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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大娘子!”

婆媳二人正在闲聊喝茶,门外冲进来了一个肥胖婆子,见了大夫人在主座,有所收敛,不敢再大声喧哗。

郭婷兰看了一眼那婆子,放下茶盏问:“有何事?”

那婆子哆哆嗦嗦的,瞧着似有隐情,犹豫一番最终还是开口道:“是,是大爷。”

郭婷兰皱眉站起身:“大爷如何了?”

婆子俯身不敢看大娘子:“大爷命人带回屋了个女子……”

郭婷兰身子一僵,下意识看向婆母,双目含泪,似委屈至极。

“母亲。”

戚满月面色也不大好,起身道:“走吧,我与你同去,若他不知规矩,我定重罚他。”

郭婷兰面色通红,急忙上前搀扶在婆母左右,细心侍奉:“谢母亲,母亲深明大义,是宁燕城最好的母亲。”

戚满月并未回复,朝外走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婆子丫鬟,跟在段家两位女主人的身后,皆知这是夫人要替大娘子讨公道的。

……

乔七不觉得自己有错,或许有错,也皆是她穷的错。

她已然够丑陋了,毁了半边脸,人人皆说她丑,如此还能被读圣贤书的‘君子’威逼在室内,便就不是她的错,而是这恶臭男人的错。

臭男人自有臭的道理,他如此滂臭,无论如何,她也要逃离,若不然她能被活活熏死。

“你竟还想逃,你可知我是何人?整个段家皆是我的!”

“我娘可是京都富商之女,腰缠万贯。”

那男人头高高扬起,步步紧逼,面露痞笑,似她如今的慌乱不过是以卵击石,注定逃不了。

段若舒看着那面色紧绷通红,着急忙慌的兔子,只觉得这小妇人越发顺眼娇艳,倒是可惜她那面上的疤痕,若是再白些,当是何等国色天香。

如此还想逃,她以为她能逃到何处?就算她逃出了屋,回到了家中,他自有千百法门将她寻回。

他上前,一把抓住小娘子的手,将其丢在了床榻上,冷声呵斥:“老实这一日,我便放你归家去。”

说着,段若舒便腾出一只手,作势撕开那隆起的衣襟,靠近后越发喜,这小娘子浑身实在香甜,那气味若有若无,似浸了花香。

“好娘子……啊!”

段若舒瘫软在了床榻之上,死死地捂着头,面目狰狞。

“死贱人,你竟敢对我动手!”

只见一碎了瓷瓶零落在榻上,方才还面红气喘的段家大爷呜咽直叫,头颅流着鲜血,而那本被制服住了的娘子已然撑开了束缚,作势要逃离。

然而,她还没推开门,那门就被从外推开,浩浩荡荡入内了好多人,见床榻上满面是血的大爷段若舒,皆大吃一惊。

担忧大叫。

瞬时间,乔七被来人挟制住,啪叽几声,脸颊刺痛麻木……耳朵嗡鸣,似一根断了的丝线,听不清众人说了什么,骂了什么。

“贱人,你竟敢伤我夫君,我让你偿命!”

这人打了还不够,又扣住了她的脖颈,窒息似溺了水,腹腔千斤重,如何也排不出去,她使劲抬起眸,想看清眼前,却越发无力,她不想死,更不能死,于是她全力挣扎,挣扎,呼救……

“好了!放开她吧。”

一声破晓,似穿破了云层,打断了耳内的轰鸣,她终于得以喘息,伏在地上竭尽呼气。

“母亲,决不能这般轻易放过她,她伤了夫君,你看她把夫君伤的,满身满榻的血!若就此留下了病症,她的十条命也赔不起。”郭婷兰气愤极了地道。

戚满月脸色阴沉,仔细看了一眼儿子的伤势,这才腾出心思去处理差点被儿媳掐死的小娘子。

这小娘子她倒有一面之缘,正是方才的厨娘,所做的吃食没入儿媳的眼,本该被赶出府去,如今却狼狈不堪,衣襟松散,双颊红肿,没了人样。

瞧着倒是可怜见的,可偏偏,她伤了若舒。

她为母可训他、罚他、伤他,却容不得旁人伤他。她此生唯有一子,即使他生性顽劣,难以驯服,却仍是她的儿,她如何能不护?

此女是可怜无辜,可若是今时今日放过她,往后旁人怕会无所忌惮害她孩儿。

段若舒忍着疼痛,望着那地上蜷缩疼极了的女子,眼底尽是大仇得报的痛快:“母亲,你要为儿子做主啊。”

郭婷兰试探询问:“母亲,若不将此人拖去柴房,由儿媳处置。”

戚满月抬头眉眼皱得越发深:“交给你,你想如何?是想动私刑杀了她?”

郭婷兰当即避开了眼,不敢再开口,心底却在嘀咕,不过一条贱命,婆母还想当活菩萨放过她不成?

许是被掐得半死的人缓过来了劲,她有所动,缓慢蠕动爬了起来,朝着戚满月这边来。

有婆子女婢见了,当即要阻拦,厉声训斥。

“求夫人,夫人放过民妇,我家中还有孩儿,才一岁,需我日日喂养,夫人发发善心,饶我一条贱命……”

“求夫人,求夫人……”

这女子心志坚韧,一直在求,她不去求被她所伤的大爷,也不去求看起来模样心善的大娘子,唯独求面色最冷的夫人。

似她本就知道夫人说一不二,实则是最心软的。

这女子如此,倒是可怜,可却也有人不为所动,更甚者有人看不过去,直接将她拖去一边。

“竟敢污母亲的耳朵,来人,将此女子打五十大板,再拖出府去!”郭婷兰大声吩咐。

已然被处理好伤口的段大爷也跟着附和:“如此故意伤我的贱妇,心肠歹毒,活着作甚,早早打死为好!”

很快就有壮硕的小厮将气息薄弱的女子拖了下去,就在门前,摆起了板子。

在场的婆子小厮无一不知,五十板子搁在这个柔弱的小娘子身上,定是要出人命的,更何况这娘子本就被掐得快没了半条命,三十板子都撑不过。

今日,怕是真有命要交代在这院里了。

外头已然开打。

每一板子落下,都传来了那小娘子痛苦闷哼声,这小娘子很是惜命,还在求饶,还仰着头,眸子死死地盯着夫人,试图得到一丝怜惜。

有些人忍俊不禁不敢多看一眼,有些人幸灾乐祸,只希望那板子再重一些。

家中主母戚满月目光清冷地落在那外头望着她的女子身上,那女子年岁当是不大,此时满头的汗,一棍棍下去,越发虚弱,眼神倒愈发坚毅明亮,倒是难得。

“打二十棍便放她归家,不可夺其性命。”

夫人一发话,周围一片寂静,连着拎棍的小厮都停了下来,段若舒显然有所不满,叫了一声母亲。

戚满月直皱眉,看了一眼儿子头上的伤势,斥责道:“你今日之错,断不会就此揭过,待到伤势痊愈也要重罚。”

紧跟着,门外又传来了板子重重敲击声,那女子在痛苦呜咽,戚满月站在门前,紧揪着帕子,不为所动。

那女子似已然被打得失力,她弓着脖子,应是瘦弱,衣襟本就被扯开了,后颈骨骼一览无余,露出寸寸肌肤,白皙间竟带着一抹朱红。

红似霞光闪过,窜入戚满月眼底,她身子猛然僵直,瞳孔涣散,似在看远方,似在看那挨打的女子,又似在看自己……

有远方响过什么。

“你女儿死了,她早就死了……”

“你还曾见过她,打了她二十板,险些折腾她致死……”

“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板子声在继续,不紧不慢,有婆子数着数,防着打多了违背了夫人,又防着打少了惹得大爷和大娘子不快。

“十四、十五、十六……”

“停!给我停下!”

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众人还未曾探究是谁在喊,就见一身影冲去,猛地推开了那打板子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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