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口血喷在地上，鲜红的颜色格外刺眼。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耳边是凌雪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昭哥！昭哥！”
姜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后退了半步。
她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血迹，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但她很快将这丝慌乱压了下去，转而变成更深的暴怒。
她面容扭曲地指着我，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以为你演这种戏我就会心疼你吗？你做梦！”
她上前一步，似乎还想说什么。
“滚出去！”
凌雪愤怒地挡在我身前，赤红着双眼对姜晚咆哮：
“你给我滚！你没看到他都这样了吗！你还想怎么样！滚！”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姜晚的怒火被彻底引爆，伸手就要去推凌雪。
“我让你滚！”凌雪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用尽全身力气将她往门外推，“别再来刺激他了！你这个疯子！”
也许是凌雪眼中的决绝震慑到了她，也许是地上的那滩血终究让她心底升起了一丝恐惧，姜晚竟被推得一个踉跄。
她稳住身形，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我无法分辨。
“好，你们很好。”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裙，恢复了她高高在上的姿态，转身大步离去。
门被重重地关上，隔绝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女人。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栽倒下去的最后一刻，我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焦急的怀抱。
再次醒来，是医院里那熟悉的消毒水味。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还有手背上冰冷的针头。
凌雪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眉头紧紧地皱着，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我轻轻动了一下，她立刻惊醒了。
“昭哥！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她紧张地看着我，声音沙哑。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非常干涩：“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急怒攻心，加上身体本来就虚，才会晕倒的。”凌雪说着，眼圈就红了，“昭哥，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我抬起另一只手，想摸摸她的头，却没什么力气。
“不怪你。”
主治医生很快就来了，他看着我，神情严肃地推了推眼镜：
“陆先生，你的情况不太好。癌细胞扩散的速度比我们预想的要快，之前的治疗方案效果不佳。我建议你立刻办理住院，接受新一轮的强化治疗。”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知道，这意味着我能自由出门的日子，彻底结束了。
我最后的时光，要被困在这四面白墙的病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