客气了。”
简单的回应，不卑不亢。
握完手，陈飞指了指废品站里面。
“都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吧。”
这么一帮西装革履的人堵在废品站门口，实在太扎眼了，跟行为艺术似的。
万一哪个热心市民以为是什么黑恶势力在搞团建，一个电话把警察叔叔叫来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刘涛和小澈赶紧跟上。
刘天浩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保镖留在门口，自己则跟着陈飞走进了废品站。
一进门，一股混杂着金属、机油和尘土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
刘天浩环顾四周，这里和他想象中的“藏宝地”……确实有点出入。
整个地方不说非常干净，至少跟真正的废品站不同，几乎没什么东西。
紧皱的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
“地方有点简陋，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刘董多担待。”
陈飞指了指旁边一个还算干净的废弃轮胎。
那意思是，要不您就将就一下？
刘天浩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笑道。
“陈先生说笑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不讲究这些。”
他顿了顿，表情变得郑重起来。
“这次真的要多谢陈先生，你卖给我们的那台光刻机。”
“对我们库伯光学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陈飞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玩意儿放我这也占地方，卖了就卖了。”
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别整这些虚的，赶紧聊点实在的。
比如，那剩下的二十二个亿，什么时候到账啊？
哥们儿还等着这笔钱进账，好去系统商城里继续“进货”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飞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急切，刘天浩微微一笑，主动开口。
“陈先生请放心，关于尾款的事情，我已经让公司财务一早就处理了。”
“一共是二十二亿，银行那边进行这种超大额的跨境汇款，需要一些审核时间。”
“不过应该也快了，估计……”
他的话还没说完。
“叮咚！”
一声清脆的手机提示音，在安静的废品站里显得格外响亮。
陈飞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一条银行短信，赫然出现在屏幕最上方。
是汇款信息。
陈飞默默地数了一遍金额后面的零。
没错，九个零，二十二亿！
分文不差！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内心却早已乐开了花。
爽！
这种看着一长串零入账的感觉，简直比三伏天喝冰阔落还要爽！
确认收款后，陈飞将手机揣回兜里，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之前是等着收钱的乙方，现在，是手握核心科技的绝对甲方。
他抬眼看向刘天浩，开门见山地问了一句。
“刘董，光刻机……你们还想要吗？”
什么？
刘天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都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身后的刘涛和小澈也同样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还……还要吗？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刘天浩的脑海中炸开！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陈先生，您的意思是……您手里，还有光刻机？”
紧张。
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不像一个执掌千亿帝国的商业巨擘，反倒像一个等待开奖的彩民。
陈飞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白菜要不要”。
“有货。”
“你们想要多少？”
轰！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刘天浩耳边炸响。
有货！
还问想要多少？！
这东西不是论“台”卖的吗？怎么听陈飞这口气，好像是论“斤”卖的一样？
刘天浩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狂喜和震惊，几乎是脱口而出。
“要！要！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这一刻，什么商业谈判的技巧，什么董事长的沉稳，全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开玩笑！
这可是光刻机啊！
是他们库伯光学，乃至整个龙国芯片产业都梦寐以求的战略神器！
别说问他要多少，就算陈飞现在说要他一半身家，他都得咬着牙考虑一下！
陈飞摸了摸下巴，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嗯……我想想，仓库里好像还有个……大概十台八台吧。”
十……十台八台？！
刘天浩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身子晃了晃，幸亏旁边的小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十台！
那可是整整十台最先进的EUV光刻机啊！
ASML一年的产能加起来才多少？
这……这简直比神话还离谱！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了第一台光刻机的神奇。
他绝对会以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现在，他信了！
他一个字都不怀疑！
“全要！陈先生，我们全要了！”
刘天浩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嘶哑，他死死抓住陈飞的胳膊，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价格就按照之前的来，不，我们可以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价！”
陈飞摆了摆手。
“加价就不用了，还是老规矩。”
做生意嘛，讲究一个诚信，杀鸡取卵的事情他可不干。
“这样，我们先加个联系方式，方便以后沟通。”
“好好好！”
刘天浩连声应道，连忙让小澈拿出自己的手机。
双方迅速交换了手机号码。
旁边的刘涛也赶紧凑了上来，满脸堆笑地打开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陈哥，陈神仙！加个微信呗，以后您就是我亲哥！”
陈飞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拒绝，扫码加上了好友。
“陈先生！”
刘天浩握着手机，像是握着全世界的珍宝。
“您放心，我回去之后，立刻就安排财务给您打定金！明天，第一笔定金绝对到账！”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
“还请您……务必把那批光刻机，为我们库伯光学预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