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桃被滑雪车颠得屁.股都发麻时,终于在山顶看到了雪幕中被罩在暖黄色灯光中的度假村。
灯光如同点点繁星,在洁白雪花映衬下,给度假村蒙上一层朦胧的滤镜。
如童话中的画卷在姚桃眼前缓缓展开。
柔和而梦幻。
贺鄞之单手扣住姚桃腰侧,将人从清雪车上抱下来。
融雪剂残留的味道还粘在两人身上。
姚桃是第一次来,又是时隔八年再次看到燕城的雪,被眼前的光景震撼。
“好美。”
呼出的白雾在空中飘荡,仙气十足。
一双水眸映着主楼穹顶的暖黄射灯。
睫毛凝霜,姚桃冲贺鄞之眨了下眼。
“剑道无情人有情,可魔尊修的是无情道!”说罢,她朝着面色冷峻的男人呼出一口“仙气”,双手在胸前比划两下,又退后金鸡独立,一副马上要飞升的模样。
贺鄞之的视线从她饱满红唇滑向她漂亮的浅瞳。
“什么无情道?”
他冷锐的黑眸盯着她时,太有侵占性,那点戏瘾就如呼出的白雾一般瞬时消失不见。
“无情道,一种学问,自古0人毕业,”收敛戏谑的笑,她滑跪的很流畅:“抱歉,开玩笑,嘿嘿…这里太美了,就想起个仙侠剧。”
“这么爱演,最近电视台的《冷宫颠妃请闭嘴》你可以去试镜看看。”贺鄞之转身,不再看她,只是拿着包挡在身前,大步往度假村走。
姚桃暗舒一口气,追上去:“鄞之哥,你脸和耳朵都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贺鄞之瞥她一眼,寡淡散漫的声音:“嗯,发骚。”
姚桃噗嗤笑了,没想到这个冰雕还会开玩笑。
并没有开玩笑的贺鄞之,一进度假村就被工作人员围上来。
他虽然经过刚刚狼狈的雪中行,但优越的身形和矜贵的气质摆在那里,端的还是让别人黯然失色的冷峻风流。
未等服务员说话,贺鄞之指了下身后的姚桃:“给她安排个房。”
“好的,贺总。”
–
姚桃在房间洗个热水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再出现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刚刚因为被冻了一遭,虽然在温暖室内,姚桃还是换成了一身黑色平肩长裙。
长发随意盘起,几缕黑发拂在光洁白皙的脖颈处,珍珠耳钉在鬓角处的碎发中若隐若现。
姚桃鲜少穿黑色,今日穿上气质卓然,像只高贵的黑天鹅。
生日宴在度假村的一栋独立别墅举行。
三层的白色法式建筑在度假村最幽静处,灯火通明,点亮一片白雪皑皑。
水晶灯光华璀璨,香槟的清甜随着人影流动。
姚桃走进别墅时,一帮人正在兴头上。
别墅里面热闹非凡,男男女女,一些完全不认识,一些则看着眼熟。
姚桃心思并不在这里,贺池那小子又联系不上了,她必须找备选方案。
只身提了杯香槟走到二楼围栏处,她静静地看着楼下觥筹交错的人们。
“姚桃!”
姚桃听见有人叫她,本能回眸就撞见一双漂亮熟悉的丹凤眼。
“谢希文?”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是我!你真的回国了!”女孩子表情雀跃,自来熟的挽住姚桃的胳膊。
谢希文,姚桃中学时期的好友。
她才出国的时候两人还有联系,后来因为忙于适应新环境,和她的联系慢慢变少,最后只剩下微信里永远不会弹出的对话框头像。
“好久不见。”姚桃笑着打招呼。
“干嘛这么见外呀,”谢希文没松开姚桃的手,“乖乖,你在国外吃什么了,怎么比在国内还水灵。”
谢希文一瞬不瞬地看着姚桃,倒把姚桃看不好意思了:“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喜欢女的了?”
“那倒没有,你不懂,和好看的人做朋友,有一种小人得志的爽感。”谢希文提着香槟和姚桃碰了一下,“不过,你刚刚一直在看什么?”
她循着姚桃的视线也望向楼下。
姚桃反问:“你这几年一直在国内?圈子里的事情都知道?”
谢希文甩了甩长发,扬起的鹅蛋脸露出得意神情:“必须的啊,尤其是男人。”
她指了指楼下穿黑色礼服的男人:“他,今天的主人公,裴叙,28岁,年轻有为,下半年应该会和吕家联姻。”
姚桃指了下正和姚勉交谈的路序津:“他呢?”
“路序津,有一个白月光,是他上学时的家教,比他大五岁,非要娶那个姐姐,正跟家里对峙呢。”
姚桃接连又指了几个,最后只是叹息:“就没一个单身的?能跟我结婚的?”
“姐妹儿,挺猛啊,一回国就先联姻,啧啧,不愧是你。”谢希文突然兀自笑了下,“你还记得,你中学喜欢的那个敖承风吗?他单身。”
她指着从大门进来的一个高大男人,“喏,喏,就是他。年轻有为,最近自己开了家律师事务所。”
姚桃想起来了,中学时,她情窦乱开,暗恋了不少男生。
当时谢希文说她的心是榴莲做的,每一个心尖尖上都有一个男生。
而其中最喜欢的,就属这个敖承风了。
他长得帅,斯文沉稳,学习好。
简直是哥哥姚勉和跟屁虫贺池的另一个版本。
那时候姚桃看了不少漫画,对于浪漫告白这种事情有自己的想法。
初二那年圣诞节,她拽着谢希文在敖承风宿舍楼下摆心形蜡烛,刚摆好就见敖承风和邻班的女生说笑着走过来。
姚桃愣了一下,很不好意思地问道:“敖承风同学,你有女朋友了吗?”
敖承风点头。
场面安静须臾。
姚桃转身就对谢希文喊道:“看吧,这下你死心了吧!”
想起这些,姚桃面有愧色:“那口锅让你背了,怪不好意思的。”
谢希文不甚在意,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没事儿,反正那时候我坑你坑得也不少。”
姚桃:“……”
“走走,敖承光是吧?中学时候没帮你把他拿下,今天我给你安排。”
谢希文揽着姚桃肩膀,推着她往楼下走。
不知怎地,姚桃那种两人中学时为非作歹,狼狈为奸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谢希文:“还记得咱们那时候的口头禅吗?”
姚桃四下看了下,声若蚊嘤:“以后我们死了,坟离得近一点,这样晚上还能一起鬼混。”
呃…好中二。
谢希文:“还有一句。”
姚桃沉默。
谢希文:“虽然我们不能一起生,但我们可以一起祸害苍生。”
姚桃:“……”
呃…是黑历史,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