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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门板在疯狂撞击下剧烈震颤,生锈的锁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薄薄的木板仿佛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张秀芬惊恐绝望的哭嚎撕裂了廉租屋死寂的凌晨,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沈墨混乱濒临崩溃的意识!

他半跪在地上,额头重重抵着冰冷潮湿的水泥地,全身每一根筋骨都在发出破碎的哀鸣。口中腥甜的铁锈味浓得化不开,视野被剧痛撕扯得光怪陆离。识海中刚刚点燃、却因外力干扰而瞬间扭曲崩解的能量风暴,如同失控的钢针风暴在他躯体的最深处乱窜!

【紧急警告!炉鼎奠基失败!源流引导核心崩溃!】

【肌体多发性撕裂伤确认!内脏轻微震荡伤确认!】

【核心模块·坤·万物析理启动紧急应变:最大限度安抚紊乱气血!引导残存源流优先修复致命级损伤!】

一股微弱却精准无比的清凉意念流,强行刺入那滚烫紊乱的能量漩涡,如同最高明的焊工,飞速熔接起断裂最危险的内膜和微细经络,勉强维持住沈墨不至于当场被狂暴的力量撕成碎片!但那股清凉所过之处,消耗的是他刚刚积累的、本已捉襟见肘的源流!

1点… 2点… 5点… 源流数值如同水银泻地般狂泄!

“哐当!” 外面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是母亲在用什么东西砸门!

“墨墨——!你开门!让妈进去!” 那嘶哑哭喊里的恐惧几乎凝固成实质!沈墨能想象母亲那张被生活磨砺得布满沟壑的脸上,此刻是怎样的肝肠寸断!

不能让她进来!绝不能!炉鼎崩溃的能量风暴虽然被坤卦竭力压制在体内,但那恐怖的高温依然在向四周辐射!母亲只是个普通女人,进来瞬间就会被逸散的灼热气浪烫伤甚至窒息!更无法解释这满地的血和身体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的诡异景象!

“妈…我…没事!” 沈墨嘶吼出声,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扯动着喉咙灼伤的痛处,“别进来!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吐了口血……正常!您别担心!别砸门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门外撞击的动作骤然一滞。

“血?!你吐血了?!怎么会正常?!” 张秀芬的声音因巨大的恐慌而尖锐变调,撞击声变得更加疯狂!“开门!让妈看看!你到底怎么了啊!” 她似乎开始不顾一切地用身体撞门,老旧的木门框架发出痛苦的呻吟,灰扑扑的粉尘簌簌落下。

不能再拖了!每一秒源流都在消耗,都在修补因强行中断极限突破带来的可怕内伤!炉鼎崩溃的反噬如同附骨之疽,正在蚕食他的根基!

源流:31/100… 30… 29… 28…!!!

沈墨破镜片后的眼睛,猛地盯住了书桌底下那个塞着旧报纸包的抽屉!那里面是那块破玉的灰烬!玉碎时被抽走的不仅仅是玉魄残韵!还有……在坤卦视野中残留的、一丝被“万物析理”解析出来的、关于这块玉曾作为古阵法节点材料而沾染的微末空间扭曲印痕!

一个疯狂、基于此刻濒死直觉的念头,如同黑暗中乍现的电光,撕裂了意识混沌!

意念瞬间穿透那片识海中因源流注入而前所未有的、代表着“乾”的深邃星域(☰)!

【乾·天机推演(简易)!消耗2点源流!】

【推演目标:利用残余玉渣中蕴含的扭曲空间印记(极微),结合刚刚解锁的‘坤·地脉感知(初阶)’对周围建筑结构的微观洞察,紧急规划最优隐匿路径!避开门外母亲及……任何潜在耳目!】

【坤·万物析理(被动)同步启动!建筑结构解析…能量场扰动分析…目标路径推演中…】

推演风暴瞬间爆发!廉租屋脆弱结构的内置水管、电力线路走向、承重墙受力薄弱点、天花板夹层空腔……所有杂乱的信息在乾卦指引下与记忆中那块“玉渣”残留的奇异轨迹疯狂叠加!如同在一张精确的立体结构图上,用烧红的铁笔强行灼刻出一条临时、扭曲、几乎不可能存在的“逃生通道”!一条完全基于微观结构和空间残留印记的、理论上可以短暂避开物理屏障的“线”!

【推演成功!消耗源流:2点!推演耗时:<1秒!当前源流:26/100!】

【紧急路线:自书桌下方隔板空隙钻入→借助楼板电缆线通道短暂扭曲空间感应印记→穿行至隔邻(304室)年久废弃厨房通风管道→直下三楼外置空调机位平台!】

【路线所需时间:极限爆发下预计3分钟!】

【警告:路线需完全依赖‘坤·地脉感知’精确引导及残留空间印记支撑!无法承载实体穿越!宿主需进入‘潜行’状态!形态模拟能力未解锁!此过程将严重消耗源流及精神力!】

走!就是现在!

沈墨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那眼底深处,恐惧被强行镇压,只剩下一种近乎玉石俱焚的疯狂执拗!

拼了!

【核心模块权限确认!解锁临时功能!】

【启用:震·雷引(初阶)核心应用分支——雷光破壁!】

【启用:巽·风行(初阶)核心应用分支——疾风潜影!】

嗡!!!

识海中的太极图骤然发出耀眼白光!

代表雷霆的震卦(☳)图形瞬间点亮!一缕微弱的、却凝练如发丝的锐金电光在沈墨指尖疯狂汇聚!它无声撕裂空气,带着细微却让人灵魂麻痹的电流音爆,目标直指书桌下方那块早已朽烂变形的木质踢脚线隔板!

嗤!

没有巨响!只有高温瞬间焦糊木纤维的微臭!那厚厚的隔板如同被最锐利的手术刀切割,瞬间熔断出一个仅容瘦弱身躯勉强挤入的黑洞!边缘焦黑,木炭化,冒着刺鼻的轻烟!

【雷光破壁!消耗源流5点!当前源流:21/100!】

沈墨如同一只被逼到绝境的瘦骨嶙峋的猎豹!在隔板洞开的瞬间,身体爆发出极限后的、榨干所有生命力的力量!狠狠一蹬地面,如同炮弹般猛地射入那个狭窄的洞口!

进入的刹那!

【巽·风行——疾风潜影!启动!消耗源流5点/分钟!】

嗡!一股微弱却异常灵动的力量瞬间包裹住他蜷缩的躯体!风!无处不在的风!微弱的气流被无形地操控,如同最精密的微粒子裹挟着他的身体!摩擦力被降至最低!那狭窄满是灰尘蛛网和电线的通道变得不再难以通行!他像一缕真正的风,顺着推演出的扭曲路线,在狭窄到令人窒息的黑暗中疾行!耳畔只有自己沉重撕裂的喘息和心口太极印疯狂消耗源流的滚烫!

【警告!源流低于20点!警戒线!躯体修复速度降至最低!反噬创伤恶化!】

【警告!空间印记残留微弱!坤·地脉感知负荷加重!精神力消耗超载!意志动摇风险上升!】

黑暗、狭窄、窒息、剧痛!

沈墨的意识在崩溃边缘疯狂挣扎!他强行驱动着早已撕裂的筋骨肌肉!穿过破败、满是油腻污垢的废弃通风管道!无视那些在黑暗中窸窣窜动的黑影!顺着推演坐标,猛地撞向304室废弃厨房角落早已锈死的一道废弃通风铁栅栏口!

【雷光破壁!】

指尖再次闪灭!

锈蚀的铁栅栏如同脆弱的纸片被高温撕裂!

冰冷腥咸的夜风猛地灌了进来!

没有空调平台!这里是三楼!下面是垂直的、冰冷坚硬的柏油马路!

就在他身体因惯性前倾、即将跌出窗口坠落的瞬间!

【巽·风行——驭风踏!】

裹身的疾风猛地一滞,如同托举的手掌!强行抵消了下坠的冲力!

沈墨的身体如同羽毛般轻飘飘落在这家“老张家常菜”招牌侧后方的三楼外墙挂式空调机肮脏的冷凝器铁架上!

咚!

落脚之处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身体摇晃得厉害!一口几乎压抑不住的鲜血再次涌上喉咙!

源流:15/100… 14… 13… 12… 快速跌破警戒线!太极印运转迟滞!

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子刮过皮肤。楼下隐约传来醉汉的谩骂和流浪狗的吠叫。头顶廉租楼的方向,母亲的哭喊声似乎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变得异常遥远微弱,充满了绝望……

沈墨死死抠住锈迹斑斑的铁架边缘,手背上青筋暴凸,指甲因过度用力而渗血。他艰难地、带着抑制不住的剧烈颤抖,缓缓抬起头,透过破败空调机格栅的缝隙,望向廉租楼的入口方向。

昏黄的路灯下。

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加长轿车,如同幽灵般静静停靠在巷口最深的阴影里。

车门无声滑开。

一只穿着黑色锃亮皮鞋的脚,沉稳有力地踏在了廉租楼入口那片因常年无人打扫而积满污水的地面上。

林炎那张线条冷硬如岩石雕琢的脸庞,在昏暗的光影下半明半灭。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堵死了那扇破败的单元门入口。

他身后,两个精悍得如同压缩弹簧般的黑衣人影如标枪般挺立,其中一个正用力地捂住一个不断挣扎、泪流满面、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绝望悲鸣的瘦弱女人——正是张秀芬!她的嘴被宽大的胶带死死封住,布满老茧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捆住!

林炎根本没看那个方向。他微微抬起头,目光精准地、仿佛带着某种冰冷探针的实质感应,穿透层层的廉价水泥和破败墙壁,向上“扫描”!

那视线,没有刻意地搜寻,却如同最精确的雷达波束,一层层扫过!

沈墨藏身的空调机架,就在那视线路径的边缘!

冰冷的窒息感,比炉鼎崩溃的反噬更汹涌地扼住了沈墨的咽喉!身体因剧痛和恐惧抑制不住地微微痉挛!

楼下。

林炎收回了目光。一丝极淡、却饱含着确认猎物方位后的残酷玩味,缓缓自他嘴角溢开。

“虫子藏得……有点意思。” 低沉冰冷的声音,如同冰渣摩擦,“清理干净。”

最后四个字,轻描淡写,却带着灭绝一切的冷酷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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