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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灯火通明,裴诀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红酒。
徐曼依偎在他身边,两人正在调情。
而我跪在地上,正在擦地板。
这是原主每天都要做的工作,也是裴诀羞辱她的方式。
我看着这一幕,有些恍惚,竟然回到了起点。
看来,那个“死亡循环”终于把系统逼急了。
正如它警告的那样,强制回溯导致了时间线崩塌。
【宿主,这是最后一次机会。】系统声音无比虚弱。
【如果你再搞砸,我们都要完蛋,这次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擦个地,求你别死了。】
我扔掉手里的抹布,站了起来。
裴诀和徐曼同时看向我。
“谁让你站起来的?”裴诀皱眉,语气依旧高傲。
但他眼底深处,却藏着颤抖,那是灵魂深处的恐惧。
即便记忆被重置,身体本能还在。
他看着我,视我为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地擦干净了吗?”徐曼娇笑着开口,“姐姐,这可是进口的地板,要用手一点点擦才行哦。”
她故意把脚伸出来,踩在我刚刚擦过的地方,留下一个黑乎乎的脚印。
“哎呀,脏了,姐姐,麻烦你再擦一遍吧。”
她挑衅地看着我,等着我发火,或者忍气吞声。
但我既没发火,也没忍气吞声,我只是看着裴诀,一步步朝他走去。
裴诀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手里的酒杯晃了晃,红酒洒了出来。
“你……你要干什么?”他声音有些发紧。
我走到茶几旁,拿起那个醒酒器,沉甸甸的水晶玻璃,很有质感。
裴诀鼻翼突然剧烈抽 动。
即使隔着几米远,即使空气中满是昂贵的香氛味,他却仿佛闻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味道。
“好浓……”他死死盯着我手中的醒酒器,“好浓的铁锈味……”
那是血的味道,是他潜意识里,那一百次死亡累积下来的尸山血海的味道。
“裴诀,”我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既然闻到了,那你记得我是怎么死的吗?”
“第一次,水果刀割喉。”
话音落下,那股铁锈味在他鼻端轰然炸开。
“第二次,吞玻璃。”
“第三次,割腕。”
“第四次,空气针。”
“第五次,跳楼。”
……
我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裴诀脸色就白一分。
他的头开始剧烈疼痛,无数破碎的画面潮水般涌入脑海。
鲜血,满地的鲜血,各种死状凄惨的我,在他面前一次次倒下,一次次死去。
还有更可怕的画面。
现实世界里,冰冷的病房,刺耳的仪器长鸣。
医生无奈地摇头:“裴总,节哀,裴太太已经走了。”
他看着心电监护仪上那条毫无波澜的直线,发了疯一样冲出去。
不惜倾家荡产,启动了那个名为“赎罪”的虚拟意识项目,只为了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求得原谅。
“啊!!!”他抱着头,痛苦地惨叫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