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一个月后，母亲出院回家休养。
我正式以最大股东的身份回归公司，雷厉风行地处理了沈辰和林薇的党羽，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军心，并亲自接手了之前被他们差点搞黄的重大项目。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总裁办公室。
我签完最后一份文件，王律师走了进来。
“苏总，判决下来了。沈辰职务侵占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七年。林薇是主要执行者，判了十年。他们转移的资产，大部分已经追回。”
我点了点头，目光掠过桌上那张曾经和沈辰的合影，平静地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手机响起，是妈妈发来的短信：“晓晓，晚上妈给你煲了你最爱喝的汤，早点回来。”
我看着短信，脸上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重回公司总裁的位置，远不止是坐进一间更大的办公室那么简单。
沈辰和林薇留下的烂摊子比想象中更糟：核心团队人心惶惶，两个重要项目因资金被挪用而停滞，供应商的催款电话络绎不绝。
我的第一把火，烧向了财务和人事。
在王律师和董事会李叔的支持下，我迅速组建了内部审计小组，彻查所有账目。
同时，我亲自约谈了各部门的核心骨干。
会议室内，我面对几位神色不安的总监，没有绕弯子：“过去几个月公司发生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我现在只问两个问题：第一，还想不想留在‘星辰’干一番事业？第二，相不相信我能带大家走出困境？”
技术总监老周第一个表态：“苏总，你回来的那天，我们技术部就吃了定心丸。当初要不是你力排众议支持我的研发方向，也没有‘星辰’的今天。我跟你干！”
其他人纷纷附和。
人心，在坦诚和担当面前，开始迅速凝聚。
稳定内部的同时，我必须解决最棘手的资金链问题。
我抵押了父母为我准备的嫁妆。
一套地段很好的房子，甚至卖掉了心爱的座驾，将个人全部积蓄注入公司账户，先支付了最紧急的供应商欠款和员工工资。
这个举动，比任何慷慨激昂的演讲都更能激励士气。
大家看到，这个新老板是真正愿意和公司同舟共共的。
接着，我几乎是不眠不休，重新修改了被沈辰搁置的项目方案。
我亲自带着团队，一家一家地去拜访之前被沈辰傲慢态度得罪过的投资方和合作伙伴。
在我曾经的努力下促成的张总，在我诚恳地道歉并展示了新的规划和决心后，叹了口气：“晓晓，我欣赏的一直是你的能力和人品，而不是沈辰那小子。这个项目，我继续投。”
艰难，但一步一个脚印，公司这台生锈的机器，终于又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一天下班后，我去医院复检，顺便看望一位住院的董事。
在走廊尽头，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林薇的母亲。她看起来苍老而憔悴，手里捏着一份病历，正在低声下气地求着医生什么。
我本打算径直走过，她却看见了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冲过来，“苏总！苏总求求您！高抬贵手吧！”
我蹙眉避开。
她哭诉道：“薇薇她爸尿毒症，一直靠透析撑着……之前、之前薇薇拿回家的钱，都给他看病了……她现在坐了牢，她爸的药都快断了……我知道薇薇对不起您，可、可……”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恨林薇吗？恨。但看着眼前这个为丈夫苦苦哀求的老人，我无法说出刻薄的话。
我沉默片刻，从包里拿出支票本，写了一个数字，撕下来递给她。“这不是原谅，只是看在人道的份上。以后，不要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