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再次清醒,她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
“醒了?”
一道熟悉的男声从身侧传来,南笙僵硬的转过头,看见了宁宵骋。
“医生说你这是过敏导致的休克,幸好抢救及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南笙安静的看着他。
很快,就看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
“南笙,昨天的事情不能怪清蕙,她是好意,但她眼睛不好所以给你喂错了药,不小心划了你的手,你不舒服和我说一声不好么?为什么要动手么?”
“你知不知道昨天你晕倒后她有多担心多自责?南笙,你答应我,别再欺负清蕙了。”
“脸还疼不疼?”
说着,他伸出手轻抚南笙高肿的脸颊。
南笙侧头避开,忍不住冷笑出声。
如今她一身伤躺在医院,昨天甚至休克死亡,宁宵骋却句句为陈清蕙,甚至还能说出让她别欺负陈清蕙这种话。
南蕙胸口痛的仿佛被重锤砸的稀烂,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宁宵骋,在你眼底,我到底算什么?”
宁宵骋怔了一下。
他想说什么,身上的手机响了。
特设铃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陈清蕙。
果不其然宁宵骋快速接起电话后,急忙捞起椅子上的外套直接就离开了。
南笙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没言语。
……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南笙才搬回了别墅。
陈清蕙罕见的乖巧了下来,没上前招惹,也不主动找事,看向她的目光还时常带着笑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友善。
没人打扰,南笙乐在其中。
凌晨她突然被呛醒,难受的下楼想喝水。
她没注意到的是,从她走出房间,身后就一直跟着一个身影,那个人脸色阴沉,在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大叫了一声。
“啊——”
然后滚落楼梯。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南笙还没反应过来,陈清蕙就被管家叫救护车带走了。
她惊魂未定。
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太对劲。
只是还没想到哪里不对,房门突然被从外踹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覆盖在她身上,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南笙!你为什么要推清蕙?!我已经和你说了清蕙她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你还抓着不放,你一定要逼死她才满意么?!”宁宵骋眼底喷火,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清蕙大出血,我们的孩子没了!”
他的手死死掐着南笙,眼底翻滚着恨意。
强烈的窒息感让南笙脸色涨紫,可她却恍惚的忘了挣扎。
“孩子?”
陈清蕙居然有了他的孩子?
在她流产不久,他们就有了孩子,难怪……难怪知道她怀孕后,他还那么狠的将她送到监狱。
南笙这才知道,原来他那么狠,不是不要孩子,是不要和她的孩子……
“对!就是孩子,我和她的孩子!”
“是你杀了我和她的孩子!”
宁宵骋把她的错愣当成装傻,怒火滚滚烧起,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重。
“和……我无关。”南笙被掐的脸色涨紫,用尽全力,才从喉咙挤出几个音。
“你还说和你无关!”宁宵骋掐着她的脖子,神情发狠,“难不成还能是清蕙为了诬陷你故意摔掉孩子的么?!南笙,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了,谎话连篇,蛇蝎心肠!”
南笙呼吸困难,眼底却丝毫不肯示弱。
可宁宵骋坚信是她动的手脚,直接掐着她的喉咙,将她拖到医院,压着她跪倒陈清蕙床边。
“磕头道歉,直到清蕙不哭,她什么时候原谅你,你什么时候停。”
“我说了我……”
话音未落,宁宵骋已经彻底没有耐心了。
他挥了挥手,两个保镖走了进来,一个压住她的手,一只摁住她的脖子,逼着她磕头。
“砰!”
额头重重磕到地板上,尖锐的疼痛向全身炸开。
“唔!”
她忍不住哀嚎出声。
然而这只是开始。
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一下重过一下,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额头撞击地板的抨击声,南笙的额头被磕出一个血窟窿,鲜血沿着额角落下,染红了她整件白衬衫。
刺眼的红和惨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南笙的呼吸都轻了,到最后全靠保镖撑着,意识几乎散了。
宁宵骋却没看她一眼,他的眼里装满了可怜巴巴的陈清蕙,轻轻擦去塔脸上的泪水,温柔哄道,“解气一点了么?不哭了好不好?”
直到足足磕够了百下,陈清蕙才缓缓停下了哭泣,委屈又勉强的应了一声。
“嗯。”
话音刚落,保镖松开手,南笙脱力的趴在地上。
耳边只剩下自己微弱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恢复了些许意识,南笙撑着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缓缓移动着想离开。
“我让你走了么?”宁宵骋阴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南笙僵硬的转过身,动作迟钝,脸上麻木。
“你还想做什么?”
不知道宁宵骋还想做什么,她已经无所谓他还能做出什么事,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清蕙是原谅你了,但我还没原谅。”
“南笙,你这种人,没用切身体会痛苦,永远也不会长记性的。”
她直勾勾得盯着他,眼睁睁看着他站起来,钳住她的手臂,将她提到窗边。
“这是三楼,是你推清蕙下楼高度的两倍。”
“南笙,这一次,你会长记性么?”
南笙难以置信。
“宁宵骋,你要把我推下去?你知不知道这是三楼,我会死的!”
宁宵骋看向她,眼底是残酷的狠意。
“你也知道会死?那你怎么推清蕙?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抢救及时那就是一尸两命!”
“南笙,我说过,我不会再惯着你,你要为你每一次的恶毒付出惨痛代价。”
南笙整个人僵在原地。
被鲜血染红的眼睛流出血泪。
她从来没想过,宁宵骋居然能为了陈清蕙做到这一步!
她心中有无数质问,但终究,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下一刻,宁宵骋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推到阳台边,冷漠的盯着她,然后毫不留情松开了手。
“不,不要,啊——”
疼。
南笙从未这么疼过。
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敲碎了,鲜血源源不断从身体流出。
模糊的视线对视上楼上宁宵骋冷漠的眼神。
南笙颤着眼睫,最后缓缓闭上眼,心脏那一块,好像已经感受不到痛意了。
甚至,彻底麻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