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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幸运，倒塌下来的墙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给了他们安全的空间。
可是氧气越来越稀薄，楚昭仰头，幽闭恐惧症让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昭整个人蜷缩着，耳旁只有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脑海里开始闪过走马灯。
“商靳野。”
她沙哑着声音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你不可吗？我爸还在港城的那会，他对我很差，嫌我叫他父亲的声音不好听，把我的头摁在水里，后来有一天我跑了出来，缩在小巷里浑身发抖。”
“是你出现给了我一个面包救活了我，你说你叫商靳野，这个名字，我记了二十五年。”
商靳野睫毛扑朔着，空间太昏暗，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楚昭，你不能永远活在过去。”
楚昭突然间笑了，或许是濒临死亡，所有压抑的情感都喷涌出来，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最恨你的那年，我恨到想要牺牲这辈子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我不懂，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俞知瑶不爱你，依然还要选择她？商靳野，你告诉我，你真的爱她吗？”
沉默了很久，商靳野的声音才响起。
“她爸妈对我有恩，她那么小就跟了我，我不能辜负了她。”
“楚昭，你还有钱，还有未来，但是她只有我了，至于我爱不爱她，爱不爱你，还重要吗？”
楚昭瞬间如鲠在喉，苦楚在吐不出，咽不下，心脏被彻底撕碎了。
最终谁都没有开口。
如果钱真的可以买来幸福，那她为什么还是不快乐？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被挖开了一个缝，一束光照了进来。
他们被人找到了。
商靳野睁开酸涩的眼睛，拉起楚昭将她驮在自己背上，一点一点向上爬。
“楚昭，醒醒，我现在救你上去。”
等上了地面，商靳野才发现自己身上全都是被钢筋割破的伤口。
他朝着救护车走去，却在回头时，看见了站在人群哭泣的俞知瑶。
“靳野哥哥！”
楚昭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
商靳野将她放了下来。
楚昭沙哑着嗓子问：
“为什么不将我送到救护车那？”
“知瑶就在那看着，我不能让她看到难过，只能送你到这里。”
她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爸妈、孩子、商靳野……
她想每个人活在世界上都有身不由己的理由，可是为什么总是她被抛弃？
彻底闭上眼睛前，她对着没有回头的背影说了句很淡很淡的话。
“商靳野，我放你走，我们离婚吧。”
……
醒来之后，楚昭没有去打扰商靳野和俞知瑶的二人世界，而是买了张飞机票先去了西藏看了一眼孩子天葬的地方。
她看着秃鹫在上空盘旋，问了站在隔壁的喇嘛一个问题：
“人生真的有轮回吗？”
“楚施主，如果是自然死亡的人，都会轮回进入下一个世界和今生的遇到的人相遇。”
“那麻烦你帮我预留一个位置，等我死后，就把我的尸体和孩子一起葬在这里。”
楚昭笑了笑。
她想自己这辈子大概会用自杀结束生命。
她不想再遇到父母和商靳野了。
可是她又舍不得那个一面都没见过的孩子。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能会爱她的人。
回到港城之后，她看见俞知瑶站在浅水湾别墅的门口，浑身是伤，咬牙恶狠狠地看着她。
“楚昭，你这个扫把星，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你克死了你父亲，逼疯了你母亲，现在还要害死靳野才安心吗！”
“你巴不得让梁姐把我打死才高兴，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商靳野的车子停在不远处，快速朝她们跑来，一把将俞知瑶护在身后。
“我已经让她离开中环了，你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不放过她？”
“楚昭，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说要和我离婚都是假的吧？呵，我竟然会蠢到相信像你这样恶毒自私的女人还会有心。“
楚昭淡淡看着商靳野，他身上的伤还没养好，脸色有些苍白，毫不掩盖自己眼底的厌恶和怒意。
“我没动她，也没让梁姐动她。”
“你以为我会信你？那日我就应该让你死在地底。”
“别让我再见到你。”
商靳野直接抱起俞知瑶，消失在匆匆夜色里。
“好，我答应你，再也不见了。”
楚昭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开口。
等人离开后，楚昭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把股份、房子、车子……能变现的全都变现。
她先去律师所找到商靳野留下的那份离婚协议，签下名字。
随后直奔机场。
她没想好去哪，随便选个国家买下了熊猫班次的最后一张机票。
飞机起飞，楚昭听到播报。
“温馨提示，华灯初上，良港天成，你已离开中国香港领空，飞往更广阔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