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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这完这句话耸耸肩,像是宣布了我被彻底剥夺了自由人的资格。
我愣在在原地,看着医生和护士把一摞康复资料交到秦媛媛手里。
她接过来,看向我的表情里带着窃喜。
“婉宁姐姐的恢复我会多操点心的,她现在情绪还不稳定,容易胡思乱想。”
医生点头:“是啊,你姐姐这两天激动的厉害,我们都担心她会想不开。”
“这一段你多陪陪她,她可能会安心点。”
明明是我捐了一个肾救了她,结果现在她却成了我的监护人。
“我要回自己家。”我嗓子发干。
媛媛像听不见似的,反手把康复记录放进包里:
“顾哥哥说你不适合一个人住,怕你出事,所以让你先住我这边。”
她笑的一脸体贴:“你会喜欢我陪着你的,对吧?”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吗?”
她愣了一下,走上前握住我冰凉的手:
“婉宁姐姐你别这样。你现在身体正是虚弱,别总是怀疑别人。”
我甩开她的手:“别碰我。”
她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尴尬的看了我一眼:“那我晚点让人来接你。”
她走出去的那一刻,我几乎能听见她压抑不住的得意。
没过多久,顾聿城走进病房。
他一手拿着体检报告,一手拿着刚打包好的营养餐盒。
“婉宁,你该吃饭了。你这几天血压一直不稳,要配合点。”
我没接,他索性放在我床头,然后又像以前那样坐在我床边低声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可换肾这事,确实是你自愿签的字。我们都没逼你。”
我看着他那张脸,半天说不出话。
他说的是实话。
那天我在病房门口,看见秦媛媛躺在急救床上,嘴唇发白,机器上的线趋于直线。
医生说,再晚一点就彻底救不回来了。
顾聿城站在我面前,低声求我:
“婉宁,她要是死了,我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里的。”
我看着他眼里泛红,心一软就签了字。
那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亲手把刀递给了他,最后他却用这把刀捅的我遍体鳞伤。
“你是不是还恨我?”他忽然开口。
“可是我真的没想过要你受委屈。只是媛媛那边…我欠她太多了。”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这点从来没变过。”
我笑了。
“你要真的认为我重要,会让她管我吃药,还逼我搬去她家住?”
“我不在的这些天,你们是不是还睡一张床?”
他皱眉道:“婉宁,你别总是把所有人都想坏了。”
“媛媛她真没那么多心思。”
我闭上眼,转过头不再看他。
这一刻我才彻底明白,他不是看不清,而是他根本不愿意看清。
见我这样,顾聿城叹了口气离开了。
这时我又看见了床头的音乐盒。
我拿过来打开,小纸条再次跳了出来。
看着上面的数字,我想到了外公给我写的信。
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缓解着我的情绪。
我不想就这样被他俩左右命运。
于是我擦干眼泪,拨出了那串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
那头传来一个低哑冷硬的男声:“哪位?”
我哽咽着说:“我是许婉宁,许老爷子是我外公。”
对方沉默一瞬,语气瞬间变了——
“谁欺负你了?”
我突然抽泣着说不出话。
“告诉我你在哪,我先叫人过去。”
我下意识握紧了手机:“市第一医院,18楼病房。”
“等我。”
电话挂断后,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我靠在床头,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外公为什么说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我。
我只知道,今天我要是再不开口,就真的没人能救我了。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护士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脸色发白:“许、许小姐…你有没有联系过什么人?”
我心头一跳:“没有。”
她咽了口唾沫接着小声道:“医院外突然停了好几辆车,车上下来的人看着像是保镖。带头那个甚至能让我们医院院长都去亲自接待。”
我心口猛的一紧。
两分钟后,门口脚步声响起。
五六个黑衣男人快步走进来,气场沉稳,动作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