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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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是出什么事了吗？”
女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慌。
大哥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对着听筒咆哮：
“出事？！你爸去世了！人都没了！你连最后一面都不回来看吗？！”
“真的是白眼狼！工作能比你爸重要？”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迟疑：“我爸？去世了？！不可能，不可能，他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可能？！江茹萍！你现在给我滚回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你妈都不想要你了！”
女儿还想让我接电话，我示意大哥挂电话。
大哥挂了电话后，我将事情的起末都告诉了他和大姐。
大哥听得捶胸顿足：“小江他！不应该死啊！”
我叹了口气，浑身被抽干力气般无力。
第二天，她赶回来了。
“妈！爸！”外面传来她的叫嚷。
我打开了门，女儿一下子就看到堂屋放着的遗照。
她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我没有去扶。
她开始痛哭，发出阵阵呜咽声。
大哥快步过来，一把提起女儿的衣领：“你不是不信吗？你不是说都是骗局吗？！你现在过去自己看看！那里面装的是不是你爸的骨灰！”
我冷声：“那天晚上，我说你爸心脏病发作，是你不愿意还我们存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他十几年都没发作过心脏病了……”
我深吸一口气，眼泪朦胧了我的眼睛：
“十几年？他只是不让我告诉你，不想让你担心，其实他每天都在吃药。”
“啪！”
大哥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打得她偏过头去，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大哥的眼泪混着怒火奔涌而出：“你爸冠心病发作，急需手术救命！你妈哭着给你打电话求你拿钱，你干了什么？！你说她是骗子！你说是演苦肉计！你还关机！江茹萍，你是活活掐断了你爸的生路啊！”
她缓缓滑跪在父亲的遗像前，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喃喃自语：“那天，我喝了酒，应酬场上很乱。我以为是……”
她猛地抬起头，抓住我的裤脚，涕泪横流：
“妈！你信我！你相信我啊妈！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们又被骗了，我是怕你们被骗啊妈！”
我低头看着跪在脚边，崩溃失态的女儿。
心脏像是被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我该说什么？原谅她吗？可我的老伴，再也回不来了。
她瘫软在地，发出哀嚎，用头撞击着地面：
“爸！爸我错了！你回来啊！你回来打我骂我啊！我不是人！爸！”
她哭的撕心裂肺，大哥和大姨在旁边叹息。
哭有什么用？磕头有什么用？就算把地磕穿，也换不回她爸的一声回应了。
她仿佛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赎罪，额头早已一片青紫，迅速鼓起一个骇人的包。
她反复重复着：“对不起，我错了。”
直到鲜血将地染上红色，我喊了停。
她猛地抬头，满脸的泪水和鲜血模糊在一起，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望着我。
“江茹萍，你本来就是我领养的孩子，从今天起，我和你再也没有瓜葛。我不要你了。”
说完整句话后，心涩得快要死掉。
这句话对她来说像一道惊雷，她茫然后，是一片的恐慌。
“妈！妈！你气糊涂了是不是？你打我！你骂我！你别不要我！”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