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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费员没好气地看了我们一眼，
“装什么装，看你们穿着也不像穷得拿不出钱看病的样子，结果还忍心让孩子忍着痛，拖欠治疗费大半个月。”
“现在好了，耽搁孩子病情，孩子死了，你们又在这儿装什么深情父母？”
“那孩子遇到你们这样奇葩装穷的父母真是可怜。”
收费员把银行卡递给我时，顾安猛地抓住她的手，眼里快要喷出火焰。
“贱人，你凭什么诅咒我儿子？我要投诉你，让你们领导来。”
“什么诅咒，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破防什么？”
收费员扯回手，一来一回，收费处乱成一团。
婆婆连忙上前劝架。
我脑海中只有收费员那句，可惜孩子已经不在了。
我就手机没电了半个小时，我的儿子怎么就不在了？
这不可能。
她一定是因为我太久没缴费，所以故意拿话刺我。
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我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
我拿过银行卡快步跑到手术室外，看着还亮着的提示灯，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
儿子进去前，不舍地拉着我的手，说
“妈妈，乐乐想要一直陪着妈妈。”
如果不是我进不去手术室，我一定会一直一直陪着他。
现在我等在手术室外面，儿子出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我，他一定会高兴的。
我忐忑不安地在手术室外徘徊，心里一直祈祷儿子的手术一定要成功呀！
“14床家属，你终于来了，快过来签字。”
“14床家属。”
护士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猛地反应过来。
“啊，对不起张护士，我在等我儿子出手术室，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没听到。”
“对了，你叫我什么事？”
护士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儿子不在手术室了，你来签个字，我带你去见他。”
我点点头跟在护士后面，在护士站快速签完字后，我眼巴巴瞧着护士，等着她带我去见儿子。
突然有人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转身，顾安满脸怒气，对着我猛地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林晨，你他妈到底是怎么照顾儿子的？”
“你赔我儿子，你这个贱人，我让你在医院照顾儿子，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偷人去了？”
婆婆在他身后拍着双腿号啕大哭。
“我可怜的乐乐呀，你怎么就走了，你让奶奶以后可怎么办？”
我捂着脸忍着痛问道，
“顾安，你们说什么？儿子明明好好的？”
“你他妈还装傻，我弄死你。”
顾安冲过来掐着我的脖子，张护士大声制止他，把我护在身后，
我像是看到救星，抓着张护士的手，求她告诉顾安和婆婆，儿子没事，儿子等着我们去见他。
张护士叹了一口气，
“你们跟我来吧！”
我紧紧跟在张护士身后，
顾安还在后面骂我，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和他离婚了，所以现在根本不想理会他。
坐电梯下到最底层，张护士站在太平间门口，指了指门口的推车，
“顾乐小朋友在推床上，你们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张护士话还未说完，我的腿已经支撑不起了。
我靠在墙上，一步步挪到推车前，伸手想要掀开床上的白布。
手触摸到白布时，我又愣住了，万一白布下真的是乐乐，我该怎么办？
可是现如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闭上眼，狠下心，猛地掀开白布。
刹那间，耳边传来两声凄惨的呼喊声，
“乐乐。”
“我的乖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