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越醒来的时候,觉得脸肿了,眼睛也火辣辣的,从前就算宿醉,也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坐起来,发现竟躺在自己的床上。
关于昨晚的事,他没印象了。
拍了拍脸颊,试图回忆些什么,痛感瞬间蔓延开来,疼得他目眦欲裂。
“啊!”
他的脸怎么这么疼!
张开嘴正要喊人,口水就顺着嘴角流下来。
傅斯越跑去卫生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惊得大骂了声。
他的脸怎么肿成这样!
秦玉玲端了醒酒汤进来,见儿子没在床上,刚要唤他,就看见一个身影从卫生间里窜出来。
“诶呦我的妈呀!”秦玉玲吓得一抖,汤差点洒在身上,“你要死啊,想吓死你妈!”
她骂了声,但看着傅斯越的脸,没忍心继续指责了。
“坐下喝点儿汤,成天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你先让你妈吓死呀。”
“妈,我的脸怎么了?我被人打了?”
秦玉玲盛汤的手一顿,“你断片了?”
傅斯越木讷点点头。
不过断不断片另说,竟然有人敢打他?
“哪个不要命的敢——”
“是你小叔叔。”
“……”
“小叔?”
秦玉玲看着他,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儿子啊,你长点心行吗?你喝多了对谁撒酒疯不好,非要去招惹你小叔叔,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落下了?”
傅斯越惊呆了。
“不可能!”他不相信,“绝对不可能!”
他酒品很好,喝多了酒也只对季明荔闹,他是醉了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去招惹小叔?
翻出手机里的通讯记录,“看,我就说,我明明打给季明荔了,来的怎么可能是小叔。”
秦玉玲叹了口气,不想理他了。
但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她还是解释了句,“既然你现在有了新的未婚妻,就收收心,明荔性子柔和,能容忍你,曼盈可不是能受委屈的,你呀,小心别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傅斯越没听懂,只当她在说季曼盈,没什么所谓地摆摆手。
“妈你不了解曼盈,向来我说一她不敢说二。”
秦玉玲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你自己喝!”她把碗甩给傅斯越,气冲冲转身出去了。
傅斯越不知道他妈一大早哪来这么大脾气,喝着汤给谢安打去电话。
对面一直没接,还是其他兄弟告诉他,谢安出国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此时的谢安已经落地私人小岛开始度假生活,傅斯越这货爱作死,他惹不起干脆躲得远远的。
这天是周六,季明荔的银行卡收到短信,她的版权费到账了。
十万块,虽然不多,但这是她出版的第一本书,意义大于金钱。
季明荔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别的小朋友在外面疯玩的时候,她挂着吊瓶在医院看书。
许是看得多了,就有了想自己动手写作的念头。
大学的时候,她把自己的小文章投稿到公众号,赚到第一桶金,二百块,请大哥吃了顿饭。
结账的时候230块,最后还是大哥付的钱。
后面季明荔开始参加文学比赛,在网络上连载的小说也得到不少人喜欢,现在已经是是小有名气的作家了。
趴在阳台上构思了会儿剧情,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她正打算下楼吃午餐,正好碰到沈若兰和季曼盈回来。
看两人的表情,这次的舞蹈比赛发挥得不错。
“看我的奖杯,漂亮吗?”季曼盈晃着手里的水晶奖杯,表情毫不掩饰地炫耀。
这种奖,是季明荔这种病秧子一辈子也拿不到的。
“挺不错的,你值得这个奖。”季明荔听出她话里的揶揄,也微笑着夸赞。
季曼盈的舞蹈天赋她是知道的,或许是出于互补的原因,她的肢体很不协调,而季曼盈则对文学一窍不通。
姐妹俩是两个极端。
既然是极端,就免不了会被人拿来比较。
她们既是姐妹,也是天然的对照组。
“明荔,你别总是闷在房间,出去走走路也好,看你妹妹,这次比赛又是第一名。”沈若兰提到季曼盈的时候,满眼都是自豪欣慰。
“外面太阳大,我还是不出去了。”
沈若兰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一声,“随你吧。”
午饭是三个人一块儿吃的,席间,季曼盈有意无意向沈若兰撒娇,季明荔只当看不见,填饱了肚子就要离开,沈若兰出声叫住她。
“晚上给你安排了一场相亲,明荔,还记得妈妈和你说过的话吗?”
季明荔停住脚步,淡声开口,“晚上我约了人。”
“你约了人?谁?”沈若兰显然不信,她身边的朋友少之又少,约的会是什么人?
“梁宥深。”
–
华灯初上,京城的夜景很美,13楼的露天餐厅能将这座城市的繁华旖旎尽收眼底。
季明荔坐姿乖巧,低头戳弄着面前的面条。
梁宥深好奇地看过去,露出了然的神情。
这是饱了,吃不下了。
“突然约我出来,是为了躲避相亲?”
季明荔点头,“介意吗?”
“当然不。”梁宥深语气轻快。
季明荔原本还想,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用不着不好意思,可他答得这么爽快,她倒是觉得愧疚。
本以为约不出来他,毕竟大哥说他刚回国,事业重心要从国外转到国内,忙得要命,一大堆事要处理。
可电话拨过去,梁宥深说他正好闲着没事做,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其实搬出梁宥深也是无奈之举。
一般人的邀约,沈若兰一定会让她推掉,毕竟现在的重中之重是季曼盈和傅斯越的婚事。
听说季曼盈去比赛的时候,听见有人背地里骂她抢了姐姐的男人,所以回到家才会那么迫不及待讥讽她,想要泄愤。
自己最喜爱的女儿陷入流言蜚语,沈若兰着急也是在所难免。
梁宥深是她的最佳挡箭牌。
只是相亲这事,一次两次她能躲得掉,天长日久,她还能躲几次?
“在想什么?”梁宥深见她心不在焉,轻声询问。
季明荔抬眼,轻轻笑起来,温吞出声,“我在想,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