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真诚些,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
“你看你家大业大的,也不差挣这几个钱嘛。”
林寒听完,终于笑了。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带着几分嘲弄。他耸了耸肩,摊开手。
“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什么了。”
“我确实跟这个黑码头的负责人有生意往来,但是都是正经货物,毕竟黑码头税低。”
他顿了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凉薄的怜悯。
“至于买卖人口,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那是周老三的手笔。”
木晚脸上的表情僵住,整个人都懵了。
周老三?那又是谁?书里并没有提及这个人物。
林寒用一种你是傻子吗的眼神看着木晚。
“周老三是这一片的地头蛇,势力不小,聪明点的都不会选择得罪。”
木晚抽了抽嘴角,所以这是暗示不可能救她的是吗?
生死攸关,木晚决定充分发挥自己死缠烂打的本领,别的不行那就打感情牌:“林寒同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这种危急时刻不拉一把,会不会显得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太塑料了?”
“不然你开口,到底要怎么才肯救我小命?”
他挑眉,眼底带着几分兴味:“你知不知道如果救了你的话,就相当于断乐周老三和他手下的财路?”
木晚脑子转得快,一下就明白其中关窍。
林寒的意思她明白,周老三之所以敢大张旗鼓的包下码头做事,是因为敢保证贩卖人口的消息绝对不可能传出去。
如果她活着出去,就意味着消息有走漏的可能性,没人会愿意拿自己的命赌。
她想伸手发誓,却发现自己还被捆着,讪讪一笑:“你放心,我这人嘴最严了,只要我平安出去了,我就不记得来过这个码头!”
林寒抱起手,隐隐觉得自己这个小青梅变了,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不过倒是比以前那木讷讷的样子可爱多了。
“我可没说要救你。现在挣点钱可不容易,我干嘛要冒着的足以地头蛇的风险救你。”
木晚咬牙,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
而且哪来这么多的废话,就算周老三是地头蛇,他林寒也是有点势力的,要个人只不过是开个口的事情!
“别的不多说了,你开口,条件任你提!”
林寒笑着沉吟片刻。“要救你也不是不行。”他停顿了下,“你如果回去以后肯离婚跟了我,我可以考虑找周老三卖个面子。”
木晚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她用一种你脑子没问题吧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林寒。
这人什么毛病?
书里可没写原主和林寒有什么超友谊的感情线。
况且他长得不差,手头上也有点小权利,按理说身边想贴上来的女人绝对不会少,怎么偏偏就看上离婚的女人?
难道……
木晚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再看林寒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味。
莫非,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林寒自然读不懂她那千回百转的眼神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当她是在犹豫和权衡。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慢悠悠地开了口。
“你知道的,我这人,从来不做亏本生意。卖个面子救自己的女人,这买卖不亏。要不然,你身上也没什么其他值得我图谋的东西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
“怎么样,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
“三……”
“二……”
冰冷的数字从他嘴里吐出,犹如催命符。
神经病吧!
木晚心里暗骂一句,面上却已经换上了一副沉痛又决绝的表情,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回去以后,我就离婚!”
当务之急是先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保住小命要紧。至于离婚,又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林寒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一张离婚证,直接盖章生效吧?
看着木晚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林寒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很好。”他话音刚落,手腕一翻,一把锋利的匕首就出现在掌心。
银光一闪,绑在木晚手脚上的粗麻绳应声而断。
重获自由的木晚立刻活动着自己早已酸痛僵硬的四肢。
手腕和脚踝被勒出了一圈圈深红的印子,火辣辣地疼。后背更是像被火烧过一样,她反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指尖果然沾染上一片黏腻的湿热。
血。
不用想也知道,她背上肯定是一片血肉模糊!
她在心里将那个叫王同的,连同他祖宗十八代都亲切地问候了一遍。
正咬牙切齿着冷不丁地,头顶传来林寒的声音。
“你脸上的伤,谁打的?”
木晚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林寒的肩膀,精准地落在了不远处正在人群里吆五喝六的王同身上。
“你的人,你问我?林老大你还真是御下有方!”
林寒立刻就听出了她话里的阴阳怪气。
他倒是没有要怪她过河拆桥的意思,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只一眼就锁定了王同。
他微微眯起眼睛,眸子里闪过危险的冷光。
“我手下,从来没有打女人的窝囊废。”
他转回头,看着木晚,语气淡淡。
“在这里等着。”
林寒转身走了,木晚不尴不尬站在原地,接受周围人目光的洗礼。自从她和林寒搭上话以后,那些人高马大的汉子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先前是看货物的垂涎和估价,现在则是敬畏和躲闪。谁也不敢再上前半步。
不多时,林寒回来了。
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手里却像拖着一条破麻袋似的,拽着一个人。
是王同。
林寒抓着王同乱七八糟的黄毛,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后者的脸惨白如纸,一双眼睛在看到安然无恙站在外面的木晚时,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填满。
他什么都明白了。
“噗通”一声。
王同被林寒甩在地上,他连滚带爬地跪到木晚面前,也不管额头磕在粗糙的甲板上有多疼,一下又一下地用力磕着头。
“大嫂!大嫂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