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御,你是不是傻啊,上赶着找死?”
年纪大一些的太医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顾洛御揉着胸口,然后直起了身子。
哪里还有刚刚在房间里胆战心惊的状态。
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没事儿,多谢王太医提点了,顾某改日定登门感谢,我还有些事情,就先撤了啊。”
说完,他对着王太医作了一下揖就走了。
王太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嘟囔一句:“哎,真是年轻啊,新人就是新人,不知者无畏!”
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转身迈步离开院子。
一个丞相将砍脑袋这话堂而皇之的挂在嘴上。
这皇城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变天了。
还是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准备辞官回乡吧。
殊不知。
就在太医们都走了以后,院子里面传来了一阵惨叫的声音。
原来是,贾宗然的母亲看不得儿子被绑着,于是就上手扯开了他手腕脚腕上的布条。
结果,刚解开没一会儿,原本吃了安定的药睡下了的贾宗然一跃而起。
直奔要出门的贾坚,上去就是一口,直接咬在了贾坚的耳朵上。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差点没把贾坚给疼晕过去。
鲜血争先恐后的顺着脖子流下,滴了一地。
吓得大家手忙脚乱的赶紧去拉开贾宗然。
顿时,原本都已经安静下来的院子又是一顿兵荒马乱。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慌乱,所以自然没有人注意到房顶上的瓦片被人悄悄的合上了。
顾洛御从屋顶飞身而下。
脚尖点在高墙之上后身子再次飞腾而起,消失在黑夜中。
……
卯时初,官差就把大家都叫了起来。
依旧还是每人一个黑面馒头。
这次是谢景珩去取的。
岁和揉了揉眼睛,大脑重启中。
晏清也还在发呆醒神。
片刻后,睡意驱散,她环视了一圈,发现谢景初不在。
谢景珩拿着早饭过来,先给柳如烟和谢杳杳一人一个。
然后又给了岁和一个。
转头发现晏清左右看了看。
他出声道:“景初马上就回了。”
晏清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跟自己说的。
她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果然,谢景珩说完没一会儿,谢景初就抱着一个瓦罐从破庙外面走了进来。
一边往这边走,还一边说道:“哎,这人要是运气好啊,走哪都能遇到好东西,喏,那边的林子里面捡的,里面有碗,还有米,我来煮粥吃吧。”
说着,他把里面的几个碗拿了出来,就拿出他带了出去的水囊,往瓦罐里加水洗了洗米。
然后再将剩下的水全部倒进瓦罐里坐到火上,开始煮粥。
晏清和岁和:“……”
你真的礼貌吗?
你这话,即便是八岁孩童怕是都不会信吧?
只是,这不对劲啊。
你看看,你瞅瞅,这早就升起来的火堆,就像是知道谢景初这一趟出去一定会捡回来这些东西一样。
最主要的是虽说不是灾年,但是辰国也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粮食紧缺的很,怎么可能有人会大大喇喇的把粮食丢在路上?
就很扯好吧!
这下晏清和岁和两人可以确定了,外面有人在帮助谢家。
只是那人是谁,哪里来的,她们两个还不得而知。
从谢景初拎着东西进来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手里拿着白面馒头不敢下嘴的曲云铮更是恨得牙痒痒。
但是想到今天的事情,他便翘起了嘴角。
他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当做是发泄。
但在咬上的那一刹那,嘎嘣一声。
另一颗摇摇欲坠的门牙也掉了下来。
这下好了。
白面馒头被血给染上成了红面馒头了。
气的他直接就把馒头用力的扔在了地上,并且还使劲的踩了个稀巴烂。
破庙里面就这么大。
他这边的动静自然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岁和笑点低,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故意道:“哎呀,真香!”
林豪几个官差虽然那吃的是昨天剩的肉包子,但是一早晨的谁不想喝一口热乎的。
米粥的香味没一会儿就传了出来。
孔春四暗自想着,他们谢家肯定也会给他送一碗的。
而谢家人确实是也送了。
晏清和岁和还有谢杳杳和柳如烟一人端了一小碗走了过来。
但是却不是送给她们官差的。
是送给在他们不远处的周家一家四口的。
但是大家都不傻。
现在谁还看不出来是个什么情况。
也就只有曲云铮那样不长脑子的才会连想都不想。
这明显就是谢家有人接应的啊!
这一认知,让有些人瞬间又陷入到了迷茫中。
这怎么会呢?
谢家带了多少人进京的他们可都是清清楚楚的啊。
那些人不都是已经被扣下了吗?
就连和谢家关系好一点儿的,昨天都已经被羽林军给暗中围了的啊。
现在怎么办。
也不知道暗中的那些人有没有把这件事情传回去。
就连昨晚还信誓旦旦说了那些话的曲凯全此刻也是紧紧的皱着眉。
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等啊等,等啊等。
直到太阳升起又落下。
曲家也没有等来贾坚说的那波过来刺杀的人。
同样跟他们一起等的还有岁和和晏清。
此刻,两人一人手里一根大鸡腿,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什么情况?
确定他们是流放,不是来度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