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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傅宴礼不问缘由的质问,陆青蔓还未开口说话,便被傅衍的啼哭声掩盖。
他扑入傅宴礼怀中,露出白/皙手腕上被春花捏出的红痕:“爹爹,阿衍好疼。”
孟明月也红了眼眶,怨怪的瞧着陆青蔓。
“姐姐,你若是厌恶我,有任何情绪都可冲着我来,何必伤害一个孩子?”
见两人误会,春花立马跪下解释。
“公子,是奴婢瞧见小公子在院子外面趴了油,打算将院子烧了,才将小公子拉着带回屋内。”
话音刚落,便听孟明月激动道:“你胡说!”
她面露怒色:“阿衍年纪尚小,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这丫鬟,怎能为了维护你家主子,污蔑一个孩子!”
她哭的楚楚可怜,惹人疼爱。
而傅宴礼凝着她,目露责怪。
陆青蔓抬眼对上,苦笑。
是啊……他如何会信她?
她干涩的唇动了动:“既然不愿相信,便直接说罢,怎么罚。”
傅宴礼眉头紧锁,更是烦躁。
他冷声质问:“陆青蔓,你当真/觉得我舍不得伤你?”
陆青蔓扯唇:“我如今满身伤痕,不就是拜你所赐。”
傅宴礼拳头捏紧。
他呼吸急促,最终,没有接话。
反而拉着傅衍问:“阿衍,告诉爹爹,到底是谁伤的你?”
傅衍正要伸手指向陆青蔓,又被孟明月拦住。
她温声提醒:“阿衍,到底是主母,还是你身后这个丫鬟,定然要说清楚了,断断不能污蔑旁人!”
傅衍瘪了瘪嘴,委屈的指着春花:“爹爹,就是她!而且她说的,阿衍从未做过!”
陆青蔓心中暗叫不好,连忙道:“春花跟了我许多年,怎会随意欺负人?更没有欺负一个孩童的道理!”
春花也红着眼解释:“院子外的柴火堆上应当还有残余的油和火柴!奴婢当真没有骗人。”
男人眸光沉重,抬手,立马派人去查。
片刻后,下人匆匆回来:“公子,什么都没找到。”
孟明月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狡黠,再抬起头时,拉着傅衍可怜跪下。
“夫君,我可以受委屈,可阿衍他……还是个孩子啊。”
傅宴礼站在那儿,周身如冰一般冷。
他紧紧盯着陆青蔓,似乎故意同她怄气一般:“阿衍是我的儿子,既然伤害他,就应该付出代价!”
“来人!”
身后的护卫立马上前来,将春花按在地上。
她到底是个小姑娘,此刻被吓得哭出声,连连解释求饶。
可她所说,无人在意。
傅宴礼开口,一字一句:“阿衍,她哪只手碰的你?爹爹替你报仇,便命人将她哪只手……剁了!”
听到那两字,陆青蔓心中咯噔一声。
她猛的抬头,激动的下床。却因身体无力支撑,摔趴在地上。
傅宴礼下意识想探身去搀扶,但只一瞬,又收回了手。
陆青蔓试图起身,身体却无力支撑,只能激动的看着他:“傅宴礼,你若非要怪罪,大可将所有过错怪在我的头上。”
“春花不过是个丫鬟,平常做任何事情都是听从我的命令,别为难她。”
她红着眼,瞧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平静的情绪终究牵扯起波澜。
傅宴礼的心情稍有好转,他终于看到眼前的女人,因为他有了情绪。
“爹爹……”
傅衍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将思绪唤回。
傅宴礼深吸了口气,犹豫的心再次变得决绝。
他毫不犹豫下令:“动手!”
仅仅两字,毫无商谈的余地。
说罢,他抱起傅衍,拉着孟明月的手往外走。
孟明月彻底慌了。
她起不来,便爬着往门口追去。
“傅宴礼,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你为何非要把事情做的这么决绝,傅宴礼,放过她!”
可任凭她怎么说,男人都不曾停留。
那一刻,她绝望的眼里噙着泪,指尖紧紧抓着地,才喊出声。
“我们离婚吧!”
离婚二字,让傅宴礼顿在原地。
只有他知道其中意义,甚至让他有一瞬慌乱。
却也不过因此驻足片刻,他偏头:
“既然做错了事,就应该付出代价,这个道理小孩子都知道,对吗?”
留下这句,他再没回过头。
陆青蔓苦笑,手指甲嵌入掌心之中。她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怕她会离开。
又或者他笃定,她离不开他。
真可笑啊……