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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究是不欢而散。
常钰本来还想再和我说什么。
但架不住他是个医生,患者大过天,他不得不走。
其实我做调酒师是为了帮朋友。
晚上,我一如既往的去了酒吧。
朋友满脸忧愁的凑了过来。
“犹青,你看没看常彦的朋友圈?”
我摇了摇头。
朋友的脸色很难看,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可这次他真的过分了。”
我接过我朋友的手机,一眼看去。
只见常彦那条朋友圈只发了三个字:
【我老婆。】
还有一张他和鹿溪在夕阳下亲吻的合照。
我又从自己手机里看了看常彦的朋友圈。
只有两条横线。
朋友劝解了我几句便离开了。
我则盯着那两条横线发呆。
从前常彦就算再怎么疯,也没把鹿溪搬到明面上来过。
就算鹿溪一哭二闹三上吊。
常彦也能守住他的原则。
之前我也跟他闹过一次离婚。
那时的他,把我递到他面前的离婚协议撕得粉碎。
然后恶狠狠的对我说:
“你别想摆脱我,就算死,我也要把你带进棺材里。”
想着想着,不自觉皱起的眉头忽然被一只手抚平。
“还真是舍不得你顶着这张脸皱眉。”
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扇过去。
但是我却在半空中调转方向,又收了回来。
现在还不是告诉他我的脸已经恢复了的时候。
更何况不论是为了博取同情还是钓鱼。
昨晚常彦俨然已经将我当成了树洞。
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口是心非到什么程度。
常彦又把自己灌醉了。
他趴在桌子上把玩着酒杯,透过透明的杯子和我对视。
“有些话我不敢和她说,只能借着酒劲儿和你说。”
他刚刚和我讲了今天下午发现我藏人的事。
将我说的是那般蛮不讲理,却把他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委屈却宽宏大量的好丈夫。
他放下了杯子,坐直身体,拍着自己的胸口朝我道:
“知道她藏人的时候,我怕她真的离开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要面对她那张丑脸。”
“可她一句话我就不敢了。”
“我不敢摘她的口罩。”
“因为我怕面对被我好不容易才抛下的自责和懊悔。”
“我也不敢打开她身后的那扇门。”
“因为我无法接受失去她的事实。”
“所以我只能虚张声势的冲门里大吵大闹……”
他絮絮叨叨了很多。
我听了只觉得可笑。
躲开了他想来抓我的手,我往后退了一步:
“先生,您喝醉了。”
常彦蹙了蹙眉,随后像是顿悟般拿出了手机。
我亲眼看着他给备注的【老婆】打去电话。
但我的手机却没响。
沉默的看着他在我面前一声一声的喊着手机对面的人“老婆”。
忽然回想起,在很久之前,我们也是这样恩爱过的。
喝多了酒会像小狗一样蹭我,让我摸摸他的头。
我生病了,他会比自己生病还难受,推掉一切行程照顾我直到我痊愈。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原来能让两个如此相爱的人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只需要一张忽然丑陋的脸。
酒水被迎面扑来的时候,我有些恍惚。
抬眼,鹿溪震惊又愤怒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你们这些贱女人,想钱想疯了吧?”
“成天前仆后继的像苍蝇一样赶不走,现在还要整容成我的模样来勾引常彦?”
这些年因为我的毁容,常彦身边不乏一些想上位的。
但都被鹿溪打发了。
我眼皮跳了一下。
还是第一次看到鹿溪这种模样。
疑惑地瞥了一眼常彦,发现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怪不得鹿溪会这么毫不掩饰。
但看她这么震惊,我还是升起了一丝好奇。
她说我整成了她的模样。
“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
鹿溪见我这副样子,一时间晃了神。
我轻轻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洗涮一番后才继续开口:
“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你可能才是别人的替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