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再次醒来,印入眼帘的是纯白的病房。
季听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鼻翼间隐约还残留着烧焦味。
不对!
他倏地睁开眼睛,就见到季言森正在火盆中烧着什么东西!
“季言森!你在干什么?!”
季听澜瞳孔放大,看清了火盆里的东西赫然就是他拼命从火场里救出来的作品!
季言森被他吓了一跳,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哥哥,你的这些画都已经毁了,我想着把它们烧烧干净。而且,这些画险些害得你死在火场里,我气不过……”
“你给我停下!”
季听澜挣扎从病床上坐起身,厉声呵斥,“谁允许你可以动我的东西了?”
季言森闻言,反倒委屈上了:“哥哥,我明明就是为了你好!”
说着,他手上动作越来越快。
“住手!”
季听澜咬着牙拔下针管,一把将季言森推开,自身踉跄着跌倒在地!
“砰!”
季言森的后脑猛地撞上了茶几桌角,顿时殷红的鲜血溢出。
“啊——”
他一声凄厉的惨叫,泪水涟涟。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大力推开。
宋南溪见到眼前的景象,脸上骤变,立刻冲上前扶起季言森:“言森,怎么回事?”
季言森痛得止不住泪流,哽咽着哭诉:“南溪哥……我的头好痛……我只是想帮哥哥处理垃圾……可他不领情……还推我……”
宋南溪只觉得胸腔中的怒火霎时间爆发:“季听澜!你有没有感恩之心?!你身陷火场,言森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来救你!甚至自己的身体还没好,就强撑着要来照顾你!”
“你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季听澜后背的伤口像是崩开了,失血的眩晕感和伤口的剧痛让他脸色苍白。
他看着毫不犹豫护着季言森的女人,看着她眼神中的不愉和恼怒,以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回答:“宋南溪,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季言森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资助的,没有我,他连大学都上不起。”
她顿时语塞。
“还有,他故意烧毁我的作品集,所以我才会制止他。他撞上桌角是一个意外。”
宋南溪这才注意到病房内的火盆,其中还有没烧干净的画作,一眼就能看出是季听澜的笔触。
她眼神有些歉疚,抬眸看向季听澜,正想说些什么。
“南溪姐……我头好晕……”
季言森适时出声,然后身体一软。
宋南溪顿时全副心神被他吸引,一把搂住他,急匆匆往外走:“言森,挺住别睡,我马上带你找医生。”
季听澜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看着她的背影。
原来爱与不爱,界限如此分明。
不过幸好,他马上就要离开了。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看着宋南溪丢下自己离开的背影。
季听澜在医院修养了两天,期间她一次都不曾出现过。
听护士说,季言森后脑受伤可以会留疤,整日以泪洗面。
宋南溪为了他,专门出国请最好的专家为他诊治。
出院那天,正是他夜晚航班飞往意大利学习的日子。
他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和老师道别,提着行李准备前往机场。
在途径学校小树林时,突然从中蹿出几名流里流气的混子,脸上带着放肆的笑,一点点逼近他。
“头儿,是他吧。”
领头的男子点点头,眼中透着狰狞的光芒:“兄弟们,上!”
季听澜强压住心底的慌张,竭力保持着冷静,一点点退入漆黑的小树林之中。
而另一头,飞行十几小时的宋南溪私人飞机停在了机场上。
“大小姐!不好了!”
“季先生他——被送进抢救室了!”
刚飞机落地的宋南溪顿时赤红了眼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