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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这时,被周轻蓉打昏,关在卫生间的护卫队长醒了过来。
他原本一脸怒气地要找周轻蓉算账,看到躺在病床上已经没有呼吸的小少爷时,他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慌乱无比。
“少爷!”
他慌张地扑上去,颤抖地把手指放在那个男孩的鼻息间。
直到确认男孩真的没有呼吸,已经彻底死去,刘安脸上顿时一脸绝望。
他看向陈景深,一拳重重砸在他脸上,喘着粗气骂道:“玛德,贱人!又是你干的是不是?”
虽然是疑问的句,但他听起来十分笃定。
陈景深想反抗,却被他揍得更惨。
沙煲大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陈景深被打得鬼哭狼嚎。
哭着向周轻蓉求救:“轻蓉姐,你救救我!”
周轻蓉反应过来,立刻将动手的刘安狠狠从陈景深身旁推开。
秀丽的眉眼愤怒地瞪着刘安:“你凭什么对景深动手?”
刘安简直被她气笑了。
眼中的愤怒再也压制不住:“你知不知道这个贱人都要把我们害死了?”
“这个蠢货他害死了教父唯一的儿子,黑手党的下任继承人!”
“教父把这个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他的脾气你没听说过吗?到时他得知了少爷的死讯,这一飞机的人都要给少爷陪葬!”
周轻蓉一边心疼地将他护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伤势。
“景深,你没事吧?还疼不疼?”
周轻蓉双手轻抚他的脸,满眼心疼地问道。
陈景深一脸委屈地往她怀里缩去,嘴里委屈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怎么可能移动一下身体人就不行了?”
“一定是陈枫嫉妒我故意陷害我的!说不定那孩子本来就没救回来!”
这话明显是陈景深用来甩锅的。
这些年来他早已经习惯把自己犯过的错推到我的身上,毕竟无论他找多么离谱的借口,我的父母比起我,也都会无条件相信他。
刚开始周轻蓉十分唾弃他找的破绽百出的借口,坚定地相信我,站在我身边。
可后来,周轻蓉也变得和我父母一样,对陈景深无论说出多么离谱的缘由都深信不疑。
每每我不服气,千辛万苦找到证据递到周轻蓉面前,试图让她相信我。
她总是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看着我说:“陈枫,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为什么总要针对景深?就因为嫉妒他比你更优秀,更像陈家小少爷吗?”
“虽然是他妈妈偷换你们才导致了你受到不公,可那会儿景深还是个奶娃娃,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你什么时候能像景深一样懂事一点,善良一点?怪不得你爸妈更喜欢景深不喜欢你。”
解释没有用,我索性学会了闭嘴。
虽然我早已经料到了,可看着周轻蓉依旧是不到一秒钟就选择相信了陈景深的鬼话。
觉得是我为了陷害他,故意给他设了个局,让大家误以为是陈景深害死了教父独子。
我依旧觉得心中刺痛了一瞬。
05
周轻蓉找来纱布,小心翼翼地为陈景深包扎伤口。
一边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保证地说:“没事别怕,景深,有我在一定能让害你的认罪遭受该有的惩罚!”
说完,她看向刘安,拿出那封我签字画押地认罪书说道:“陈枫已经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了,上面清楚地写明了是他在飞机上不遵守安全协定,在飞机上抽烟这才导致少爷尼古丁中毒身亡。”
她说着给刘安使眼色道:“既然他已经主动认罪,刘队长何不拿他交差,这样你也对教父有了交代,我们也不用再承担教父的怒火。”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周轻蓉,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周轻蓉怕刘安不放心,一手指向机组的其他同事说道:“他们也都能作证,是陈枫在飞机上抽烟这才导致教父独子尼古丁中毒身亡。”
说着,她暗含警告地眼神扫向众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其他同事被她饱含威胁的眼神一扫,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出来作证。
他们纷纷不顾她的死亡视线,将自己的工牌甩在周轻蓉面前。
“快滚吧你这个是非不分地老女人!老子早就受够了你的偏心和不公!”
“本来上班就烦,还要时不时受你的小情人的连累,替他擦屁股!”
“老子告诉你,休想再摆布我们!有种你就把我们都开了,我看你这个光杆司令怎么飞?”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他,将工牌扔在周蓉轻蓉面前。
“我们也都不干了!你把我们都开了吧!”
“枫哥对你那么好,你都能为了一个出轨对象这么伤害他,可见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被众人围攻指责的周轻蓉一愣,没想到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的机组成员竟然敢反抗她。
她刚要发怒,飞机的广播里却突然响起副机长的声音。
“飞机即将抵达目的地,请注意安全,坐回原位寄好安全带。”
周轻蓉脸色顿时有些慌张。
她看了看周围的队员,咬了咬牙说道:“你们听我的,事情过后每个人我给你们一百万!”
众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有了动摇。
有人质疑道:“你不过是一个机长,就算工资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周轻蓉见这些人动摇,眼中一喜,当即指着陈景深说道:“我没有那么多钱,可他是首富陈长泽最喜欢的孩子,你们要是同意我现在就联系首富,相信他一定很乐意给你们出这笔钱!”
说着,她怕众人反悔一样,拿出电话拨通了我父亲的电话。
06
“陈叔叔,您儿子在飞机上因为意外害死了黑手党教父的独子,现在需要两千万善后,您能尽快打钱过来吗?”
电话那头听到周轻蓉的话,顿时勃然大怒:“陈枫那个忤逆不孝的畜牲闯出这么大的祸事,让他自己解决!我告诉你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他出,你把他交给黑手党教父让他处置吧!”
电话那头的陈母也跟着附和说道:“真是灾星啊!从他一回来这个家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现在竟然还得罪了黑手党教父!”
“要是牵连到我们家被黑手党报复怎么办?当初真的不该把他找回来,就应该在孤儿院让他自生自灭!”
眼看对面要挂断电话,周轻蓉沉默了片刻,不得不出声解释道:“犯错的人是景深,不是阿枫。”
电话那头的陈长泽一脸错愕,随即马上换了态度:“轻蓉,你别急,两千万是吧,我马上把钱给你打过去。你一定要好好安抚黑手党的人,他们手段残忍,你一定要保护好景深!”
说完,电话那头传来陈母担心的声音:“景深没事吧?我儿子那么乖好端端的怎么会得罪黑手党呢?我看一定是陈枫故意陷害的!”
听着周轻蓉手机里传来到账两千万的提醒,我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周轻蓉给在场所有的机组人员转账一百万,钱到账以后众人都纷纷表示会替陈景深作证是我在机舱内抽烟才害得教父独子过敏身亡。
周轻蓉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景深见危机解除,这才笑嘻嘻地从角落里跑出来。
走到我面前时,他的皮鞋狠狠踩上我被周轻蓉折断的手指,说道:“哥,真是谢谢你帮我抗过这一劫,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轻蓉姐和爸妈的,你就放心地去吧。”
他话音刚落,飞机一阵颠簸后,停了下来。
很快飞机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黑手党教父路易来了!
07
打开机舱门,看到里面盖着白布的尸体,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随后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众人宛如被森林猛兽盯上,一个个额头都冒出冷汗,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路易上前直接用手枪指着陈景深的头,声音森寒地说:“就是你在机舱抽雪茄害死我儿子的?”
陈景深被黑洞洞地枪口和路易的压迫感吓得站都站不稳。
他颤抖地试图狡辩:“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轻蓉在陈景深哀求的目光下,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道:“路易先生您好,我是本次执飞的机长,关于贵公子不幸在我们飞机上意外去世的事情我深感抱歉,这次事故是由我们飞机的安全员陈枫违规在机舱抽烟,引发贵公子尼古丁过敏身亡,和景深无关,请您放了他。”
说着她将我推出来,扔在黑手党教父路易面前。
路易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我,说道:“周机长你莫不是和我开玩笑?他是我特意为保障儿子安全找来的顶级飞机安全员,怎么可能做出在机舱抽烟的事?”
周轻蓉见他怀疑,脸上的慌张一闪即逝。
连忙一指一旁的机组人员:“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可以问其他的机组员工!”
却没想到其他员工却一指陈景深说道:“他才是在机舱抽雪茄害得您独子过敏身亡的人!”
“在他抽雪茄时,枫哥还劝过他不要抽,可他不听非要抽!”
“得知路少爷尼古丁过敏时他还说不能抽烟算什么男人,甚至在路少爷被枫哥救回来后,他还故意移动路少爷的身体害得他死亡!”
周轻蓉脸色发白地看着众人,色厉荏苒地呵斥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胡说八道冤枉景深?”
机组的人却指着周轻蓉说道:“我们早就受够你这个公私不分一心向着你小情人的机长了,之所以收下你给的钱不过是耍你罢了。”
随着他们七嘴八舌地指认陈景深,黑手党教父路易的神色却是越来越黑。
“你就是用这里抽的雪茄?”
他说着随手指了指陈景深的手指和嘴。
然后接过手下递来的钢管,狠狠砸在陈景深的手上和嘴上。
瞬间现场响起了陈景深的鬼哭狼嚎。
他的双手被打断,门牙也被打掉好几颗,求饶时语气都漏风。
最后他愤怒地掐住陈景深的脖子,将他举起来,正要徒手扭断他的脖子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周轻蓉连忙使劲拉住他的手,想要将陈景深救下:“景深是首富陈长泽的儿子,你杀了他首富夫妻不会放过你的!”
路易眼神一挑,想到了什么,缓缓松开了他的脖子,吩咐手下的人:“把他带走。”
随后就带着众人连同他独子的尸体一起带走离开了。
08
周轻蓉脸色慌乱地联系跑去陈家商量营救陈景深的办法了。
周围的人群散去,我正准备打急救,身后的飞机上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是下飞机时被周轻蓉打昏的护卫队长刘安。
他看我一个人且受伤的模样,当即将我送到了医院。
我在医院中养了许久的伤,周轻蓉一次也没来看我。
她一直在为了救出陈景深而忙碌奔波。
反倒是我的主治医生季医生一直对我非常照顾。
直到我出院,才得知她和我父母用所有家产终于换回了陈景深一条命。
只是,失去万贯家财的他们也只能去过普通人的日子。
我不由得勾唇冷笑,以陈景深的性格怎么可能去和他们一起过什么普通人的日子。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没有别人的打扰,再加上季医生的精心照顾,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转眼间已经可以出院了。
出院后,我就收拾了东西从陈家搬了出去。
一时没地方住,我在季医生的盛情邀请下搬到了她的楼下。
在住院期间我递交了离职申请,如今出院也顺利找到了新工作。
新工作的地点和季医生工作的医院大部分路线重合,因此,我们经常一起上下班。
因为工作时间相似,我们上下班路上偶尔会一起去超市买买东西,或者周末做一桌子美食叫上对方一起分享。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时,周轻蓉又再次出现了。
我和季医生拎着刚从超市买的青菜到小区楼下时,周轻蓉已经等在那里许久。
看到我和季医生一起回来,她原本的笑容瞬间收了回去。
面带紧张地问我:“阿枫,她是谁?”
在她还没说话时,我及时打断。
为了避免起冲突,我把手里的青菜递给季医生,拜托她帮我拿进去。
季医生看了周轻蓉好几眼,才往楼上边走边说:“好的,那不打扰了,有事喊我一声就能听到。”
我点点头。
周轻蓉看到我们如此亲密的相处模式,眼睛都要红了。
她艰涩地开口询问:“阿枫……你还没有回答我,她是谁?”
我冲她耸耸肩,表示:“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想我马上就会有新的女朋友了。”
周轻蓉满脸不肯相信,半晌才自我安慰:“阿枫,你在骗我对不对,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没了呢?”
“你爱了我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况且我们还没离婚呢,你怎么能和她在一起?”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已经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了,不用装作没看到,你快点签字,我们把婚离了。”
“不!我们不离婚!”
周轻蓉高声说道,神情十分激动。
“阿枫,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喜欢陈景深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他来往了!”
“求你回到我身边,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好不好?”
说着他拿出手机当着我的面拉黑了所有陈景深的联系方式。
如果是在以前,她这样我大概会高兴得跳起来。
可现在,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只觉得她像是有病。
09
做完这一切,周轻蓉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单膝下跪递给我。
满是深情地说:“阿枫,以前是你追求我,如今换我重新追求你好不好?”
我沉默地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太晚了周轻蓉,如果你是以前说的这句话,那我大概会激动地跳起来,可现在,我已经不想要你了。”
“我的耐心和爱意早就在你一次次偏向陈景深时消耗干净了。”
周轻蓉红着眼睛,满眼慌乱地想要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阿枫,我只是……”
周轻蓉像是下定了决心,拿出一份产检报告。
“阿枫,我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以后我一定会……”
周轻蓉还要再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周轻蓉,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吗?”
我看着她眼底有着蔑视,不得不承认,我这些年确实是眼瞎爱错了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确实是怀孕了,可孩子是陈景深的。”
“他嫌弃你的孩子是个累赘,不愿意养,所以你才买通医生更改了怀孕日期说是我的孩子!”
看着周轻蓉那张脸,我没来由有些恶心。
“不得不说,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垃圾!”
周轻蓉脸色惨白,还想解释什么。
我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拿出了季医生给我的证据。
周轻蓉医院负责产检的医生正是季医生的朋友,幸好有她在我才没有被蒙蔽,替别人养儿子。
说完之后,我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回了楼上。
看着季医生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我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满心欢喜到厨房给她帮忙。
那天之后,我原本以为不会再听到周轻蓉和陈景深的消息。
却没想到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了他们两个。
原来事故发生后,全体机组人员向上级实名举报了身为机长得周轻蓉。
周轻蓉很快被撤职查办。
怀孕之后更是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陈景深对她十分嫌弃,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更加视为拖油瓶。
周轻蓉没想到自己舍弃一切却换来陈景深这样对待。
去找陈景深讨厌说法时,反而被他动手殴打。
陈景深看着她,满眼都是厌恶:“周轻蓉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德行?又胖又丑又穷,身上还有股味道,真是恶心死了!”
“我看到你就烦,别出现在我面前!”
周轻蓉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当即拉住他愤怒地质问。
“陈景深,你还有没有良心?我现在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怀了你的孩子?”
“你不负责就算了,竟然还嫌弃我!再说你又好到哪里了?还不是被黑手党打断了一条腿一只手,你现在就是个废人!”
说着,周轻蓉挺着大肚子就要上去挠他。
陈景深躲避不及,两人在争执打架间中出了车祸,双双身亡。
看完这条新闻,我心里没有丝毫涟漪。
他们早就是对我无关紧要的路人了。
至于我的亲生父母,那对首富夫妻,在陈景深被接回来第一晚,还能满脸喜色地说:“只要景深能活着回来,我们一家人当一辈子的普通人我也愿意!”
可是过了没几天,陈景深救彻底本性暴露,不断给他们要钱。
如果不给,就是一顿毫不留情地辱骂殴打。
他们看清陈景深的真面目以后,还想来找我。
可惜我早就搬了家,他们并没有找到我。
我也并不想被他们找到。
毕竟,我们早就是陌生人了。
没有他们在,我的人生未来一定是一片坦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